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这位娘子,你这是有喜了”
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她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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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诊之前,她尚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不要真的怀上裴湛的孩子。
可天不遂她愿,怎的就这么巧,只那一次就怀上了
“郎中先生,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不能要。
留着这个孩子,裴湛就一定会带她回京城,将她圈养在东宫之中,笼中鸟一般护着。
可先前便是因为将她留在东宫,才招来谏官弹劾他作风不正,引来后面的祸端,如今在和离之后又与她有了孩子,岂非是做实了谏官的言论
到那时又当如何解决他还会进承奉司么还是会依着皇后随意给她一个位份,让她名正言顺地把孩子生下来
至于太子妃之位,倘若先前还能肖想一番,如今靖南王的孙女被陛下封为安康郡主,留在了宫中,那太子妃之位除非她不要,否则怕是谁也不能觊觎。
郎中听她如此说,便也收回了笑意“你夫君何在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褚瑶落在裙裾上的双手死死捏住“孩子在我腹中,我自己便能做主”
那郎中便也不多规劝了,只是让她再回去想想,若三日之后仍是不想要,他再给她落胎的方子也不迟。
褚瑶魂不守舍地离开了诊疗堂,走出医馆,举目去找陆少淮,却发现他不在这里。
她站在原地等了两刻钟,仍没见到他的人,便觉疑惑莫非他已经离开了
是离开了医馆
还是离开了绥州
她抬步往回走去,腹中的饥饿感让她有些虚弱,幸好这里离甜水铺子不远,她进去喝了些甜水,每次只喝一小口,半碗甜水下肚,身上才算有了几分力气。
她让知叶去新铺子那边跑了一趟,去瞧瞧陆少淮是不是去那里了,可知叶回来却告诉她,并未见到陆郎君的人影儿。
奇怪,难不成他真的不辞而别了
不会的,凭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不辞而别的事情。
莫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可自她入医馆到出来,也未曾听见什么喧嚷,更没见什么异样,医馆内外一派从容,未见什么奇怪之处。
她想着,若再过半个时辰还见不到陆少淮,便去找洪杉他们商量一下,是否需要大家一起出去找找。
所幸,没有等到半个时辰,陆少淮便回来了。
褚瑶松了一口气,问他方才去哪里了
他说只是无聊随意逛了逛,而后看着她的眼睛,问她“郎中怎么说”
褚瑶撒谎说没事,只是这些日子太忙顾不得好好吃饭,肠胃有些不适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陆少淮没有戳破她,也不敢同她说,郎中给她切脉的的时候,他就站在屏风之
外。
他其实很矛盾,既期盼着她能说出来,又害怕她说出来,因为他无法承受她说出来的后果。
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吧
那晚在丁大哥家,他喝醉了酒被推进她的房间,那个拥抱是那样的真实,所以,他做的那个梦不是梦,是她没有拒绝他
可她为什么没有拒绝他
她难道也喜欢他吗
所以太子殿下才会那般提防他,所以才会宁愿放过明姝,也要换他永远不能对褚瑶说出他的心意。
难怪、难怪
难怪她会与太子殿下和离。
难怪先前她在东宫住了半年,仍没有任何名分。
难怪昨日太子殿下派人接她回去,她不肯。
所以不是太子殿下他不给,是她不要。
他在刹那之间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却又听见她对郎中说,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又似醍醐灌顶,让他立即醒悟过来。
她的决定是对的,这个孩子不能要。
太子殿下昨日才派人过来,显然短时间内不会放弃她。
若是被太子知晓她怀了他的孩子,不止是她要受到为难,他和陆家也逃不过。
那种惊喜之后的恐惧,让他陷入一种莫可名状的悲凉之中。
为什么他和自己喜欢的人要遭受这样的痛楚
他不敢同她吐露自己的心意,甚至明知她对自己也有情意,却不敢坦然接受。
是他无能,亦是太子殿下欺人太甚。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诊堂,回到医馆外面平复心绪。
他劝说自己,不能怨恨太子殿下,当年陆家不过是个破落户,是他偶然被淮南王的人发现样貌与裴湛十分相似,所以陆家才得了淮南王的照拂,从破落户变成员外府。
陆家不能忘却淮南王的大恩,所以在对方提出要他和淮南王世子交换身份的时候,他不能拒绝。纵然他才刚刚与母亲提起想要求娶的姑娘,可母亲还是要他第二日便奔赴淮南王府,并安慰他会帮他留意那个姑娘,尽量拖住那个姑娘等他回来。
他此去便是三年,回来之后却已物是人非。
如今才知晓,原来他喜欢的姑娘,心里一直还有他。
“陆郎君,”忽听见有人唤他,抬眸看去,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拱手与他道,“我家主子想见你。”
“你家主子是”
“我家主子是”那人上前一步,低声道,“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
他不是被软禁在承奉司么怎的来这里了
“请吧,陆郎君。”那人嘴上虽是恭敬着,可眸中却透出迫人的凶光来。
陆少淮在附近的一家茶舍里见到了三皇子裴易。
没想到他竟真的从承奉司出来了。
对方清退了茶舍所有的人,只留了一个赶趁的唱曲儿,在丝丝缕缕
的茶香中把玩着茶宠,斜靠在绣墩上,半点也不见品茶君子的清雅之气。
见他进来,也没有坐正身子,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陆郎君,坐。”
陆少淮此前从未与他打过交道,但也知道上次褚瑶的事情出自他手,故而对他颇为警惕。
“三殿下怎的来绥州了”
“自然是冲着”裴易故意顿了一声,叫陆少淮以为他是冲着他来的,而后才道,“褚娘子来的。”
“三殿下又要为难阿瑶”是太子殿下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竟然还敢打褚瑶的主意“这里有太子安排的人,臣劝殿下还是三思”
“你说的对,其实我也没打算动她,”裴易满眼狡黠,“方才骗你的,我来这里是想与陆郎君做一个交易”
“不知殿下要与臣做何交易”
“说起来,上次我把褚娘子当成见面礼送给陆郎君,你可是丝毫不领情呢,不知道现在可有改变主意”
陆少淮不知他又要打什么主意,总归不会是好事。“三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陆郎君是喜欢褚娘子的吧”裴易挑了挑眉,一脸了然,“难道你就不想与她在一起么”
“我与阿瑶之间,不需要殿下费心。”
“你是惧怕太子吧”裴易嘴角略过几分嘲笑,“上次褚娘子那般玉软花娇地躺在你的面前,你竟能忍住不碰,实在叫人佩服呢”
陆少淮目光寒冽,与他道“太子殿下看重阿瑶,我自不能逾矩。”
对方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你甘心吗把喜欢的女人亲自送给别的男人,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陆少淮不想与他继续谈论这些“三殿下若只想说这些无聊地事情,恕我不能奉陪了。”
他转身要走,却又被对方的一句话唤住了脚步“我知道陆郎君也是个喜爱权势之人,权势和女人,你难道不想全部拥有吗”
陆少淮定在原地,良久,才转回身去,看见裴易给他倒了一杯茶,再次邀请他“陆郎君,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自茶舍出来已过去了近半个时辰,他回到医馆,褚瑶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找到方才给褚瑶切脉的郎中,自他口中确认褚瑶确实怀有身孕。
郎中误以为他是褚瑶的夫君,同他说,让他回去好好劝劝妻子,怀孕不易,要好好珍惜。
可是他却不敢劝她留下这个孩子。
想到三皇子和他说的那些话,他竟开始后悔,若是早些与三皇子他们合作,或许眼下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褚瑶,也不必牺牲她腹中的这个孩子
“陆郎君,”褚瑶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便提醒他,“你今日不是要回京城吗何时动身眼下快近晌午了,一起用了午饭再走吧”
陆少淮自游思中回过神来,与她微微笑了笑“不急,府中一时也无旁的事情,我想着等你新铺子开张之后再走也不迟”
褚瑶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的铺子是否能顺利开张“我已经耽误你许多时间,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有邱掌柜在这儿,你就放心回去好了。”
他凝视着她,叹气道“你是在赶我走吗”
褚瑶一怔,有些哭笑不得“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气氛好似有些怪怪的,先前明明就是来与她告别的,现在却又忽然改口说不回去了。不回去便不回去罢,为什么一直看着她呢,目光好似还有几分脉脉温情的意味
褚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捧着甜水的碗,喝了两口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额边滑落一缕发丝,褚瑶正要伸手去拂,却被他先一步,轻轻拂到了她的耳后
这般亲昵的动作,让褚瑶登时懵了,目光愣愣地看着他。
他却十分自然地收回手,神情却愈发温柔“你胃口可好些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秋荷自后厨走出来,手中捧着一碗她刚煮好的卤梅汤。
“阿姐,陆郎君,这卤梅汤里我放了些陈皮,你们尝尝好不好喝”
忽然瞥到铺子里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客人,秋荷正想去招呼,却在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时,惊得摔了手中的汤碗。
天哪她看到了什么
怎么又来了一个陆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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