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下意识地接住姚冬,没想到他醉氧还是这么厉害。
以前姚冬也这样,特别是冬天。冬训下山后的那几天他最难受,经常请假躲在宿舍睡觉。那时候自己犯傻也跟着请假,从早到晚陪着他,生怕出什么闪失。
三九天,窗外冰天雪地,屋里开着暖气,热得他们只穿t恤和短裤。姚冬不喜欢吃水果,萧行又太会做饭,每次都把苹果切成什么小花、小兔子放碗里,等着他睡醒填饱肚子。床上总有一条毛毯,很软又很旧,一看就是旧物又不舍得扔,姚冬从小抱它睡觉,去哪里都带着。
他一难受就在毛毯上磨蹭,股涌,像发高烧。
谁说皮肤黑看不出变红,其实小麦色红起来更明显。那时候萧行每次把他从毯子里挖出来都像挖一只煮熟的虾,一边挖一边笑。
“起来,都睡熟了”萧行那年高一,刚经历完变声期。
由于姚冬睡不醒,萧行每次都会把下铺让给他来睡,自己睡上铺。每次伸手去拽他,结果又被他拽过去,俩人裹一床被子里干脆补一觉。
雪花打在玻璃上,有那么几个瞬间,萧行真不想下水了,水里冰冷刺骨,被窝里多暖和只是姚冬他太磨人,不是抱着胳膊就是压着锁骨,总把自己当毛毯。
“磨磨叽叽的,快起来。”萧行想将他推开。可姚冬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两只手还在自己的大臂上捏来捏去,好像在检验手感是否合格。
“你摸什么呢”萧行有点怕痒。
姚冬在被窝里睡了一整天,一副根本不知道天地为何物的迷糊样子,全身上下热得发红。他的力道并不轻柔,从小驯马放鹰的男孩子,又是运动员,没几下就把萧行的大臂捏出了红印子。
“好捏,多捏。”姚冬像说梦话,一边喃喃呓语一边继续享受。
“废话,每天我雷打不动的训练你当白干的啊”萧行还特意绷了下手臂,结果刚刚绷完,肱二头肌上的那股力道就挪到腹部去了。
“这里,硬。”姚冬打了个哈欠,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戳的是萧行腹部两侧的髂骨外沿,蝶泳运动员的腰背练得格外好,所以腹外斜肌就会比较发达,侧看薄,背看劲收,而髂骨两块反而因为骨骼表面没有那么多肌肉一下子收缩下去,显出很明显的两处凸起。
有人专门给男人的这两个位置起外号,叫“爱的把手”,就是说如果坐在摩托车后座往前抱,可以一手抓一边,像牢牢地攥住把手。
“骨头当然硬了。”萧行此时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下一秒,姚冬一个起身分跨,并不是要下床,而是直接坐在了他的人鱼线上,然后像对待那条毛毯一样,将脸埋在了萧行的胸口。
两块胸肌正正好,又柔软又滚烫,最适合用来缓解醉氧。
萧行也是从那一次发现,姚冬对人体肌肉有种天然的迷恋,甚至可以说是成瘾。他没有其他的欲望,就是单纯喜欢那个手感,说摸上去像丝绒裹着微微发硬的硅胶,但只是微微发硬,因为肌肉在不紧张的状态下确实是软的,没有人24小时硬邦邦。他喜欢指尖下陷的感觉,手指像是被皮肤吸进去,很奇妙。
现在回忆结束,萧行低头看向又一次埋在自己胸肌当中的姚冬,只觉着自己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胸肌围度1。
他将姚冬轻推给了陶文昌“你照顾他吧,我还有事。”
“行吧。”这种情况陶文昌只能接手,又看白洋,“那白队你帮我和队里请个假。”
“没问题,我其实今天也请假。”白洋的左膝盖有点疼,但却指了指萧行,“我带他去食街找几份兼职。”
哦原来萧行刚才说要去打工是认真的啊,陶文昌还以为他是找了个拒绝人的借口呢。随后这俩人离开505,陶文昌一个人架着比自己还高2厘米的漂亮学弟洋娃娃,先小心翼翼挪步,将人放在了椅子上头。
唉,体院红娘这活儿还挺不好干。
姚冬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后对时间和空间的意识全无。他还以为自己在家,用藏语叫了一声阿哥,才发现窗外已经黑了天,而自己躺在地上,只不过地上铺了一床被子裹着他。
旁边的座椅上有一个人,正在看手机。
“醒了啊”陶文昌可算等到他睁眼,“还以为你要当睡美人呢。”
“几点了”姚冬全身都没力气,宛如喝了个断片。他慢慢回忆着昏睡前的事,不回忆还好,回忆后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本想和萧行搭话,没想到直接晕人家胸上,真没礼貌。
不过真的好软,好怀念。
“晚上8点了,一会儿你室友就快回来了,我今天的任务也结束了。”陶文昌起身伸了个懒腰,显然还有自己的事。姚冬赶紧跟着起来,不敢再耽误昌哥,两人又聊了几句终于告别。没多久5层完全沸腾起来,晚训后的体育生上了楼。
各个项目凑在一起能开大运会,而且整层全是新大一,可以说这是全体院最闹腾的一层。姚冬刚刚睡醒的精神也跟着沸腾,因为再过不久肯定能见到萧行。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成功约上,然后诚恳道歉。
如果萧行接受自己的道歉,那么再慢慢靠近,争取先做回普通朋友。等到他接受自己这个普通朋友,再试试能不能重新追回来。
姚冬暗暗给自己打气,这回提前打好草稿,力图能完整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和意图,结果上天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萧行这一晚上没回来。
另外的两名室友都是在8点半左右进屋,一个叫米义,同为游泳队,一个叫江言,跆拳道队。米义外向奔放,发现姚冬身高也没突破190之后恨不得当场和他拜个把子,庆祝两人从此成为游泳男队里的身高盆地组合,而江言就话少很多,戴一副黑框眼镜,像是文绉绉的冰山学霸。
阿哥怕自己在学校吃不开,特意准备了藏族特产小礼包,姚冬将阿哥亲手做的牛肉干和奶酪干给了他们,算是交上了朋友,可是萧行呢
姚冬一整晚心不在焉,盯着那张空着的床,心里头也空了一块。
萧行去哪里住了他在附近租房子和谁一起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想,可姚冬还是控制不住,最后在凌晨3点终于闭上酸涩的眼皮,过完了开学后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没有早练哨声。
刚刚开学,学校也不着急让学生们回归军训状态,一周后再恢复正常作息。姚冬昨晚睡得晚,自然起不来,最后还是被米义拍了起来“起来了,我带你去食街吃饭。”
“啊”姚冬正在床上蹭毯子,手痒,想捏点什么。
“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早餐摊,去晚了就没有了”米义拍了下姚冬的屁股,在身高差不多的人身上找到了心灵上的共鸣,“你是队里老小,我请客。”
特别好吃姚冬并不饿,但却因为这句话起了床,如果特别好吃那可以给大萧打包一份。就这样两人洗漱完毕,穿着一模一样的队服出了东校门,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这里热闹得像夜市。
“好多,人啊”姚冬感叹。
“趁比赛大周期还没定下来咱们多吃几顿,等参赛行程一下来,说不定咱们就得天天下食堂了。”米义道出一个事实,真要比赛的话所有人都被打回运动员窗口,谁也别在外头开小灶,“那就是我说的那家早餐车咦,那不是大萧吗一整晚找不着他,他给谁买早点呢”
“哪儿呢”姚冬正在戴耳坠,差点扎错了耳洞。
旁边的摩托车在外放音乐,唱着“心在跳是爱情如烈火”,姚冬就在歌声中看到了自己一夜没见到的那人。不得不说大萧在人堆里真的很好认,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精准识别。他以前不是圆寸,后来嫌每次训练后还要吹头发就给剃了,倒一下放大了硬件没硬伤的五官。
他应该是买完早点正在等人,手里拎着两份。
“八成是给张琪苒买的。”米义搭住了姚冬的肩膀,“他俩军训的时候就老见面,大萧还去女生宿舍楼下头找她,让教官好一顿骂。”
“张琪苒”姚冬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显然是个女生。
“咱们女队的队长啊,今天上课你就见着了,好靓”米义比了个大拇指,忽然揉了揉左耳,“我靠,是我产生幻听了吗我怎么听见猪叫了是你叫的吗我的小冬”
“你才猪,叫。”姚冬反驳,紧接着忽然一愣,说时迟那时快,一声猪叫在食街响起,连带着猪蹄踏踏声震撼人心。
“抓猪啊我的毕业论文跑了”
姚冬和萧行同时回过头,就看到一头巨大的白猪冲上街头,以今天就要创死所有人的架势朝路边袭来。后头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追,但显然力不从心。
这活我熟,姚冬第一时间冲出人群,绝对不能让它伤及无辜,没想到萧行也第一时间冲了出来,俩人撞了个满怀。这本该尴尬,但时间紧迫,他们同时扑向那头猪,结果差点被同时顶开。
是老公猪要使劲了姚冬心里想着。
“老公”结果姚冬打了个磕巴,“使劲”
萧行猛然一愣,空有一身过年帮亲戚抓猪的经验,这会儿却突然手滑,没抓住猪耳朵,气得胸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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