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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雨痕
    享受她正在做的任何事么

    她在琢磨着。

    但注意力总是容易被他分散。

    盆腔的酸胀感随他的撩拨而不断发酵满溢,周雨晚动了动腿,膝盖蹭着他的腰腿,仿佛发出邀请。

    他的手带了点技巧,周雨晚拖着黏糊绵长的鼻音哼出声,在他手指做出进一步动作前,拧着眉头,忍不住出声打断

    “商渡,我想尿尿。”

    “嗯”箭在弦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哪种”

    周雨晚伸手抓他手腕。

    他从她胸前抬脸,眼中有一瞬沉溺其中的迷离茫然。

    “ee,”周雨晚说,“ee,ee,懂”

    他愣了下,“现在”

    “你早上起来不尿尿”

    “”

    事情就这么被中断。

    商渡搓两下她手臂,缓慢从她身上下来,薄被自身后滑落堆叠,空调冷气拂过后背皮肤,捎走些湿濡的热意,他发出试探

    “我抱你过去”

    “变态。”周雨晚撂话,忙不迭推远他,起身跳下床,连鞋都没穿,匆匆忙忙小跑进洗手间。

    上完厕所,再顺便冲个澡,把身上的黏腻洗干净。

    出来时,商渡已经洗漱完毕,不在房里待着了。

    遮光帘大开,阳光清透明亮,270°转角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湛蓝海面,离得近的,是依照地形地势而建的相较低矮的建筑,掺杂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林间。

    她偶尔喜欢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放空大脑,磨到时间流逝。

    但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

    出房间,到厨房找水喝。

    商渡坐在客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身上是随手挑的一件t恤,身体向前倾,胳膊肘抵着膝盖,手里捏着她前一晚随手丢到茶几上的纸质手环,看得挺仔细。

    察觉她来了,掀起眼皮睇来一眼。

    周雨晚端着杯子抿一口水,到他旁边坐,腾出一只手拿过他手中的手环,主动交代

    “太无聊,所以去看了下她们女思协会的脱口秀。”

    “感觉怎样”他引导她说更多的内容,“有什么让你比较感兴趣的内容吗”

    周雨晚回忆了下,只记得那时她心思都放在他几时到港城这件事上,此外,就是她和韩知已那点交集了。

    “我没怎么听。”她坦白。

    商渡往后坐,晃着膝盖碰了下她的腿,“是没怎么听,还是你就进去睡了一觉”

    不喜欢被他看扁的感觉,周雨晚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挺起胸膛,“我有听的,其实她们有些地方讲得挺好,对日常生活观察挺细致。”

    “比如”

    她眼珠往右上方飘去,见他直盯着她,莫名心虚,眼珠缓慢转下来。

    “就是,比如,网上一些令人不适的男女对立的发言啦;现实生活中看似给予女性便利,实则对推动女性发展毫无意义的举措啦;市面上但凡生产出一款比较好用的产品,就有人跳出来说是专为男性生产的,让女性去用其他产品的啦”

    她边胡扯,边控制不住打手势,小动作不断。

    扯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于是更骄傲了

    “就是类似这些。其实有几个说得还是挺好的,现场气氛也很不错,大家都听得蛮认真,也会积极互动,结束时那叫一个掌声雷动,意犹未尽。”

    她只管天花乱坠地吹,商渡只管一本正经地听,听完了,点评

    “你的形容描述和含糊不清的措辞,怎么那么像那种所谓的官方推文气氛不够,文字来凑。”

    周雨晚不服“我说真的”

    “okk你说真的就是真的。”他俯首低颈,顺着她说话,“按你描述,你去听了一场挺精彩挺有意思的脱口秀,这不挺有意义的”

    “是吗”她下意识反问,想想,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吹得太过,还是可能真挺有意义的

    “不是吗”他把问题抛回来。

    周雨晚努了下嘴。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吹出来的。

    她膨胀了,昂首挺胸,下巴都不自觉抬高了些,非常自信地点头应下

    “对,是挺有意义的,你没能看到可真是太遗憾了有机会的话,下次我带你一起去看她们的脱口秀。”

    商渡被她的模样逗笑,伸手勾着她肩膀把人揽过来,“好啊,你带我去看脱口秀。”

    想了下,又补充“如果我没机会到现场,拍照也好,你转述也好,或者我们语音视频的时候,你给我现场直播,反正怎样都行,你分享给我,我会看,会去听的。”

    “你说的。”周雨晚伸出小尾指,勾着他的尾指晃了晃,“其实我还做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

    “什么”

    “我为帮助弱势群体贡献了一点点微薄的力量。”周雨晚说,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的,一副求夸夸的乖巧模样。

    “哇”他跟哄小孩似的哄她,陪她闹着,“这么棒晚晚真是一个超有爱心的小朋友呢”

    “那是”她承认她幼稚,虚荣,逐渐在他的夸夸中迷失自我,精神大振,特别上头,抬手勾着他脖子,人往他腿上坐,得意得不行,“我捐了一笔钱,所以功德加1,也帮你捐了一笔钱,所以你的功德也加1。”

    “你竟然还帮我也捐了”

    “是啊。”她点头,忍不住扭了扭身体,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在炫耀它漂亮的尾巴,“因为是晚晚关键时刻不忘她最爱的男朋友,还帮她男朋友做了一桩好事,所以她的功德加10086”

    “嗯嗯,”商渡连连点头,一双眼黏在她身上,跟着笑,“臣附议”

    说到这里,周雨晚才记起还没给戚娅欣回信,打算等会儿就给她发

    回消息。

    但在那之前

    “我们现在就去做件更有意义的事吧。”周雨晚提议。

    “比如”

    “先去解决一下生理需要,获取维持生命的能量”

    “直白点就是”

    “吃饭。”

    一锤定音。

    两人换了身衣服外出,她带他去她最近常去的那家餐厅,吃她比较推荐的菜色。

    她不是个话痨,今儿被他一激,话在不知不觉间变多,平时觉得挺没意思的事,经她绞尽脑汁的一番加工后,被描述得绘声绘色,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新鲜有趣。

    膨胀到爆炸的结果,是她大放厥词,说今后有机会,大概会想写本自传,图文结合的那种,要彩色的,记录自己贫瘠又丰富多彩的一生。

    商渡问她,出版后,能不能送他一本特签。

    她问他,特签要写什么。

    那时是下午三点,灿金色的阳光斜照露台的象牙白遮阳伞,拓出的阴影笼罩着两人,白色圆木桌上是小巧精致的点心。

    在他手边是一杯红茶,依稀能看到点水汽袅袅氤氲,他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看她的眼神带点玩味,慢条斯理地说

    “就写致我先生,商渡。”

    周雨晚一口柠檬茶差点喷出来,她捂着嘴,被呛得咳嗽,含混说“以后再说。”

    她话说得多了,口干,喝的水也多,这会儿又要去一趟洗手间。

    这家店的洗手间在一楼。

    男女厕共用中间的两个洗手池。

    周雨晚洗净双手,刚要进女厕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她抬眼,那人也恰好看过来。

    韩知已。

    这家店离g大宿舍挺近,她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她。

    韩知已挑了下眉,没说话,往旁让一步,周雨晚也不太想说,两人擦肩而过。

    上完厕所回来,周雨晚问他要不要走。

    他听她的,两人拿了东西离开。

    车是商渡在开,周雨晚胳膊支在窗边,撑着头,吃饱喝足后有点犯困。

    即便是在豪车遍地的港城,他这台布加迪也是罕见,招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以为他会直接回去,周雨晚打着哈欠,瞄一眼窗外景色,忽然发现路不太对劲,问他要干嘛。

    “买点东西。”他找地方靠边停下,解开安全带下车。

    现在是周末,这座人口繁密的城市,街道游人如织。

    周雨晚狐疑地看着他的颀长背影走远,消失在隐隐绰绰的人海中。

    “笃笃。”有人敲响她这一侧的车窗。

    周雨晚循声瞥去,ia挽着她男友的手臂,杵在车外。

    不想搭理。

    她没开窗。

    以为她没听见,ia又敲一次。

    周雨晚落下车窗,她的声音随空气里挥之不散的燥热一并涌入

    “好巧,在这里

    见到你。”

    说着话,她眼睛直往车里瞄,“还是第一次见你坐副驾,你男朋友回来了”

    “嗯。”周雨晚懒懒地应,单刀直入,“有事”

    “没,就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哦。”周雨晚同她招招手,“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拜拜”

    边说,边把车窗升上去。

    “傲什么。”ia小声啐着,无语地翻一个白眼,撇撇嘴,刚要挽着男朋友走人,余光一瞥,就见一高大挺拔的男生朝这边走,一愣,目光倏地定住。

    眼神从那张顶级浓颜脸,打量到他捧在怀里的那束红玫瑰,再落到他抓握花束时,那一双骨节分明的遒劲手指。

    男朋友拉着她要走,她没听到,眼睁睁看他开车门,矮身进入布加迪主驾。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一身低调松弛的矜贵气质,不是随便一家优渥家庭能养得出来。

    的确是有傲的资本。

    倒退两步,想从前挡风玻璃窥看车内情形,还不等她看清楚,车子打灯起步,已经沿道窜出去了。

    车内,周雨晚抱着那束红玫瑰,拨弄两下丝绒质感的柔软花瓣,心情挺好,“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花”

    “想送就送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有什么突然”见她似乎挺开心的,大少爷这会儿也挺飘,“我送你的花还少”

    是不少。

    上次拍摄私房照,他可是特地弄了满屋玫瑰过来。

    周雨晚调出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想拍张照记录一下,耳边听到他一声轻笑,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同她说

    “你家院子里的那些玫瑰月季,还是我送的。我应该是第一个送你花的男生吧”

    的确是这样。

    周雨晚拍完一张照,拿着手机当话筒,询问他

    “请问,商渡先生,您当初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和心态,会想到要给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送玫瑰的”

    末了,补充一句“送糖还能吃,花又吃不了。”

    在那个年纪,小孩子对另一个小孩子有好感,想跟人交朋友,一般都是送吃的。

    当然,大多数男孩子对女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都挺幼稚奇葩他们常常通过欺负女生,来获取女生的关注。

    被叫办公室的那个傍晚,班主任先是问小周雨晚为什么要哭。

    她抬手指了下商渡另一边的大块头,委屈地噘着嘴“他抓我辫子。”

    班主任眉头一皱,沉声问大块头“你为什么抓她辫子”

    那男生在方才的打斗中伤了嘴角,支支吾吾说不清“就看她不爽,想抓咯。”

    商渡斜他一眼。

    他缩了缩脖子,明显是被打怕了,变乖了。

    班主任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再看向商渡,“你是因为他欺负晚晚同学,才跟他打架的”

    “是啊。”小少爷应得随意,挺为自己仗义而行的壮举感到骄傲,“难不成等他大规模霸凌同学了,我再出手”

    “”班主任瞧一眼大块头脸上的青紫肿胀,表情一言难尽。

    通知家长过来领人,就事论事把事情解决了。

    出了校园,对方家长大概是不满意刚才商量出的结果,又要找余曼理论。

    余曼只好留下同对方家长沟通,商渡护着周雨晚,让她先上车。

    再折回去时,他们似乎已经谈妥了,只见余曼半蹲着,语重心长地跟那大块头说

    “喜欢一个女孩子,你可以夸她,可以给她送花,想办法哄她开心,但不能揪人辫子,欺负人家哦,这样是不对的。”

    嗯,就是这么一段话。

    隔天,商渡就把那男生堵在男厕里,恶狠狠地撂话“你敢给她送花试试。”

    那男生自然是不敢的。

    可扭头,在周雨晚七岁生日那天,商渡就给她送花了。

    不是一朵,也不是一束。

    他没那么吝啬。

    他大方,热烈,要给她能拿得出手的极致浪漫用所剩不多的积蓄,加上同余曼约法三章,才预支到的新年红包钱,从世界各地空运了大批玫瑰和月季,姹紫嫣红地铺满她家院子。

    他是送她一座花园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