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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喜欢吃酸,可怕的猜测
    骆昭感觉人半天没上来,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抬手拉开了自己身上运动服的拉锁,脱了衣服下来,将衣服披在了白寂严的身上。

    这春节前后几乎算是全年最冷的时候了,走起来的时候还好,这一旦停下来,冷风一吹,浑身都冷飕飕的。

    白寂严眼看着是出了不少的冷汗,这么吹没病都要病一场,白寂严见他里面就是薄薄的一件运动短袖,立刻要将衣服还给他,却被一个手臂一下给按住了

    “你披着吧,我没事儿,我原来还和我爸去冬泳过呢。”

    说着他重新蹲在了白寂严的面前

    “上来吧,你放心,我有固定时间去健身房撸铁的,你不会压死我的。”

    白寂严站在那里,看着那双真诚的大眼睛最后还是没有拒绝,趴在了他的背上,骆昭的手臂穿过了他的腿弯,就将人背了起来

    “走喽。”

    白寂严记事以来就没有被人这样背着过了,环住骆昭脖子的手在他的身前交握,头也没有搭在他的肩膀上。

    整个人有些紧绷,骆昭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背着他往家里的方向走。

    他的步子不疾不徐,没有分毫的吃力,没有走环绕外侧的健身塑胶道,而是走了回家最近的那条林竹林小路。

    这竹林中有一条和外面的城河相连的人工小溪,巨额的物业费交进去,这小溪即便是冬天也一样能清泉石流。

    天早早就黑了,只有沿着溪边晕黄的宫样路灯开着,倒是映的夜晚的竹林没了那昏暗的幽芒,多了两分暖色的温馨

    “累了就眯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白寂严的精神确实渐渐放松,到家门口骆昭才将人放下,这个时间阿姨已经离开了,骆昭看了看白寂严的脸色

    “怎么样好些没有”

    刚才小腹那阵突如其来的抽痛已经不见了,就是周身还是有些没力气,白寂严坐在了沙发上,微微摇头。

    只当是晚上那会儿可能是吃饭不久出去岔气了,至于身上的无力感,可能还是贫血的关系。

    他抬手用手背碰了一下骆昭的手臂,果然是冰凉一片

    “我没什么事儿了,可能是哪会有点儿岔气,你会煮姜水吗煮一点儿,别感冒了。”

    看他好像确实缓过来了不少,骆昭这才放心,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开口

    “当然,我煮可乐姜汤是一绝,一会儿你喝一点儿,再进去泡个澡,肯定舒服很多。”

    白寂严坐在客厅里就能看见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短袖,在中岛台切姜丝的人,一边切一边出声

    “好在家里还有可乐,等一下,五分钟,很快的。”

    可乐混着姜丝被煮开的味道微微带着一股子辛辣,屋里很快被这样的味道占据

    “来,怕你胃里不舒服,就给你盛了半碗,慢慢喝。”

    骆昭这才坐到了白寂严的身

    边,白寂严缓过来了一些,热姜汤喝下去,没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一身的汗。

    不同于刚才在外面那虚汗,此刻倒是觉得浑身都暖和了不少,他抬眼看着骆昭夸了一句

    “手艺不错,很好喝。”

    这一句话忽然就逗笑了骆昭,他端着杯子就这样凑到了白寂严的眼前

    “我说白总,你肯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你在你们公司是不是那种提倡鼓励式管理的啊这就是最普通的姜汤,你还能夸夸我。”

    白寂严抿唇轻笑没有言语,不过如果白氏任何的一个高管在这里,肯定会觉得骆昭这猜测实在是跑偏到了南天门。

    这晚,两人倒是都没有急着回房间睡觉,而是端了两杯姜汤就这样坐在客厅聊聊天。

    骆昭是个很懂生活的人,还去厨房切了一个瓜,找出了家里的果盘放着,又将白天去超市买的瓜子,糖块儿和巧克力放在了四宫格中,然后盘腿坐在了白寂严身边的单人沙发上。

    这样茶话会一样的场景,真是在家里十分少见,白寂严的精神都跟着放松下来了不少,他接过了骆昭递过来的一颗巧克力,问起了骆昭公司的事儿

    “你们公司每年都是年前放假吗年会放在年后”

    骆昭点了点头

    “嗯,我们公司外地的人比较多,年前什么票都不好买,而且我们这行业也没有年前红火这一说,到了年底结了账,也就没什么事儿了,不如让他们都早点儿回家。

    年会倒是不一定,年前年后都有,一般如果是二月份过年就放在年前,今年不是一月多就过年了嘛,所以就放在了年后来了再开,年终奖是年前发的。”

    白寂严靠在沙发椅背中听着,神色松弛惫懒,没有了在公司中初见的那种严谨严肃的感觉

    “嗯,你们公司的员工幸福指数一定很高。”

    骆昭笑了

    “那当然,我们是技术导向,所以公司年轻化一些,管理上没有那么多冗杂的东西,你们呢白氏和盛景的年会开了吗”

    这些天倒是没有听说这两个公司开年会的事儿

    “和你们差不多,今年过年早,都放在年后了,白氏只是分公司总监及以上的高管回到总部开了会,盛景年底的事儿也不少,一样放到了年后。”

    骆昭忽然凑过来

    “大佬,我听说不少大公司的年会都会有总裁尬舞,你有没有在年会上整过活啊”

    白寂严目光微眯,尬舞他

    “你想看”

    明明是没有什么起伏的三个字,骆昭却听的脊梁骨冒风

    “我这不就是好奇吗没见过你们那种大公司的年会,没见识呗。”

    白寂严扬唇一笑道

    “年后的年会你想来就来。”

    “这算是白总的正式邀请吗”

    骆总别的不说,该有的牌面还是要有的,白寂严点头

    “算,年后可乐熊就会收到白氏

    的邀约,骆总会收到一份亲笔宴请函,可算正式”

    骆昭被这面子给的浑身舒畅,开了一句玩笑

    “好,到时候我一定大驾光临。”

    白寂严的唇边的弧度便没有下来过

    “扫榻相迎。”

    骆昭却被这几个字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连嗑了几个瓜子没有表现出来,倒是白寂严想起了什么开口

    “除夕那天你回家陪家里人过年吧,初一和我回去吃顿饭应付一下就好。”

    这些年骆昭一直都是在家过年的,他的目光略过家里这些喜庆有新年氛围的小物件,想来,骆家的年才是真的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相聚的节日吧。

    今年实在没必要让骆昭和他去白家,感受那么一个各怀鬼胎的家。

    骆昭嗑瓜子的声音一下就停了下来

    “那怎么行我们这是第一年结婚啊,除夕要是分两头过年,外面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来了。

    今天和我妈逛街的时候我妈和我说了,让我陪你回去过年,还说了你父亲病重的事儿。”

    骆昭的脑子里又闪过了昨天他姐他给他的那个u盘里的东西,白家枝枝蔓蔓那么多,有一个算计白寂严的爹和情人还不够,过年那些个糟心的亲戚,私生子也会到,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不过想来也知道肯定是明枪暗箭的。

    他看了看白寂严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股子使命感和保护欲立刻爆棚

    “我要是不去,你们家里的那些人肯定会怀疑的,再说了,我再不济还可以帮你挡挡酒啊。”

    过年哪有不喝酒的,尤其白家那种地方,白寂严又掌权,可想而知过年得是个什么样子。

    他和白寂严怎么说都是正八经儿领过结婚证的关系,就算是没办婚礼,他也能名正言顺地帮他挡酒。

    一腔热血的义气,就是骆昭现在最真实的写照,白寂严叹了口气

    “去了白家,你可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过年了。”

    那个地方,若不是必须要回去一趟,他是连门都不愿意踏进去,骆昭倒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你放心,对于你们家的那些人,我有心理准备的,再说,我们也不是一整个过年都在你们白家啊,去完了你家去我家啊,我家过年很有意思的。”

    骆昭的话说的自然而然,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新婚夫夫,要回父母家过年一样顺理成章,这样的话饶是白寂严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去接。

    他下意识是有些拒绝和骆家的人过多接触的,就像是之前在医院中对待骆妈妈,他不喜欢失去。

    所以那样的关切和家庭的氛围,他不想感受,更不会放任自己沉寂其中,尤其是在过年这样明显带有家庭属性的节日里。

    因为这本就不属于他,每年在白家应付完除夕和初一,他都会一个人出国,不去看那大街小巷的红色,也不去感受所谓阖家欢乐,出去滑雪,潜水,或者单纯在海边晒晒太阳都好。

    他刚想随便找一

    个理由搪塞一下,就听骆昭继续开口

    “你可别不去啊,我妈还不知道我们协议结婚,这两天新房都准备好了,你陪我回去应付一下吧。”

    这句话一开口,白寂严的话直接便堵在了嗓子眼里,是啊,骆昭的父母还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关系。

    他们还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找到了一个疼他爱他,能够共度余生的人,他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好,什么时候需要回去你和我说就好。”

    给骆家人的礼品他也早就备好了。

    “那就除夕陪你去白家,初一吃完午饭之后和我回家”

    白寂严点了点头,顺从了他的安排。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天,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白寂严倒是不像从前那样失眠,而是靠在沙发里有些打起了哈欠,骆昭看了一眼时间忙出声

    “都这么晚了,赶紧回房睡吧。”

    白寂严也点了点头,难得他在这个时间能有些困的感觉,回到房间里,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就觉得乏累的很。

    估计还是贫血闹的,想着有时间再去查个血常规,不过这样的疲惫也有好处,就是这一晚他不用被失眠折磨了。

    第二天白寂严去了公司,骆昭回了家和家里说了一下过年的安排,骆妈妈听说两人初一下午就回来,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那可是要好好准备的啊,妈妈给你们准备了一级棒的床品。”

    听着老妈神神秘秘的声音骆昭怕她准备过度,就要上楼去看,却被他妈给拦住了

    “哎哎哎,现在不能看,等你们什么时候一块儿回来才能看。”

    不同于骆妈妈的兴奋劲儿,骆道城倒是很稳得住,午饭后将儿子叫到了书房

    “昭昭,前两天酒会上的事儿我听说了,后面的人是谁你心里有数吧”

    骆昭知道他爸不好糊弄

    “知道,白寂严调查的结果也没有瞒着我。”

    骆道城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的儿子从小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这才刚刚结婚,白家的人就敢耍这样的手段

    “你既然决定白寂严就是你认定的那个人,爸爸也不会反对,现在看着他对你倒是真心。

    不过白家的人可没有那么好相与,你们领证到现在,白振江也不说和我们见一面,更绝口不提婚礼的事儿,这是在变相反对这场婚姻。

    你今年和白寂严回去过年少不得是要有人给你用绊子的,你不用怕,也不用低头,就算是面对白振江你也不用事事顺着他,也不用改口,至于他身边的那个情人,更不必多给什么面子,总之别受委屈。”

    骆昭扒拉了一下他爸书房冲门面的玉狮子

    “我知道了爸,你放心,我是受委屈的人吗再说了,白寂严也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他们家人说实话除了白寂严我是一个都看不上,不惹我也就算了,要是惹了我,我可不顾及谁是谁的爹,反正又不是我爹。”

    这一番话说的深得骆道城的心,他一拍大腿

    “这样就对了,这才是我骆道城的儿子。”

    这春节后的最后一天白氏外地的员工也都放假回家了,白寂严只是去公司签了两个年前着急的文件,中午照例是让助理将午饭送上来的。

    只是今天这饭刚刚送进来,香味儿一飘出来,白寂严立刻便觉得有些反胃,胸口的地方总是反酸。

    他有比较长时间的慢性胃炎,对着反胃的感觉也并不陌生了,闭上眼睛深呼吸缓了缓,起身到了餐桌旁。

    但是只要一闻到这个饭菜味儿,那股呕意便再一次涌了上来,甚至有些压不住,他起身脚步有些凌乱地到了卫生间,人伏在洗手池上,干呕了两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一顿午饭自然就这样算了,下午骆昭的消息发了过来

    正常下班吗我刚从我妈家出来,到你那时间刚好下班,去接你吧,晚上涮鱼怎么样66”

    后面是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

    “好,你过来吧。”

    那边又发过来了一个猫猫开车的jg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不过两人都知道这个除夕不会有什么太开心的事儿,所以骆昭提前和阿姨说让她买了食材,布置了一下家里。

    白寂严没有坐自己的车,出了公司就直接上了骆昭的车,就见那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开口

    “张阿姨下午的车回县城老家过年,晚上没人给咱俩做饭了,不过我让她提前买了鱼,我也不会做什么,不过涮个鱼锅我是可以的。”

    回到了家里骆昭就直接进了厨房片鱼,白寂严开始的时候以为他说的鱼锅他可以,是说他处理鱼没有问题。

    但是到了厨房他看到了骆昭那个极其业余的握刀方式心就已经提起来了一半。

    阿姨只是提前将鱼收拾好了,但是没有片,毕竟鱼片是现片的口感好一些,在第二次看见那刀擦着骆昭的手过去之后,白寂严开口

    “我来吧,你去把配菜洗了。”

    骆昭抬起头,脑门上都见了汗,有些不好意思

    “啊,那,那你来吧。”

    白寂严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刀,一只手压着鱼的身子,一只手握着刀,动作虽然没有阿姨那样老练纯熟,但是比骆昭好太多了。

    只是鱼的腥味儿又有些激起了胃里翻腾的恶心,白寂严闭眼侧头,看着骆昭正在切生姜,生姜的味道压住了一些恶心的感觉,他从案板上直接拿过了一块儿,闻了两下才好一些。

    一片一片薄而剔透的鱼片被放在了瓷盘上,白寂严从厨房出去的时候脸色都有些白,抬手抚了两下心口,将饭前的胃药吃了进去。

    锅滚滚开了,底汤用的是阿姨提前煲好的骨汤锅,浓白的汤汁让人看着就有胃口,骆昭食指大动。

    但是白寂严看着一盘子生鱼肉就有些意兴阑珊,鼻间好像还是那股子鱼腥味儿。

    骆昭已经习惯了他的小胃口,涮好了鱼片放在他的碗

    里

    “你试试,很鲜的。”

    骨汤配鲜鱼确实是很鲜,但是白寂严此刻看着这骨汤就觉得也些腻,强忍着呕意尝了一口,这平常吃惯了的清淡原味儿,此刻却觉得有些寡淡了。

    他看了一眼骆昭那边自己调的蘸料,香菜和小米辣飘在料碟中,让人多了两分食欲

    “能给我调一碗吗”

    骆昭抬头

    “这个”

    “嗯。”

    这人不是喜欢吃原味儿吗不过也没多想,又去给他调了一碗,只是没有加小米辣

    “没有给你放辣椒,你试试。”

    骆昭的口味偏酸辣,这辣椒去掉了,就剩下明显的酸味儿了,薄薄的鱼片蘸在料汁中,裹着有些酸的料汁,压下了那有些反酸的呕意,但是吃下去却觉得不够酸

    “能再加点儿醋吗”

    “当然,醋管够。”

    骆昭又去给他加了点儿醋,白寂严蘸着酸的料汁难得多吃了些涮鱼,骆昭笑着开口

    “没想到你还这么能吃酸呢,我们家厨子做酸汤鱼最好了,等初一我让他给你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刚靠着那酸味儿压下干呕的白寂严,却一下就顿住了筷子,心中骤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让他心跳都不禁快了两分。

    他回忆着这几天身上的症状,那天快走时候突如其来的腹痛,这几天总是很累很疲乏的感觉,难得能睡着的觉和比之前频繁严重了很多的干呕。

    他抬眼看向了对面还在和鱼肉奋战的人,想到了小半月前那有些荒唐的一夜,那个猜测便怎么都压不下去了,骆昭见他有些愣神,挥了挥手

    “怎么了吃撑了”

    白寂严回神儿,撂下了筷子,收敛了神色,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嗯,吃了不少了,剩下都是你的,多吃些。”

    他的手却不自觉有些探究地放在了小腹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