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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自从上次傍晚谈心结束,大家对彼此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原先来参加节目前,众人心中都有些隐秘的不安。

    毕竟包括自己在内,都是网友评选出的最不受欢迎情侣、爱人组合,一个没表现好,后续将会被大规模反感责骂。

    至今为止,除了本就是临时顶包的叶嘉组,其他组仍然褒贬各半。

    但口碑已经持续转好。

    时间缓慢过去半个多月。

    直播间弹幕再也没有充斥骂声,反而多是暗搓搓的磕糖党。

    其实许蓉蓉和姜修远真的挺配的,这俩人表面看着小心翼翼,其实每次自以为背着大家互相关心的时候,都让我甜的直打胰岛素

    我现在也算突然t到明竣的魅力了,以前只觉得他花心,换女朋友如换衣服然而现在想想,一个无时无刻不关心你、记得你所有喜好、无任何不良嗜好、恋爱期间忠诚专一、一天起码准备一个小惊喜外加世界冠军的“渣男”,我也可以quq

    感觉徐书怡是在享受恋爱,而非一定求个结果,倒是明竣一直在为结婚做准备

    双袁夫妇真就是我爸妈写照了,这么一代入,你不能说他们相爱,也不能说他们不相爱,其实人生过半,能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笑死我了,昨天轮到秦城组做饭,秦城碍手碍脚的被齐思危骂了一早上,感觉都要哭辽

    秦城不一直是个哭包吗以前听说在剧组的时候天天被导演骂,然后也天天哭哈哈哈哈哈

    小叶记者组真的超甜,我宣布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全季最甜的一对

    本来以为沈总年纪大会疼人,没想到沈总才被拿捏得死死的

    小叶记者好喜欢逗沈总啊

    两个人天天背着我们干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们看不了的

    清晨,薄雾冥冥。

    节目拍摄已到后期,昨晚又在节目组的组织下玩到十一点多。

    叶嘉一觉睡到自然醒,室内拉着窗帘,摄像头灯光寂灭,代表没有工作。

    颈侧传来温热匀长的呼吸。

    沈知韫从背后环来,搂着他的腰,阖着眼,睡得很沉,一头黑发凌乱茂密,修饰出英俊而深邃的面容。

    叶嘉慢吞吞的坐起来,头有点晕,他乌发散乱,颈子细长雪白,眼睑垂敛时,一束穿过窗帘的光线将剪影拓在地面,分外漂亮。

    身后有人搂了过来。

    沈知韫眼睛也没睁,下颌搭在他颈窝,侧首温柔的亲了亲他的耳垂,动作、呼吸、行为举止,让叶嘉有一些穿越时空的空茫感。

    他偏头看去,眸色沉静。

    沈知韫也掀起了眼皮,懒懒散散的睨他一眼,像头睡饱后精神充裕的兽类,下一秒,他忽地一勾

    唇,笑容自带几分恶劣,“帅吧”

    叶嘉定定看着他,“嗯。”

    “眼界放开一点,找男朋友就找我这样的。”

    刚睡醒的嗓音低沉,沈知韫指尖一拨,随意捏了捏叶嘉的耳垂。

    这一个月来他似乎发现叶嘉逗弄他表面下无声的纵容,原先还会被几句话逗得面红耳赤,现在彻底蜕变了,已经能面不改色的骚回去。

    叶嘉笑了,“那沈少给我当男朋友”

    “你先离婚再说。”沈知韫睨他。

    叶嘉弯起眼睛,凑得近了些,亲亲他的脸颊,“起床了。”

    他赤着脚下了床,大大的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进浴室洗漱。

    卧室内。

    沈知韫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侧头看向窗外,黯淡的光影打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中,他的神情看不太清。

    又是这样。

    他不甘的想。

    今天就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期了。

    为了保持最后一期的神秘性,没有再全程直播。节目组要求五组嘉宾各派出一个代表,准备最后一期的双人约会。

    准备期间,节目组会尽最大可能给予嘉宾们帮助,以便这场约会不留遗憾。

    同时,准备的一方要向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保守秘密。

    按理来说,今天轮到齐思危组做早餐。

    但毕竟是约会日,两人按计划出去玩也是正常的。叶嘉早起下楼准备给沈知韫熬粥喝,昨晚沈知韫喝了点小酒,到底不是真的二十岁出头的人了,他担心小沈的胃。

    下了楼才发现餐厅里有人。

    正是端着早餐出来的齐思危。

    “醒了”齐思危摘下围裙,笑道“可以叫沈总下来吃饭了。”

    桌上就摆了四人份的早餐,叶嘉看了一圈,“小许他们呢”

    “都约会去了。”

    “袁老师他们也”

    “可不是么,市中心大剧院今天有话剧演出,他们买了通票,七点多就走了,估计是要去玩一天。”

    袁一岚和袁峰对约不约会的没兴趣,两人年纪都大了,激情褪去,更享受游玩观赏的乐趣。

    提前一周就把约会日自己要做的事透露给大家,搞得节目组哭笑不得。

    “我跟秦城估计十点多出门,你们呢”齐思危问。

    叶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么神秘”齐思危笑起来,揶揄地挤了挤眼睛,“看来沈总是准备了个大惊喜啊。”

    叶嘉也笑,环着肩膀,喝了口现打的豆浆,“我也很期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十点钟,齐思危和秦城也走了,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叶嘉和沈知韫两人。

    他倒是不急,沈知韫吃完早饭便又去忙了,和节目组的人协商安排,仿佛要搞一个大的。

    一直到下午六点钟。

    在快快

    乐乐玩了一天回来的袁一岚和袁峰的注视中,两人终于出发。

    天色渐暗。

    节目组的车子跟在身后。

    叶嘉忍不住笑着问我们去哪儿

    先去吃饭,”沈知韫开着车,道“然后去夜爬。”

    叶嘉“什么”

    “夜爬,”沈知韫侧头看他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散漫又透着点坏,“叶助理,能跟得上我的节奏吗”

    叶嘉不紧不慢的合上保温杯的杯盖,“我今年才二十四岁。”

    身体非常健康。

    沈知韫道“听说叶助理是十二月份过生。”

    “对,”今天是九月二十七号,叶嘉托着腮,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下下个月。”

    到了沈知韫提前定好的饭店。

    海市最出名的山就是位于两省交界处的云雾山。

    一年四季都有游客前来游玩,九、十月份为黄金旅游月份,附近两省的大学生时间多、空闲也多,每逢节假日、休息日,各处嘈杂热闹。

    现在也是。

    山脚下的饭店里挤满了人,沈知韫预定了大包厢,连带着节目组的人跟着一起进去,大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饭桌上各类食材来自附近农家,鸡鸭是土生土长、自然喂养长大的农家鸡鸭,腊肉也入口生香,肥瘦相间。

    叶嘉很喜欢吃腊肉,打算离开的时候买点回家自己做着吃。

    沈知韫没意见,沟通过程中,老板娘多看了他几眼,忽然认出他的身份,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哎哟哎哟叶主持人物的叶主持是吧”

    前台附近吵吵嚷嚷,各种闲聊乡音涌入耳膜。

    好在老板娘克制着音量,没让太多人听见。

    叶嘉默默把因为说不清话而摘下的口罩重新戴上,他身为主持人,在别的省可能算不上出名,但海市台本地观众们看着他从二台、三台干到一台,还是认出他的居多。

    老板娘人很热情,猜到他可能在录节目,悄悄往他身后看了眼。

    饭店大厅人群攒动中,有一道戴着口罩的影子站在叶嘉身后,高大、挺拔,淡淡垂眼看来。

    男人气势极盛,却不发一言。

    老板娘豪爽道“这腊肉我免费送给你,就当你们给我打的广告费了。”

    叶嘉也笑,“那等回头我再来拿。”

    现在人多。

    他准备等回头来拿的时候再给钱。

    转过身,叶嘉牵住沈知韫的手,带他挤出人群。

    直到吹到饭店外清新凉爽的晚风。

    叶嘉看着漆黑夜幕、点点疏星,神色才略微一顿。

    他不确定沈知韫有没有听见刚才他和老板娘的谈话。

    往旁边看一眼,沈知韫头戴棒球帽,一身棒球服,帽檐下侧脸线条深刻凌厉,气场莫名冷淡。

    他背着便携登山包,里面是两人的羽绒外套,夜间山顶温度低

    ,冷了的时候穿上外套,好保暖防风。

    察觉到叶嘉的视线,沈知韫不疾不徐的朝他看来,唇角笑意玩味,“第几次了”

    “嗯”叶嘉挑眉。

    沈知韫慢悠悠的收回视线,说“偷看我。”

    叶嘉忍俊不禁,猜测他应该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时候开始爬”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饭店人多,上菜速度不算快,加上耗费在路上的一个半小时,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十二点开始。”沈知韫看了眼时间,重新开上车,载他去山下的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还要转坐大巴车,直达检票口。

    许多零碎的小活由沈知韫一人包全,他攻略做的足,行事有条不紊,夜爬的人群不多不少,正好维持在一个可以悠悠闲闲、慢慢往上爬的数量。

    十二点整,夜爬大军涌入山道。

    黑暗中是无数手电筒、照明灯开拓出的一条长明道路。

    今晚的月亮也很圆。

    月光皎洁。

    山道一侧景色极美,即便是深夜,也能清晰看出郁郁葱葱的森林、绿树,风一吹过,叶片簌簌作响。

    叶嘉常年跑新闻,扛摄像头东南西北的锻炼,身体素质不在话下。沈知韫亦然,男人年过二十七八就容易发福,沈知韫常年健身,极其自律,身形悍利精瘦,即便已有三十,气质、身形皆是人中翘楚。

    爬到一半的时候,温度慢慢降下来,风也大了起来。

    隐隐能听见有游客在喊冷喊累。

    叶嘉拢紧衣服,问沈知韫,“累吗”

    “不累,”沈知韫看他一眼,在叶嘉张口前,不紧不慢的撕开糖纸包装,往他口中塞了颗糖,“专心看路。”

    葡萄味的水果硬糖味道浓郁。

    叶嘉右腮鼓起来,已经是半夜三点多,夜色最黑沉的时刻,手电筒的灯光很亮,叶嘉戴着帽子,眼睛笑得弯弯,漆黑发羽黏在鬓角,还是将话说出口“累的话我牵着你。”

    沈知韫一顿。

    叶嘉停下脚步,伸过来手,轻轻晃了晃,“要不要牵呢”

    沈先生矜持的思考片刻,宽大的手掌反客为主,掌心温热而宽厚,抓住叶嘉的手,“你要是想的话。”

    云雾山并不算高,海拔最高处为1819。

    大约爬六个小时左右,便能登顶。

    这一晚,叶嘉有一搭没一搭和沈知韫说了很久的话,漫无边际的聊着天,或是工作,或是国外生活。

    直至天边破晓,云雾缭绕,日出山巅。

    沈知韫提前租了帐篷。

    两个人就像身边无数爬山的游客一样,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站在帐篷前,仰头眺望,云层烟波浩渺,遥远的天际慢慢升起一轮金日,天空在燃烧,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光线将山间森林勾画出一层金边。

    景色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四下皆是惊叹起伏的“哇”

    叶嘉脸颊晕着浅红,漆黑的瞳孔被金日点亮,整个人融化在光线中,闪闪发光。

    沈知韫安静的侧眸看他。

    身后不远处。

    节目组人员们扛着摄像头,记录这美好的一幕。

    “叶嘉,”平静的声音响在耳侧,“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日出吗”

    叶嘉眼中含着欢快的笑意,“为什么”

    沈知韫淡淡道“我翻遍了所有记忆,才找出这么一件你们没有一起做过的事情。”

    “”

    瞳孔骤然一缩。

    在周围一刻不停地赞叹与欢呼声中,耳膜轰地嗡鸣。

    叶嘉目光空白,呆呆地,盯着沈知韫,没了任何动作。

    “所以”

    如每一个寻常往日那般,沈知韫唇边勾起恶劣散漫的笑意,懒懒散散的偏过头,黑眸被日光点亮,看着他,说“我希望,以后只要提起山,你就会想到我。”

    时间过了七点。

    峰顶人烟寥落,去酒店睡觉的睡觉,下山的下山。

    温暖的帐篷里,一片空寂。

    叶嘉坐在沈知韫怀里,担忧的伸手,抚了抚他冰凉的脸,“你都想起来了”

    “差不多了。”沈知韫垂着眼,将他拥入怀中,一只手也轻轻抓住叶嘉的手,放在唇边啄了啄。

    “你高兴吗”他平静地问。

    将要说出口的话哽住,叶嘉愣了愣,“我高兴吗”

    他不太确定的重复。

    沈知韫目光依旧低垂,没有看他,脸部线条收紧而利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锋利意气,偏偏却要装的漫不经心,“不是吗你们都喜欢他。”

    叶嘉蹙起眉。

    沈知韫道,“爸妈,还有你,都很想他回来。”

    叶嘉“”

    心脏顿时被重重一击。

    酸胀感如裂纹一般渗进五脏六腑。

    他什么都知道。

    也什么都察觉得到。

    叶嘉忽然发现,二十岁的沈知韫曾被“放逐”到了海外,十年后,依旧是二十岁的沈知韫,再次遭到了“放逐”。

    想到这种可能,叶嘉承受不住的颤了颤眼睛,胸口酸楚蔓延,锥心的痛。

    他下意识的,用力抓住沈知韫的手,“不是的”

    他想告诉沈知韫不是这样的,沈父沈母一直在默默的关心他,在守着直播,在透过镜头看十年前那个骄傲恣意的沈知韫。

    他也想告诉他,他也爱他。

    小沈可爱有趣,桀骜却也真诚,灵魂发光发热,他又如何不去喜欢这样的沈知韫。

    沈知韫感受不到他内心的起伏,语气仍是淡淡的,“我知道我傲慢、纨绔、担不起大任,他不一样。”

    “二十六岁就拿下华腾,力挽狂澜

    ,确实挺厉害的。”

    “叶助理,”沈知韫挑了下唇,“我知道的,你也想他回来。”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山顶的风吹乱了额前头发。

    沈知韫内心的愤恨、嫉妒、无力如同潮水一般,席卷了全身。他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自己就像个鸠占鹊巢的恶毒男配,侵占了属于三十岁沈知韫的一切。

    现在还假惺惺的说这些话,好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没意思,也不成熟。

    说不定还会让叶嘉更讨厌。

    想到这种可能,嘴唇缓缓绷紧,沈知韫狼狈的抬不起头,没有去看叶嘉。

    叶嘉一直在沉默,或许是在想办法安慰他,又或许是在想办法劝说他。

    他知道,叶嘉最心软。

    “不是的。”耳边响起叶嘉颤抖的声音,沈知韫克制着没有抬头,一言不发。

    “不是的”更加急切的声音。

    身前骤然覆来一道阴影。

    有人俯身,颤抖着捉住他的左手。

    接着,左手无名指传来冰凉的触感。

    金属圆环嵌入指节。

    一枚婚戒。

    沈知韫大脑一片空白,循着这股冰凉的触感,抬起头

    叶嘉眼眶通红,弥漫着痛苦的水光。

    他强撑着没掉下眼泪,只是仰头凑近,温柔又小心的亲了亲他的唇瓣,语气很柔和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说过,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灵魂重归躯体,沈知韫听到胸腔里急速跳动的心跳声,那是两道本该不相容的心跳,却在叶嘉哀伤的凝视下,一点点趋于一致。

    他牙关紧咬,嗓音沙哑,“这是什么”

    “戒指。”

    于是他又恶劣的“给错人了吧”

    “就是给你的。”叶嘉依旧温柔。

    “我从没想过跟你离婚,”额前碎发被抚开,视野一清,沈知韫看着怀中人,听他弯唇笑道“这是我给二十岁的沈知韫的戒指。”

    “我希望二十岁的沈知韫知道,他是被爱着的。”叶嘉说,“被很多人爱着。”

    帐篷外云卷云舒。

    四周人声欢腾,冰凉的冷风穿过帐篷缝隙。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

    再也克制不了剧烈起伏的情绪。

    沈知韫深深俯下身,死死的箍住叶嘉的腰,埋进他颈窝,力度大到想要将他融入骨血,再不分开。

    “你要记得我。”他握紧拳头,颤着声音,眷恋又不舍的感受着指骨的冰凉与怀中的温暖,“叶嘉”

    沈知韫一字一顿,缓缓地说,“谁都可以忘了我,你不可以。”

    “嗯,”叶嘉红着眼眶,唇边却牵起一抹弧度,抵着他的额头,很温柔地说“不会忘的。”

    “要是忘记了怎么办”沈知韫闷闷的问。

    “那我就看这档综艺。”

    “嗯。”静了一会,沈知韫又很不爽,“还得看综艺才能想起我”

    没听到回应,他绷着唇,松了松手上的力度,往怀里看去,叶嘉抵着他的肩膀,乌发垂落,正翘着嘴唇,在无声的笑。

    沈知韫一顿,迅速反应过来,叶嘉是在笑他。

    又静了静,他低下头,轻轻吻住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唇瓣。

    一个缠绵的、温情的、不含任何情欲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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