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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蝗旱灾害又来了
    十月的边郡,落木萧萧,冷风呼啸。

    武都太守虞诩又巡视了一遍武举考场,整了整衣裳,坐在马道的尽头等待考生入场。

    马道就是骑射考核时马跑的道,宽三尺,两侧扎着篱笆,正前方二十丈外立着几个一人高,蒙上白纸的草人,草人头部画着大红圈。

    马道的尽头则是考官和属吏的位置,头顶搭着草棚,四面透风,视野开阔。

    下辨县当初那位姓李的县尉跟着虞诩来到武都郡,因勇气过人且有急智,一跃成为太守府的僚属五官掾,与功曹史并为虞诩的左右手。

    李五官掾拿着一张名单,上面记录着参加武举考生的姓名。

    冷风吹来,他的手冻得通红,赶忙放下名单,压上镇纸,哈气暖手,道“上面说十月份要郡国开武举,可咱们边地有些地方八月就飘雪。”

    虞诩闻言,道“咱们的敌人是羌人,他们多居住风雪之地耐寒抗冻。我觉得十月份倒是不错,正好试试这些人的适应能力。”

    李五官掾闻言笑道“明府说的在理。若没有碰到明府,哪怕武举是开在除夕,我肯定也要过来参加。”

    “这可是朝廷给咱们边郡六郡的恩典,不拘身份籍贯,只要通过郡国试,入军营就能成为百夫长,官秩比百石。”三老、啬夫的品级就是百石。

    虞诩闻言,原本平静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朝廷虽然没有再发五营郡国兵讨伐诸羌,但却给了边地六郡很多政策上的支持。

    输粮拜爵,缓解了边地粮食紧张的局面;恢复察举,调动了边地大族抵御羌人的积极性。现在朝廷又在边郡试行武举,再次扩大恩典的对象。

    鼓声响起,考生入场。这些考生是各县初步筛选出来送来郡国的。

    虞诩看见考生上马,转进马道,拉弓搭弦射箭。

    中了。

    “咚”。箭靶处的旗鼓手,敲响大鼓,然后挥舞着红色的小旗帜。李五官掾连忙记下考生的成绩。

    考生返回,又重复两次,直到三支箭射完。第一位考生三箭中了两箭,射完在马道尽头下马拜见,向太守虞诩叙了姓名年龄籍贯。

    接下来又有十多位考生依次骑射,有连中三箭的,有中两箭的,也有一箭未中的。

    朝廷下发的武举试行参考规则,关于骑射一试中写着一箭未中的考生不可进入下一场考试。但后面又补充道若某项极为优异,可酌情放松限制。

    一匹马在边郡乱的时候要价高达二十万钱,现在价格回落,但至少也要四万钱。因此,并不是所有的考生都有马骑,没有马匹配合练习,骑射自然也出不了成绩。

    虞诩甚至看见一位考生上马的姿势十分生疏,这样的人更遑论在马上控箭射靶

    乱世取才,当别具一格。因此,在虞诩治下的武都郡武举考试中,骑射一箭未中的考生也能参加下一轮步射考核。

    步射,就是站着射箭。那位受到虞诩关注的考生,在步

    射中发挥优异,三箭皆中,他暗自点头,心道这人果然有可取之处。

    步射之后,还有一箭是射大圆球,测试力气。大圆球外面是皮革,里面装着粟麦,又混了沙子进去增加重量,放置在一处方形台上。考生不仅要射中这个大圆球,还要把大圆球射下来。

    射箭之后是技勇考核,又分舞刀和提石号。比试完这些,还有一场文试。

    虞诩在考场中巡视,看到考生中有拿倒卷子的,有“随意”在空白地方写名字的,有“乱涂乱画”的忍不住头疼起来。

    他索性眼不见心为净,走到考场外面站着,与早一步出来的李五官掾相视苦笑。

    李五官掾劝他道“明府,武举武举以武为重,外场比试重于内场文试。”

    虞诩摇着头,叹气道“那些不认字不懂兵法的人能当上将领吗顶多也就是一勇夫罢了。”

    李五官掾笑道“读书识字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是不常见的兵法书籍那些世家都是把这些书籍藏着掖着,小门小户哪里见过这些书籍”

    虞诩闻言,沉思半响,道“我听闻朝廷派校书郎在东观校书,东观汗牛充栋,想必也有兵法。我不如写封奏表请朝廷尽早校对兵法,颁布天下。”

    李五官掾闻言眼睛一亮,道“明府高义。皇太后和皇帝英明,凡是利国利民之策皆听从,明府说的事必定能成。”

    虞诩笑道“武举事了,我就回去写奏表。”说完,他看了眼渐渐偏西的太阳,远处隐隐有群山连绵。

    “朝廷如此信任我,希望早日平定诸羌,还边郡太平。”虞诩心中暗道。

    文试是允许提前交卷,时间还未过半,考场就已空无一人。虞诩、李五官掾等人抓紧时间批了试卷,当日就出结果。

    十六人中取中八人,皆愿入军营,均授予百夫长,每人赐钱两千,良弓一柄。其中,一名文试满分的人,调入虞诩幕府。

    虞诩勉励他们道“三年后,朝廷在尚书台举行省试,你们那时再中了,就可授予虎贲羽林郎等三百石的官职。以后你们要好生训练,勿要懈怠。”众人纷纷应了。

    一人问“明府,若是我们杀敌有功,会照常升职吗”

    虞诩笑起来道“皇太后和皇上赏罚分明,广揽人才,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武举是为了选拔人才,给你们这些人一个展示才能的舞台,而不是束缚你们的工具。”

    “朝廷求贤若渴,诸君共勉。”

    几人听得热血沸腾,虽然百石的官秩不高,但这毕竟是踏入官场,手下有一百人更容易建功立业。

    朝廷虽然增加了边郡地区孝廉和廉吏的举荐人数,但每年仅有两个名额,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人,还是武举更适合他们。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边地其他的郡国。

    北地太守王符还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一位中了武举的考生是世家大族的逃奴。主人家要抓拿这人,率领部曲宾客与太守府对峙起来。

    王

    符据理力争,寸步不让,拿出朝廷的诏令。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朝廷规定参加武举考生不拘身份籍贯,这人是奴婢的身份又如何

    最后,这位族长只能拿着两千钱的买身钱,悻悻而去。

    边地的六位郡守皆是精明强干之人,将这次武举的情况整理汇总上报朝廷,并提出一些改进的意见。

    邓绥拿到奏表,看到“民心欢悦”几个字,忍不住露出笑容。边地人心凝聚,等到合适时机,朝廷发兵挺进,说不定能一举平定西羌。

    天气越来越冷,天空飘起雪花。

    今年年底难得没什么天灾人祸,令人不胜欣慰。刘隆冒着风雪下学回来,突然闻到一股清香袭来。

    后殿的梅花开了。

    遒劲的枝干上盛开了一树繁花,红的是梅花,白的是雪花。雪花挨着梅花,白的愈加剔透,红的越发浓烈。

    刘隆仔细挑了两枝梅花,让江平剪下来,一支送到前殿,一支由他带进后殿。

    邓绥看见刘隆抱着梅花进来,笑着道“我在殿内就听到你和江黄门嘀嘀咕咕要祸害我的红梅。”

    “这花开得好,折一支放在屋里给母后养眼,换个心情。”刘隆笑着将梅花递给陆离,嘱咐她找个陶瓶盛上清水,把花插进去。

    邓绥笑着摇头,道“你呀,这花长在树上多好,折下来能有几日的花期”

    刘隆道“我想母后在殿内能一眼看见红梅。陶瓶经常换水,这花能开上好几日。”

    曹丰生和马秋练熟悉了政务和宫中规矩,在皇帝来时,默默行了礼,然后低头继续处理事务。

    刘隆和邓绥说了一会儿话,刘隆开始做功课,邓绥继续批改奏章,直到天色将暗,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邓绥起身,抬头看了眼外面,天空飘着碎屑似的琼雪,殿门前的梅花开得浓艳热闹。

    邓绥转身回来,对曹丰生和马秋练说道“今天天冷无事,你们晚上不必过来了,回去吃些饭暖和身子。”

    曹丰生和马秋练应了一声,起身告退,出了殿门,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扑面而来。

    马秋练跺了跺脚,对曹丰生说道“曹女史,要不要今天一起吃羊肉煮饼”羊肉暖胃,曹丰生欣然答应。

    殿内,刘隆和邓绥也在商量着要吃羊肉。

    “用高汤炖上羊肉萝卜豆芽,再配上一碗粟米饭,羊肉汤里要加一些茱萸。”刘隆吩咐小寺人去传话。

    他本来想吃羊肉火锅,但是一想还要打造铜锅,就罢了,只让太官炖上羊肉汤送来。

    刘隆是皇帝,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东汉风尚。古代种花一直都处在缺铜的状态,东汉也是如此。而且,东汉现在国库贫乏,万事从简,吃不上羊肉火锅,就来个羊肉炖汤。

    “给母后也要送上一份,不要茱萸。”刘隆又补充了句。

    邓绥闻言,笑起来道“不知道你口味随谁,竟然爱吃茱萸这样的辛辣之物。”

    刘隆道“茱萸吃了开

    胃,又暖身子。”

    厨上备的有羊汤,庖厨听到皇帝特意点了膳,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两大碗羊肉萝卜汤,送到崇德殿。

    浓白色的羊汤里卧着成块的羊肉和白嫩的萝卜,上面点缀着淡黄色的韭黄、嫩绿的蒜叶、红色的枸杞,冒着热气,香味浓郁。

    刘隆吃得浑身冒汗,大为畅快。邓绥的吃相比刘隆温雅多了,观其神态,想必是对今晚的饭菜十分满意。

    刘隆揉着吃得饱饱的肚子,感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外面天降大雪,屋里人烤着炭盆,吃着炖羊肉,没有什么忧虑。

    然而,现实告诉刘隆绝对不能对东汉的天气抱有任何期待。

    新年三月,三州传来噩耗,说是又犯了蝗灾。蝗虫遮天蔽日,啃伤庄稼。

    今年春天的天气比往年暖和,不如往年下雨多,瞧着向干旱的趋势发展,然而旱灾还未到,蔓延三个州的蝗灾又来了。

    风调雨顺就那么难吗”刘隆收到奏表后,忍不住在心中质问老天爷。

    质问归质问,但该灭蝗还是要灭蝗。

    邓绥和刘隆像前年一样去了上林苑举行灭蝗仪式,不过这次邓绥把刘隆看得死死地,不敢再让他生吞蝗虫。

    上次刘隆吞蝗,邓绥担忧了几天,生怕刘隆生病,好在无大碍。

    刘隆一直劝说母后,他要继续吃蝗虫,不过这次不生吞,要炙着吃。

    邓绥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邓绥让上林苑令抓了无毒的蝗虫,提前用浓盐水浸上,清洗干净,去掉翅膀,串起来,刷上调料,放到火上炙烤。

    这次灭蝗仪式如前年一样,邓绥和刘隆将抓到的蝗虫投入沸水中。仪式结束后,邓绥与刘隆宴请公卿大臣,其中一道菜就是炙烤蝗虫。

    虽然被炙烤过了,但蝗虫的样子依然清晰可见。很多大臣心中发慌,有些是惧怕蝗神,有些是对蝗虫膈应。

    邓绥看向众人,道“诸位爱卿,民间发明了一道菜炙蝗虫,极为美味。今日,朕邀诸公一同品鉴。”

    “多谢陛下。”众人面上高呼,似乎在为君王与民同乐感到高兴。

    刘隆身为皇帝,首先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炙烤蝗虫,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眼睛亮起来,又吃了几个,才抽出时间赞道“果然是美味,炙蝗虫肉质鲜嫩,味道独特。”

    众人面上纷纷露出期待的表情,但心里根本不相信皇帝的话。

    生吞蝗虫的皇帝说蝗虫美味,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好不好

    皇帝吃了,皇太后也跟着吃了,大臣们怎敢不吃

    嗯

    有点香,再尝尝

    炙烤蝗虫仿佛为一部分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有南方来的官员一边吃,一边小声对身边的同僚赞道“没想到蝗虫经过太官炮制之后,别具一番风味,能与炙烤的竹笋虫媲美。”

    同僚正放空脑袋,艰难地把蝗虫咽下去,听到竹笋虫差点就破功,吞咽完后,问道“你们竟然吃虫子

    ”

    南方同僚嘿嘿一笑,肯定地点点头,对着同僚追忆起竹笋虫的美味来。追忆完,他看到同僚还剩下大半碟子的炙蝗虫,说道你要是不吃,给我吧。这宫中的庖厨做得就是好吃,我回家也让人买上几斤蝗虫烤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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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走,拿走,赶紧拿走”同僚连忙道。

    南方同僚高兴地将碟子拿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面吃,一面自言自语道“炙蝗虫上肯定刷了石蜜汁,不然口感不会这么丰富。”

    同僚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邓绥也觉得这道炙烤蝗虫,如果忽略原料,确实是难得的美味。她看刘隆吃得香,心中疑惑,究竟是因为关系到蝗灾才吃得香,还是这道菜美味得让他吃得香。

    邓绥不得而知,但她不会让刘隆吃太多,终究是心里还对蝗虫存在着畏惧之心。

    朝廷赈灾的粮食向前年一样转运到受灾的郡县,鼓励百姓抓蝗换粮。去年才攒了一层薄薄家底,一下子去了不少。

    蝗虫的事情才吩咐完,还未歇上一口气。数州连续一个多月未下雨,天大旱。

    旱的时候正值小麦抽穗期,今年一定会减产的。

    奏表飞来,刘隆忧心忡忡,想要出去看看如今是怎么样的情形。刘隆将想法说给母后后,邓绥想了想,最后咬牙同意了,同时命虎贲中郎将做好保卫工作。

    次日一早,刘隆叫上张衡,身后跟着蔡伦和江平,几人换了麻布衣裳,悄悄乘车离开北宫。

    太阳挂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味。刘隆掀开车帘往看去,只见来往的行人都无精打采。

    张衡问道“圣上,咱们要去哪里”

    刘隆随意指了个方向,道“往城外走,去看看庄稼。”

    道路逐渐变得坑坑洼洼,刘隆被颠得头晕,道“朕去外面骑马,车里有些难受。”

    蔡伦闻言,道“城郊道路崎岖,让奴婢带陛下骑马可好”

    刘隆道“好,劳烦尚方令了。见了外面的人,你们不必叫朕圣上,叫朕二郎即可。”

    众人应了。

    蔡伦带着刘隆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刘隆坐在马上,看到外面的庄稼,极为惊讶。

    在他仅有的印象中,天旱了,小麦都是卷着叶子一株挨着一株无精打采。

    但眼前的景象竟然是晒得发黄的小麦稀稀落落地分布在田地里,地面龟裂。

    贫瘠的土地上,偶尔可见个佝偻的身影,低着头提桶,一瓢瓢地给庄稼浇水。

    刘隆看到此景,心里五味陈杂,之前的荣耀和自得离他远去,只留给他一片干旱龟裂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二郎。”蔡伦的呼唤叫回了刘隆的心神。

    刘隆强颜欢笑道“我们再去看看。”

    太阳炙烤着大地,大地在苟活。

    刘隆走的这条路一侧是小河渠,路上的杂草一片枯黄,但河渠近侧却是十分葱郁。

    葱郁的

    杂草几乎将河渠里面的水掩盖住,边上有几个男女正在打水往田地里提。

    这些男女皮肤黝黑,穿着短褐,踩着草履,听到马蹄声抬头望去,见是几个贵人模样的人经过,只看了一眼,就继续打水。

    蔡伦低头,对刘隆道“二郎,要下去看吗”

    刘隆点点头,蔡伦先下马,然后将刘隆接下去。马车里的人看到刘隆下来,也都跟着从车里出来。

    “二郎,不要太靠近水边。”蔡伦提醒道。

    刘隆站在河渠边上,伸头去看水位,淡绿的水静静地趴在河渠里,偶然有几只蝌蚪水虫荡起一圈圈涟漪。

    张衡走到刘隆身边,叹气道“百姓生活艰难呀。”

    刘隆突然转头,看完张衡看蔡伦,眼睛亮晶晶的,道“你们能制造出灌溉的工具吗”

    张衡听了,抬头看了眼河渠,又看看提水的农人,思索道“这里位置太高,送不上来水。若是这河渠中的水与田地位差不大,就可以引到毛渠,灌溉田地,而不是一桶一桶地来提。”

    蔡伦也道“难处就是如何把低处的水送到高处。去年冬天,雒阳整修河渠,但水闸只修了一小部分。这地方高,估计附近无水闸,水进不来。”

    刘隆若有所思地点头,想起了高大的水车,道“能不能做一个器具,将水提到高处。”

    张衡道“二郎君说的是水车我游历时曾见过水车,像个巨大的车轮,利用流水转动,将水从低处运到高处。但这河渠里的水几乎感受不到流动,怕是用不了。”

    刘隆道“这里水流平缓,利用不了水力,可以用人力或者畜力。”

    “总比他们一桶桶提水浇地强。”刘隆补充道。

    张衡和蔡伦对视一眼,道“我们回去研究研究。”

    刘隆顺着路继续往前走,前头是一个小镇子。道路荡起扬尘,人群稀稀拉拉,眼见到了中午,众人看见一个食肆,就走进去。

    三间低矮的黄泥茅草屋,室外用茅草搭了棚子,棚子下面铺了几张旧席子,放了几张小案。

    江平和车夫从马车上搬下干粮和水,借用店家的厨房做饭。

    刘隆、张衡和蔡伦依次坐下。刘隆突然感觉什么东西落到头上,伸手一抓,竟然是从屋顶掉下的半截茅草。

    张衡道“农家简陋,二郎请原谅些。”

    刘隆笑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这里是大汉的土地。”

    张衡闻言,心中一震,喉咙间仿佛堵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感,他甚至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蔡伦默默给两人倒了水,刘隆端起陶碗,呷了一口清凉的水,滋润干燥的唇舌。

    刘隆问“你们给我说说雒阳的灌溉水利设施。”蔡伦听了,将目光投向张衡。他是宫中宦官,对这些不了解。

    张衡庆幸来之前,正好找人了解雒阳周边河渠的情况。张衡对着皇帝侃侃而谈,以指为笔,以水为墨,以桌为纸,简略地划出水系图来。

    突然蔡伦脸色微变,身子一侧将刘隆掩在身后,手按在腰间的剑上,直起身子,蓄势待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