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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婚礼结束的次日,宾客乘展、孔两家的私人飞机返回中心区,展煜和孔淮殊也一道回去。

    他们俩没去和那些八百个心眼子的政客豪商挤在一起,而是两人独占一架飞机,孔淮殊上来就随手拿了本杂志看,看到一半书盖脸上开始小睡,展煜坐在他身边,翻看自己留学期间的影像。

    杂志下幽幽飘出来一句“我悟了。”

    展煜挑眉,看向孔淮殊。

    孔淮殊抬手捏住杂志一角,那只修长的手上带着四个戒指,除了带着展家家徽的那枚宝石婚戒,小指和食指上还有镶钻的黑色金属戒环。

    这么多饰品难免会让人觉得冗余花哨,俗称暴发户,可孔淮殊那只手太好看了,这些熠熠生辉的饰品在他手上只有恰到好处装饰作用,骨节分明的手才更像艺术品。

    那只手把杂志掀开一点,露出一只半眯着的海蓝色眼睛,“你说苏澄是不是喜欢我”

    展煜神色冷淡,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耳朵却动了动,“你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

    孔淮殊没发现展煜眼神中的异样,把杂志拿下来,坐直了一些,“没看出来,以前有同学传过这种话,本来没当真,但今早上他那副样子”

    他“啧”了一声“你说苏澄是不是误会了”

    展煜心想你说的话很难不让人误会吧但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抬眸看向孔淮殊,眸色深沉“你要和他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吗”

    “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孔淮殊不解的皱眉,伸手拿了果盘里的柑橘抛着玩,随口说“就因为他误以为我们上床了但我们领证了啊,合理合法,又不是偷情被抓住了,解释什么”

    柑橘被撕开外皮,清新酸甜的果香四散开,展煜被孔淮殊的说法逗笑,尽管不是他想要的标准答案,但言外之意竟然是“他们上床合理合法”,也意外的很动听。

    孔淮殊咬着橘子瓣,凑过去看了眼展煜眼前的虚拟屏幕上的照片,是一群年轻人,但怎么说呢

    一个个眼神浑浊,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肾虚样,身上的衣服倒各个都是名牌,穿金戴银,但搭的乱七八糟,身材也不足以把衣服撑起来,典型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孔淮殊是贵族圈子里知名纨绔,但和这群人简直有天差地别的距离,不知道展煜盯着这群“贵族二流子”在看什么,孔淮殊刚要开口问,就在那一小堆儿人里看见个熟悉又陌生的脸。

    哦,肾虚版本的展煜。

    “我最近联系上了读大学时的一个朋友。”展煜语速很慢的说“确切的说,是他联系的我,他主动联系我是因为缺了我这个大主顾,他的货有点卖不动了,以至于损失惨重。”

    孔淮殊神色一凝,立刻反应过来,橘子都不嚼了,脸颊鼓起来一块,转头看向展煜“你特么不会”

    “是,他说我以前吸神类毒素。”展煜垂眸,盯着自己修

    长的手,手指张开又合拢,无名指上墨绿色的宝石折射出一圈碧色光晕“但我并没有相关后遗症。”

    孔淮殊也下意识的看向那双手。

    这个时代的致幻剂五花八门,母星时代那些化学品完全不能和当下的这些药剂相提并论,那些虚妄的快感翻倍增长的同时,带来的伤害也是完全不可逆转的,即便是当下的医疗水平,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无迹可寻。

    年前就有一位富可敌国的资本家用尽一切医疗手段后还是全身溃烂而死,成了写进教科书的警示案例,这是这个时代每个瘾君子的最终结局,在致幻剂后遗症面前,有钱人和穷人竟然做到了人人平等。

    所以说,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出现后遗症是必然,最轻微的也是手脚发抖,而眼前这双手,干净修长、手背上带着微微凸起的筋络,当展煜悬空抬着这双手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要知道即便是普通人也不太可能做到,除非是受过训练,平时进行极度精细工作的一类人,比如医生,比如狙击手,还有

    机甲驾驶员,他们也需要极为精准的微操能力。

    孔淮殊实在忍不住,被好奇心折磨的心痒难耐,也顾不上越不越界了,忍不住问“你到底还是不是原装的展二被掉包了吧”

    他手里的柑橘只有母星时代橘子的一半大小,果肉是漂亮剔透的红宝石色,一粒一粒圆滚滚的挤在半透明的薄膜里,虽然还叫“柑橘”,但显然和几千万年前的柑橘不是一个东西了,就像眼前这个aha,和照片上那个“展誉”也不像一个东西。

    可他的问题,展煜也给不出答案,他摇摇头,低声说“我们蜜月旅行的时候,我想去别的星系做个体检。”

    就算是帝国皇帝,也做不到一手遮天,总有些边远的星系是帝国权利中心触及不到的。

    孔淮殊捏着下巴想了想,凑到展煜耳边说“我知道去哪里度蜜月了,不过我提前说好,少爷我去那里就是为了体验远星风土人情,可不是为了你,知道么”

    他已经做不到置身事外了,偏偏还在嘴硬,展煜眼底全是笑意,眸光温柔的注视着孔淮殊,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孔淮殊被他看的恼羞成怒,抬手把剩下的一半橘子塞进他嘴里,然后躺回去盖着杂志睡觉去了。

    唇上还残留着对方手指微凉的触感,展煜咬破嘴里的橘子瓣,酸甜的果汁盈满口腔。

    听说孔淮殊要去尼尔斯星,首先反对的就是孔淮安,褚然对此也不太赞同,两人一致认为尼尔斯属于远星范畴,孔淮殊看着星域图上只和首都星隔着一个星系的尼尔斯,陷入了沉默。

    倒是展灼那边,只回复了一个“哦”。

    最后褚然受不了弟弟和儿子一起撒娇,最先倒戈,孔淮安一个人很难应付六只期待的眼睛,只好松口,让孔淮殊随时报备位置。

    结婚一个星期后,展煜和孔淮殊终于踏上了这次别有用心的蜜月之旅。

    尼尔斯星上有着相当发达的游戏产业,无论是帝国内部允许贩售的,还是不允许贩售的,在那里都应有尽有,当然,只允许在尼尔斯内部流通,他们甚至还初步掌握了虫族的生物科技,让游戏体验更上一层。

    孔淮殊对褚然说自己是只是来打游戏的,还答应给小孔雀带一款最新的游戏机,这才说服了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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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隔了一个星系,中间有几次跃迁,孔淮殊下了跃迁舰时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头晕还恶心,这是进行空间跃迁的后遗症,周围不少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还有一个直接被救护车拉走的。

    他脚下飘忽忽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展煜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胳膊,低头问“很难受”

    孔淮殊撑起眼皮看展煜一眼,发现这人神色如常,呼吸都没乱一下。

    “你”他也顾不上面子问题,往展煜身上一歪,有气无力的小声说“你肯定是受过训练,你特么不会是哪个流窜的星盗头子吧”

    展煜低笑一声,胸腔震动,听的孔淮殊耳朵一麻。

    两个人出了航空港,展家的酒店已经派了人在通道口等着了,金雕家徽就立在飞梭前端的引擎盖上,但比起首都星上人人敬畏的待遇,尼尔斯的人就没有那么大的反应,行驶在路上大部分还是会下意识让行,只是动作却没有那么急迫。

    孔淮殊和展煜对视一眼,对这个现象都觉得很满意。

    尼尔斯星一天有三十六个小时,他们到达酒店时是下午,孔淮殊睡了一觉,醒来时头晕的症状已经缓解了不少,起来喝了点水,他去阳台吹会儿风。

    夜色下的尼尔斯中心区已经完全苏醒,处处都是闪烁的虹光,虚拟歌姬巨大的全息投影与高层同高,甜美的歌声覆盖半个中心区,广告牌上展示着尼尔斯公司最新研发的游戏,直播游戏里暴力血腥的斩首场面,这种失序的混乱在琉森星绝对看不到,所以才有那么多年轻人想来体验。

    展煜从套间的另一间卧室出来,和孔淮殊一起看着这座庞大的城市,恰好虚拟歌姬抛出一个飞吻,酒店下面的广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即便他们在二十层的高度也听的到。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去我给你的这个地址。”孔淮殊给展煜一张名片,“这老头看着不靠谱,但其实是科学院里顶尖的精神力领域专家,两年前被政党之争牵连,判处终身流放,漂流舱被被蛇鹫的人拦截下来,然后我找人把他藏在了这里。”

    展煜接过名片,郑重道谢,他看着孔淮殊在缭乱灯光下线条完美的侧脸,又问“我该怎么”

    “停。”孔淮殊指尖抵着掌心,做个了暂停的手势,“说什么报答,只要日后你闯出祸来,不要报出我孔家的名号就行了。”

    意思是出事了就麻溜的跑路,别牵连孔家。

    展煜也就不提了,转而问他“吃火锅吗我看附近有一家火锅店,牛油火锅,据说做的很辣很地道。”

    “嗯”孔淮殊还是有点没精神,趴

    在栏杆的扶手上问“你怎么知道做的很地道”

    展煜说“因为老板是只大熊猫,祖先是四川的。”

    孔淮殊眼睛亮了。

    展煜竟然也能吃辣,孔淮殊已经很久没碰到这么合适的饭搭子了,两个人快要吃完时,大厅里吃饭的一桌打了起来,桌子都掀了,红彤彤的油汤泼了一地,原因是一个穿山甲a和小猪o相亲,结果穿山甲点了猪脑花,差点被那胖乎乎的小猪o给按进锅里。

    孔淮殊和展煜从包厢出来时,尼尔斯星的警卫队已经赶到了,正在维持秩序,顶着黑眼圈又胖又壮的老板拎着个大铁勺,哭丧着脸向警卫队告状。

    看了会儿热闹,两个人结账走人。

    “尼尔斯警卫队”孔淮殊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轻声感叹“这游戏机贩子在这颗星球也算一手遮天了。”

    尼尔斯星的执政长官就叫尼尔斯,年轻的时候靠走私游戏机起家,后来开始倒卖军火和情报,当然,他现在年纪也不大,五十多岁,算得上“年轻有为”。

    正说着话,一条围巾软乎乎的围在了他脖子上,还带着未散去的体温,暖融融的。

    展煜低头给他把围巾系好,垂下的眼睫上挂着几点雪花,低声说“夜里冷,你带着围巾回去吧,我去找你说的那个医生。”

    孔淮殊抬眼看他。

    面前的aha低着头系围巾,虽然打的结一点也不好看,但确实很暖和,他神色认真,俊朗的五官在街边闪烁的灯光下看竟然染上了几分柔和。

    新雪气息淡淡的包裹住孔淮殊,不知怎么,他耳根有些发烫,咳了一声按住展煜的手,嫌弃的撇嘴“你系红领巾呢让开,我自己来。”

    展煜看着他自己给围巾打了个好看的结,忍不住抬手把孔淮殊头发上落下的一点雪花拍掉,这才说“那我先过去了。”

    搞得他好像要一去不回一样,孔淮殊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然后消失在转角。

    展煜一个人站在落雪的街上,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还有点难过。

    他去找这个老医生,既希望有所发现,那样意味着离真相更进一步,又希望没有发现,能维持着当下的生活,毕竟一旦想起他真是什么“危险人物”,他不太可能还会留在孔淮殊身边。

    但无论真相如何,他还是要去这一趟。

    正想着,转角又走出来个挺拔颀长的身影,手里拎着个包装袋。

    展煜眨了眨眼睛,抖掉睫毛上的雪花,看着去而复返的孔淮殊走到他面前,把购物袋递给他。

    “喏,给你买的新围巾。”孔淮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把袋子塞进展煜手里,状似不经意的说“你快去快回,要真查出什么问题,还是咳,还是先回来再说。”

    话音未落,他就撞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展煜抱住孔淮殊,像是一只流浪的狼犬找到了温暖的收容所,他脸颊贴着孔淮殊被风吹凉的耳朵,龙舌兰酒的味道在

    尼尔斯的夜风里醇烈又炙热,让他忍不住贪婪的呼吸着。

    我其实有点害怕,你会笑我吗”展煜低声说“淮殊,一个不知道来路的人,也就不知道归处,其实有时候我希望我就是展二。”

    “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很渺茫了。”孔淮殊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毕竟那烂货看起来五毒俱全,搞不好还肾虚,你比他不知道强了多少,好了别腻歪,快滚蛋。”

    展煜放开他,从包装袋里拿出围巾,又看向孔淮殊。

    孔淮殊被他看的耳朵发烫,好在被围巾遮住,也看不出来,他有些凶的看了展煜一眼,“还干什么”

    “我不会系围巾。”展煜拿出那条灰色的围巾,英俊的脸上浮现出局促,他咳了一声,小声问孔淮殊,“能帮我系一下吗”

    孔淮殊

    他张嘴想骂展煜得寸进尺,对上那沙雕期待的眼神,又换成了一句凶巴巴的“拿过来”

    展煜把围巾递过去,孔淮殊往他脖子上一套,用力把人拉低了一点,然后把围巾系好,“行了,快滚。”

    展煜看见了他发红的耳廓,想抬手摸摸,又怕孔淮殊恼羞成怒,最后还是放弃了,只笑了笑,摸着软乎乎的围巾说“那我走了。”

    他转过身,温和的笑意渐渐消失,神色冷下来。

    他不笑时,其实是带着一点戾气的,隐匿在深邃的眉眼间不太容易被发觉,只会让人觉得气质冷峻,不好接近。

    一直走了很远,拐进街角处处都是游戏设备的小巷子里,他快速闪到了一台投币游戏机后面。

    片刻后,巷子口传来脚步声,来人拐进来发现没人,立刻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转身就要跑。

    然而还是迟了,一条围巾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把人拖进了小巷更深处的黑暗里,展煜转动手腕,一点点收紧围巾,手背上的筋络随着用力微微鼓起,他压低声音在这个跟踪他的beta耳边笑了一下。

    “你的答案一定要让我满意。”他说“否则很浪费我丈夫给我系的,好、看、的围巾结”

    另一边,孔淮殊揉了揉还在发烫的耳朵,不是很明白这耳朵在激动什么,他推开了一家游戏设备专卖店的门,屋里面的店员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介绍起屋里的各种设备。

    孔淮殊心不在焉的听着。

    他有点担心展煜,但最后还是没有跟去,原因很简单,展煜未必想让人知道他的秘密,更何况展煜也没脆弱到非要拉着一个人才敢面对事实的地步。

    或许是看出来孔淮殊是个有钱的主,对方一直在介绍各种大型的游戏体验舱,比起结婚那晚撞了腰的全息头盔,这些设备才是真正的全息概念天花板,绝不可能出现撞到腰这种低级失误。

    孔淮殊买了两台最新的设备,打算回去和展煜一起玩,在仪器上输入收货地址和收件人,下方的票据口缓缓滑出来一张金属卡片,面对这位挥手就是八位数的财神,店员非常客气的用双手捧着两张卡片,“这是您和您爱人的游戏id卡,激活后”

    “会玩。”孔淮殊挥手打断她的讲解,把两张卡拿过来,展煜那张他收了起来,自己那张又抛了回去,“我有事要见尼尔斯,你把这张id卡交给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