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多尼亚东半球的厄琉斯山脉也是知名的旅游胜地,在主峰下位置好的山坡露营,往后看能看到厄琉斯雪山,往前眺望则是波光粼粼的开阔海面,且因为海水中元素比较特别,整片海域呈现出剔透的翡翠色,夜里有种尾部会发光的小鱼会到近海来产卵,成千上万的一大群,像流淌的星河。
这样好的露营地,人一般是很多的,一个帐篷挨着一个帐篷那种,孔淮殊和展煜到的时候,整片小坡却没有一个人。
“因为有钞能力。”孔淮殊说“这片海是我二婶的外甥承包的,暂停营业给咱们清场了。”
何止清场,听说孔淮殊和展煜计划来这里约会,那位有眼力见儿的大外甥提前一周停止营业,生怕发光小鱼被游客干扰,在两位少爷来的时候不够亮。
“我觉得挺不理智的。”孔淮殊点评这种行为,“他想讨好两家,但就没想过要是两年咱们分手了,他再想提这件事要好处,谁能给他好脸所以有时候往前凑也得看是什么事,他这凑上来容易挨巴掌。”
展煜抬手想揉鼻梁,碰到了冷冰冰的金属,又放下手,直愣愣的说“我给他好脸。”
孔淮殊愣了一下,没扶着展煜的肩膀笑起来,“行行,展少爷是厚道人,你给好脸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
展煜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可爱,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人,默默伸手把孔淮殊背在背上的设备包拿下来,找地方扎帐篷。
特殊材料的帐篷折叠起来只有一个大型书包的大小,连接移动电源后它自己会展开金属支架结构,材质轻方便移动的同时意味着自重不够,容易大风吹走,所以两个人拿着锤子围着帐篷钉固定的锚钉。
孔淮殊还以为前期的准备工作要他一个人完成呢,没想到展少爷动作熟练的很,钉完锚钉又抖开遮雨的幕布,然后用小铲子挖好了排水渠,防止下雨时帐篷下面反水受潮。
孔淮殊在里面安装折叠床,装好之后探头一看,展煜已经把排水渠挖好了,深深的一道,一点也没偷工减料。
他背对着孔淮殊,还在挖最后一小段,冲锋衣脱了系在腰间,只穿着黑色短袖,背部的肌肉随着手臂的发力而起伏,像蛰伏着的大型猎食动物。
为了行动方便,他还把自己那一部分长发给捆成了个潦草的小揪揪,捆的太差了,以至于发尾炸着,像个刺猬球,扎着他后颈,明显不舒服,展煜已经好几次伸手去捏那个小揪揪了。
“展煜”孔淮殊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叫住他“等下再挖,我给你弄一下头发。”
他把小揪揪拆开,捋顺毛,又重新卷起来。
展煜低着头,任由孔淮殊动作,然而aha的本能却让他对逐渐靠近腺体的手警惕起来,肩颈都绷紧了,他刚运动完体温偏高,再加上易感期,只觉得燥热,所以当孔淮殊冰冰凉凉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后颈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前一躲。
“唉”孔淮殊看着手里被扯掉的两根金棕色头发,“这可不怪我,你躲什么”
展煜默默往后凑,低声说“有点痒,我不躲了。”
凉凉的指节又蹭了两下,展煜眯起眼睛,后脑勺就紧了紧,卡扣打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卡在鼻梁上的止咬器被卸了下来。
“别带了,这东西压鼻子。”孔淮殊把那沉甸甸的东西扔给展煜,“就咱们俩,你总不能啃我一口吧。”
展煜低头看了看那冷冰冰的金属,抬手摸摸后颈。
那让人贪恋的冰凉很快就消散掉了。
之后两人又一起把各种便携的东西拿出来组装,总算正点吃上午饭,孔淮殊外套也脱了,托着下巴坐在折叠椅上看展煜烤鱼,偶尔指点一下。
“你知道出来露营最大的意义是什么吗”他咬着一块油脂丰沛的烤肉,含糊不清的问展煜。
展煜不明所以,“是什么”
“是让你知道家里有多舒服。”孔淮殊长长的抻了个懒腰,“累啊,少爷我好久没干这么多活了。”
展煜也很意外,他以为少爷的露营是安排好下面的人,给他把东西收拾好,然后他直接躺进帐篷里,没想到孔淮殊不仅亲力亲为,还做的很好很娴熟。
“我也没想到你会亲自做这些。”展煜说着,又给他夹了几片烤好的肉片。
“你是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吧”孔淮殊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看见盘子里的烤肉,他停顿了下,又说“我之前确实什么都不会,后来发现身为一个aha在关键时候不能帮忙反而拖后腿,挺招人烦的。”
“展煜心想,就算你是个拖油瓶,也是个很漂亮的水晶镶钻拖油瓶,但这话只能心里想想,说出来可能会让孔雀炸毛,干脆顺着孔淮殊的话聊下去,“你什么时候拖人后腿了”
孔少爷出门一般前呼后拥,鞋带开了招招手都有人冲上来给系上,怎么会有拖后腿这种想法
气泡饮料倒进杯子里,呲啦一声,孔淮殊递给展煜一杯,冰镇后的清凉很好的缓解了炭火带来的燥热,孔淮殊端着自己那杯,靠在椅子上,海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就说来话长了。”他轻描淡写的说“九年前我被绑架过,绑匪受雇于人,不求赎金,不过雇主也不许他们简简单单的撕票,不然直接暗杀就好了,他要求绑匪虐杀,还要录视频,留给我哥。”
展煜烤肉的手停顿住,油花崩起落在手背上,带来一点刺痛。
“昨天因为蛇鹫和你吵架,确实是我情绪过于激动了。”孔淮殊耸耸肩,“毕竟你对我的救命恩人口出狂言,我很难不介意吧。”
他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笑意,想起什么,又很快黯淡下去,轻轻呼出一口气,“可惜,都不在了,以前没找过那些人,觉得有孔家支持,他们总会一天比一天好,见不见无所谓,结果连句谢谢也没能当面说一声。”
展煜坐直了,嗓音低沉,又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孔淮殊摆摆手,“行了,你又不知道唉肉要糊了”
展煜赶紧把那几片肉夹出来。
孔淮殊分到了不那么糊的几片,总觉得吃起来吧
有那么点熟悉的味道
排水渠算是挖对了,傍晚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幕布上,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两个人不得已缩回帐篷里,幸而帐篷里空间足够大,两个身高腿长的aha也能站直,而且面向大海的那一侧帐篷材质是透明的,因此并不会觉得压抑。
信号还不太好,只能打单机游戏,孔淮殊掏出终端配套的眼镜,递给展煜一个,两个人联机玩了会儿,孔淮殊忍不住吐槽“好家伙,在家里玩游戏不香么来荒郊野岭打游戏,多冤种啊。”
游戏里,展煜的游戏角色奶牛兔子冲上去把孔淮殊的奶牛猫猫扛起来,噔噔噔跳过翻涌着触手的陷阱。
“嗯”展煜说“不一样的,晚上雨停了可以去看鱼。”
顺着,奶牛兔兔举着小猫,成功够到树梢上的鱼形果实,然后换成小猫举着兔兔去拿胡萝卜。
玩了两局后,展煜开始频频失误,小兔子啪叽一声把猫猫摔成猫饼。
他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的。”
但那传闻里脾气暴躁的大少爷却摘了眼镜看过来,“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一会儿,不用陪我。”
孔淮殊也是个a,知道易感期的aha没打抑制剂的话会很亢奋,想日天日地日空气,但打了抑制剂就会很倦怠,不太能提的起精神,这时候感兴趣的也只有oga的信息素了。
展煜也没硬撑着,放下眼镜躺回折叠床上。
孔淮殊自己玩了两局,喝水的时候看了展煜一眼,随即皱眉。
展煜睡的不安稳,那么一大只还微微蜷缩着,很戒备的姿势,但脸颊和脖子都浮现着不太正常的绯红,按理说就算易感期体温升高也不至于这样。
他凑过去,伸手去摸展煜的额头,还没碰到,就被展煜一把捉住了手腕,力气大的他差点嗷的一声叫出来,低头就对上那傻鸟金棕色的眼睛。
全然不同于平时的憨憨,那双眼睛眸光锐利警醒,带着森冷的压迫感,孔淮殊被他看的后背一僵,下意识的低声叫了声“展煜”
躺着的男人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松开他的胳膊,半支起身体低哑着嗓子道歉“对不起,我睡糊涂了”
“你这两天说对不起的频率有点高啊。”孔淮殊站起身,甩了甩被捏红的手腕,“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
展煜茫然的看向他,眼睛因为发烧有点红,湿漉漉的,他说“我只觉得头疼。”
孔淮殊
啧,好像撒娇的大型犬啊。
吃了退烧药也没太有效果,晚上孔淮殊煮了粥,端给病号吃,别说,展煜虽然发着烧,但能吃能干,吃完还去把锅子和碗给刷干净了。
孔淮殊拿着终端,找出测温功能,在他脑门上又“嘀”了一下,结果还是发烧,“我就说易感期不该出来,这时候免疫力低,你都够傻了,再烧傻一点怎么办”
孔淮殊准备联系人来接,展煜按住他的手腕,那上面还有他捏出来的红痕,他哑着嗓子说“再等等,上次因为展书达,你都没看到瓦伦巨鲸迁移,这次总要看到小鱼。”
“还想这些”孔淮殊好笑的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小爷有钱着呢,买条巨鲸回家看都行,明显还是你的命比较贵好吧”
展煜眨眨眼,想起什么“我知道了,可能是伤口发炎了”
孔淮殊“哪里有伤口。”
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展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翅膀。”
孔淮殊“拔毛拔的”
展煜“嗯,拔毛拔的。”
孔淮殊
一般来说兽族特征受伤的话就不能转换形态了,但伤的不重是可以的,毕竟类似破皮这种轻伤是可以自主愈合的,只是把受伤的兽族特征“收”回去,相当于外伤变内伤,不及时处理确实可能发炎。
翅膀能收回去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便携医疗仪器就能处理,孔淮殊反倒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那还等什么把翅膀打开啊。”孔淮殊说“我给你用仪器扫一下就好了。”
展煜站起来,走到帐篷正中,打量一下帐篷里的面积,又看了眼孔淮殊,“你过来一点,你站在那里我打不开。”
孔淮殊无所谓的挪了两步,展煜再次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自己往孔淮殊面前挪了两步。
这下俩人都站在帐篷正中了,孔淮殊拎着治疗仪,嗤笑一声“行了展哥,知道你是个大雕,但是也没这么夸张吧。”
要不是外面雨没停,这傻鸟是不是还想出去飞两圈啊
对于他的调侃,展煜也没反驳,一言不发的抬手脱了短袖。
孔淮殊
老实说,这么近脱衣服,他有点不习惯。
展煜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漂亮,紧实但不夸张,不是那种花架子似的练出来的块头,清晰的腹肌轮廓和人鱼线半隐在工装裤里,线条流畅性感。
孔淮殊吹了个口哨,伸手拍拍展煜窄瘦的腰,活像个调戏良家小o的色批。
“裤子提这么高干嘛”他笑起来,“好守a德哦。”
展煜
他深吸一口,努力劝自己不和这欠收拾的少爷计较。
下一秒,巨大的金棕色羽翼自他肩胛处伸展打开,因为空间的局限,展开的羽翼不得不向前收拢,准确绕过帐篷里的杂物,把站在他身前的孔淮殊半圈起来。
孔淮殊嘴角的笑意僵住。
淦他雕哥没吹牛皮,这是真特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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