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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宋祈×林墨屿
    可能是因为昨晚受了精惊吓,宋祈一整天的状态都不对,浑身酸软无力,也没胃口吃饭。

    等回到宿舍,他拿出体温计一测,果然是发烧了。

    抽屉里的退烧药不知在什么时候吃完了,宋祈问舍友那儿还有没有,他们都摇头。

    也是,正值壮年的小伙子都敢洗冷水澡,大半年不发一次烧,谁会预备这玩意儿。

    也就只有他,常年备着各种药物,唯恐不测。

    穿上羽绒服,围上一条格子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宋祈出了门。

    离宿舍最近的是西门,沿街有一个卫生所。

    进门前,宋祈想起要戴口罩,在口袋里摸出还没开封的,站在门口认认真真戴好。

    最近流感频发,卫生所里来看病的人也不少,宋祈排了会儿队,等坐到医生面前,再去量体温,已经飙升到39度。

    “青霉素不过敏吧”

    医生照例询问了番,直接开了吊水。

    这边床位稀缺,只剩下坐的地方,扎上针以后,宋祈头往后一靠,迷迷糊糊中快要睡着了。

    他好像是烧糊涂了,明明能听得见周围嘈杂的声音,但大脑就是给不出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宋祈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给抬了起来。

    睁开眼,负责打针的医生嘟嘟哝哝说“你这瓶马上打完了,幸好我看到了,下次发烧这么厉害记得找个人来帮忙盯着。”

    宋祈对他说声“谢谢”,一张口发觉嗓子开始出现灼痛感,干得一咽口水都疼。

    他环顾四周,看到饮水机,很想过去倒杯水,又实在没力气。

    看来下次要随身携带保温杯。

    拿出手机,宋祈想看现在几点了,却看到两通来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尾号炫目的五个6,非常吸睛。

    因为上课,他调成了静音,放口袋里完全不知道。

    目光凝滞,宋祈似乎猜到是谁打来的了。

    思酌片刻,他回拨过去,在对方接通后,假装不知情地问“您好,请问您是”

    “在哪”

    男人喑哑磁性的声音带着强势,完全不想讲半个字的废话。

    “在学校。”

    宋祈话刚说完,医生走过来,对坐在他旁边的患者说“明天得接着来打针啊别以为退了烧就没事了。”

    离得那么近,这话自然也清晰地传入手机另一头。

    “宋祈。”林墨屿让他不要再兜圈子,“直接告诉我在哪。”

    “学校西门旁边的卫生所。”宋祈说完,仰头看一眼吊水。

    这瓶才刚刚开始打呢。

    如他所预料得那般,林墨屿来得很快,显然打电话的时候就快到学校了。

    卫生所里人员纷乱嘈杂,宋祈窝在角落,静静地看着那个一身黑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闯进来。

    他在门口巡

    视一番,看到宋祈,阔步朝他走去。

    男生那么小小的一只,乖巧坐在那里,下巴藏进围巾,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看了就让人心酸。

    “我以为你要翻脸不认人,故意不接我电话。”来到他面前,林墨屿先行控诉。

    宋祈仰头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无辜地眨巴眨巴,“手机静音了。”

    看他的唇瓣干得要裂开似的,林墨屿转身看了看,立刻去给他倒了杯水来。

    他直接把一次性水杯递到宋祈的嘴边,喂给他喝。

    显然是渴极了,他一口气给喝得干干净净。

    拧眉无奈看了他一眼,林墨屿用手背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滚烫得惊人。

    “多少度”

    “来的时候是39度2。”

    烧得这么厉害,在这种小地方能看好吗林墨屿很怀疑。

    但宋祈这一针还没打完,他也不能提出带他去医院。

    林墨屿在旁边落座,一双大长腿在逼仄的环境下无从安放,难得规矩地笔直立着。

    他什么话也没说,宋祈在心中奇怪地想,这人有那么闲吗愿意留在这儿陪他打针。

    他可是集团总裁,应该忙得飞起才对吧。

    困意又来袭,宋祈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他自己都完全没意识,自动将头靠向了林墨屿的肩膀。

    重物落下来,林墨屿侧目瞥去,看见男生浓密的睫毛,白皙无暇的皮肤近看都没有毛孔似的,光滑而细腻。

    他目视前方,默默抱紧双臂,好让姿势维持得久一些,自此便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宋祈。

    路过的女生偷瞄一眼他们,激动得心脏都怦怦直跳。

    今天是撞了什么大运,来打个针都能遇到如此养眼的一对帅哥。

    再次醒来,宋祈的头疼得更厉害了,他无意识转下头,像躺在床上那样想把脸埋进枕头里,却发觉触感硬邦邦的。

    心脏一缩,耳边传来医生的声音“你俩是一对吗”

    他豁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把脸埋进了林墨屿的胸膛,难怪闻见的不是消毒水的味道,而是悠然的香气。

    “不,这我弟弟。”林墨屿否认了。

    医生了然一笑,“那你这个当哥哥的可真疼弟弟,还陪他打针。”

    宋祈闭着眼,权当没听见。

    不过已经打完吊水,医生拔掉针管他也不好再继续装睡,只能困倦打个哈欠,表现出被吵醒的模样。

    “我扶你。”林墨屿先站起来,递给他一条胳膊。

    宋祈平时再怎么爱逞强,这会儿也得老老实实的照做,他是真没劲走路了。

    在出门前,林墨屿没忘记去找医生拿药,宋祈那边拿出手机正要扫码,他直接从钱夹中抽出两百,“不用找了。”

    医药费总共才一百出头,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推开门出去,林墨屿一把抄起羽

    绒服的帽子给宋祈戴上。

    虽然动作有那么几分不耐烦,但不得不说,他挺细心挺会照顾人的。

    “今天谢谢你了,我自己回宿舍就好。”宋祈忍着嗓子难受,率先一步说。

    林墨屿停下脚步,眸底闪过不悦。

    “没见你这么过河拆桥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宋祈很莫名其妙,“你又不能跟我回宿舍。”

    “我是不能跟你回去,但你可以去我家。”说着,林墨屿按了车钥匙,“不然谁来照顾你”

    这话说的,好像他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没遇到他之前,他生了病不也照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吗

    宋祈沉默抿着唇,林墨屿带他往停车的方向走。

    他以为宋祈会拒绝的,但一直走到副驾驶车门那里,都没吭声。

    这代表他默许了。

    林墨屿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他也不想深究,反正于他而言是好事一桩。

    宋祈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来到了林墨屿的家,还是他之前当家教去的那栋别墅。

    当初从这离开时,他以为自己再来不会来了。

    林墨屿安排他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紧挨着他的房间。这人做事还是极有分寸的,没安排人去主卧,估计是怕吓到宋祈。

    将房间里的温度调到适宜,他问宋祈想吃什么,男生摇摇头,说他只想睡觉。

    “吃了饭才能吃药。”林墨屿想了想,“让厨师给你煮碗粥”

    宋祈趴在床上,露出半边侧脸,模糊不清嘟哝,“不应该你给我煮才显得更有诚意吗”

    林墨屿目光一凛。

    他活到现在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给你煮就喝”顺势往下问,林墨屿真的挽起袖口。

    宋祈只“嗯”了一声,眼皮沉得实在睁不开,昏睡过去。

    林墨屿来到厨房,让厨师手把手教他煮粥,听得厨师满头雾水,一时间怔愕,内心产生了一种自己要面临下岗的危机感。

    “快点。”林墨屿不耐烦催促。

    他不想让宋祈饿太久,越是生病越要补充营养,才能好得快。

    厨师听说是熬给病人喝的,拿出了上好的黄小米,搭配营养品,均匀分配好比例,让林墨屿先去冲洗,之后倒进锅里,加上水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林墨屿半信半疑,按照厨师所说煮上了粥,而后询问“多久能好”

    “如果想煮得粘稠一些,起码要等半小时。”厨师毕恭毕敬回答。

    林墨屿去拿了平板,边审阅文件边坐在灶台前等,不然他怕厨师从中插手,这碗粥就不算是他亲手煮出来的了。

    掐着点,半小时一到,林墨屿起身关火,准备盛粥。

    毕竟有专业的厨师在旁边进行指导,卖相看起来很不错。

    林墨屿盛上一碗,放进托盘里

    ,准备端着上楼。

    就在这时,不速之客到了。

    来的人是展逸寒的父亲,他的前姐夫。

    “林墨屿”一进门他便怒斥出声,咬牙切齿喊出他的名字。

    “我这年纪不至于耳背。”林墨屿懒散靠在流理台的边缘,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戏谑,“如果你来是质问我为什么把你儿子小腿打断了,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这样做还是手下留情了。”

    “你明知道逸寒是打篮球的,他哪怕犯再大的错你也下此狠手,你还配当他舅舅吗”

    “你不妨去问问他做了什么龌龊事。”

    “他跟我说了,他那晚喝醉了,受到同学的怂恿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最后不也没得逞吗你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以喝醉为理由就能抹平他险些酿成的祸端你也该庆幸他没得逞,不然现在就该给你儿子准备头七了。”

    “林墨屿,你”

    展伟明被气得神智不是很清醒,林墨屿跟人对垒都不需要动手,光靠这张嘴就能把人送走。

    “胳膊肘往外拐,宁愿向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我看你这样的舅舅没有也罢我儿子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还会再来找你算账”展伟明气势汹汹,想着不能白来一趟。

    他反手抄起博古架上的花瓶就冲着林墨屿砸了过去,想着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

    林墨屿反应很快,迅速用手臂一挡。

    花瓶破碎,飞溅的碎片划向他白皙的手背,破了很深的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虎口淌了下去。

    展伟明望见这一幕,心理平衡了些。

    重哼了声,留下四个字“色令智昏”,接着甩手离开。

    鲜血滴落在米色地板上,晕染开大片的血迹,林墨屿毫不在意地在伤口摩裟几下,转身回厨房。

    结果却看见

    宋祈一步一步从楼梯走下来。

    刚刚他在拐角处全程目睹。

    有时你和一个人面对面相处,所看见的只是他带给你的直观印象,当转向旁观者视角时,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看到林墨屿那么冷漠决绝、不留情面,哪怕花瓶就要砸到脑袋上,神色也未变分毫,他一下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张力。

    “有医药箱吗”

    林墨屿没想到宋祈开口竟然问这个,他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关心,却平静得丝毫没有波澜。

    佣人将医药箱拿到客厅,宋祈找出碘酒、棉签和纱布之类的,示意林墨屿把手放过来。

    那一道伤口蜿蜒至虎口,狰狞而恐怖,血淋淋地张合着。

    “你是故意激怒人家,想让他拿花瓶砸你的吧”宋祈帮他消着毒,语气笃定,“不然你可以直接躲开的。”

    林墨屿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比起被剖析,他更想知道宋祈此刻在想什么。

    男生垂下浓密的睫毛,上药的动作无比认真,似乎还在仔细查看伤

    口里有没有瓷片碎屑。

    “你头不疼了”

    宋祈帮他一层层缠上纱布,“疼,但眯了会儿就醒了,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不如下来走走。”

    伤口包扎完毕,宋祈将物品一件件归置回去。

    虽然他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心理压力巨大。林墨屿能为他做到这份上,不惜打断亲外甥的小腿,这是绝对无法预料到的。

    也许是自卑作祟,宋祈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对他这么好,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值得。

    “粥要凉了。”林墨屿想起来,叫宋祈去了厨房。

    两人在开放式的吧台落座,粥放了一会儿,温度刚刚好,入口温热。

    宋祈端起来喝了口,不敢相信地问“这真的是你熬的”

    “我不会骗你。”林墨屿示意了眼,“不打算让我喂”

    宋祈动作停顿。

    他承认之前让他去煮粥是带着试探,想看看他会为他做到什么程度,但总命令他做事,宋祈怕他会烦。

    目前,他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线在哪里。

    “如果你的手没受伤的话,我是打算让你喂的。”

    宋祈话刚说完,林墨屿把碗拿过去,“受伤就不能喂你了”

    舀一勺递到宋祈的嘴边,他似乎也觉得好笑,“我还真没这么伺候过谁。”

    “你没谈过恋爱”宋祈一不留神就问了出口。

    其实是故意的,但问完之后他假装懊恼地皱眉,表现出一副很后悔的样子。

    林墨屿打量着他变化的神情,眸底有笑意浮动。

    “如果你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我一点都不想,你别说。”宋祈喝了口粥,语气忿忿不平。

    “那好,我不说了。”林墨屿专心喂他喝粥。

    一碗见底后,他问宋祈还要不要再喝,宋祈立刻摇头。

    “我想去睡觉了。”

    “把药吃了。”林墨屿起身去倒水。

    这一下午他没干别的事儿,一直在为宋祈奔走忙碌,事事关注和留心。

    宋祈安静望着他的侧影。

    心想

    林墨屿是不是只有在非要得到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对人百般照顾、温柔体贴

    翌日清晨,宋祈早早醒来。

    睡在陌生的地方,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一夜被梦魇缠身,即使烧退了,浑身也有股疲惫感。

    夜里淌了一身汗,他想去冲个澡,却碍于没有换洗衣物而陷入犹豫。

    昨晚,佣人给他送来了一次性浴袍,宋祈正穿在身上。

    想想还是脱下来,进了浴室,从头到尾冲了遍。

    快洗完的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宋祈关上花洒,随便擦了擦身上,用浴巾围在腰间,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林墨屿站在外面,看他像小仓鼠似的探出个湿漉漉的脑袋,眉宇间拧起褶

    皱。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发过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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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来得不巧。”宋祈理直气壮,“有事儿吗没事等我吹完头发再说。”

    林墨屿把袋子从门缝里递进去,“衣服是新的,洗过烘干了,放心穿。”

    看宋祈防他跟防色狼一样,生怕他闯进去,林墨屿有些无奈。

    “谢了。”宋祈接过袋子后迅速关上门。

    他猜林墨屿会在外面等,以最快的速度吹干头发、换好衣服,重新打开门。

    果然,男人正站在窗前通电话。

    等他挂断,宋祈才出声“很合适。”

    林墨屿回眸,从上而下扫了一番,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这衣服是他在官网亲自挑的,品牌方十万火急送了过来。

    宋祈本身就很贵气,稍一打扮便显得格外出众。

    “感觉如何了”

    “已经不难受了。”宋祈回答完,下一秒听他发问“昨天为什么跟我回家”

    其他的问题,林墨屿可以不在意,但这个不行。

    以宋祈谨慎入微的性格,绝不可能没有理由随意做决定。他的态度因何而发生改变,取决于他在他心中的印象是否扭转。

    对上那样一双幽深的眸,宋祈坦然回答“诚如你所说,那晚你都没碰我,难道会动一个病患”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林墨屿上前一步,推开他身后的门,“进去谈。”

    “你不忙吗”宋祈有些怕和他单独待在同一空间。

    昨晚他无所畏惧,那是因为发着烧,料定林墨屿不会碰他。

    但今天

    他似乎要开始跟他索要回报了。

    “公司是我的,倒闭也无所谓。”

    扔下这么一句张狂的话,林墨屿拉着宋祈进了房间。

    门“嘭的”一声关上。

    宋祈被带到旋转的单人沙发前,林墨屿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之后他膝盖抵在沙发边缘,竟将他整个圈入了怀抱范围里。

    “天刚亮,你又要发情了”宋祈无语抬头。

    林墨屿坏笑点下头,“发了,不信你摸摸。”

    他以逗弄宋祈为趣,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

    男人的喉中溢出一声闷哼,深眸凝视宋祈,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宋祈双目清澈,熹微光线里,柔和而无辜地看着他。

    二人视线胶着,黏在一起。

    这一刻,林墨屿忽然发现宋祈根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早已陷入陷阱,等他来跳。

    痛苦而压抑的微表情在林墨屿的脸上游走。

    宋祈的手指修长,手背上青筋明显,他想象着笔尖在雪白的纸面摩挲,以狂野不羁的草书为模板,写出来的字,自由奔放,不受拘束。

    “林墨屿,你练过书法吗”宋祈真诚询问,“隶书楷书亦或是我在

    写的草书”

    heihei练过。他深呼吸,额头抵上他的,由衷夸赞你的书法功底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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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宋祈假装惊诧,“可我没有系统学习过,完全是自己摸索的呢。”

    指尖一点,他问他这个字书写得怎样,有没有进步的空间。

    林墨屿答不上来,他看宋祈的高烧应当是转移到他的身上了。

    “令我感兴趣的事物很少,所以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一般都会很专注。”宋祈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你呢林墨屿。”

    他叫了他名字,却是彻骨得惊颤。

    骨节之间微微弯曲,男生削瘦手背掌骨的纹路被撑起,薄而透明的纱帘过滤一层剪碎了的晨光渗进来,显得他皮肤更白,手背上血管的纹路几乎清晰。

    犹如弓弦拉开前的蓄势待发,他对林墨屿笑着,缓缓滑入。

    掌骨随着他的动作愈加凸出,林墨屿仰起头,喉结滚动,手微微颤抖着紧握着窗帘,猛地拉开。

    阳光很足,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直射进来。

    色彩的对比在充足的光线下更为明显,因宋祈的手肤色白皙而透亮,深色之中绷起的青筋脉络显得他愈发好看。

    林墨屿竭力控制着,享受他的主动,窗帘上好的布料都被揉出褶皱。

    二楼之下,种植着一大片珍稀花草,宋祈还有闲心欣赏风景,问林墨屿为什么要种紫色的三色堇。

    “喜欢就种了,没有为什么。”他很不满他的走神。

    那样的风轻云淡,仿佛透露着尽在掌握的拿捏,令他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男人气息不匀,手掌绕到他的颈后圈住他。

    “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喑哑的嗓音宛若沾染了浓浓的雾气。

    宋祈勾起唇角,“我在向你证明,当我不相信一件事情就会去确认。”

    他的话显然在一语双关。

    不光是证明眼下的事情,也想求证他林墨屿终究是个怎样的人。

    林墨屿还想说什么,宋祈猛地低下了头。

    被他的举动吓到,脚步本能往后撤,迅速整理好凌乱的着装。

    林墨屿皱眉凝视他,表情里有震怒,“你想以这样的方式还清你欠我的”

    宋祈嘲弄一笑,顷刻间被落寞的情绪覆盖,“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啊”

    他的唇瓣张合着,无声散发出诱惑,明明在暗示,说出口的话却在反击,“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林墨屿一下听懂了,他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时神志不清,竟还能记得这样牢固。

    空气中弥漫起强烈的荷尔蒙分子,林墨屿看到宋祈的眼底弥漫起受伤。

    只见男生缓缓垂下眼帘,用力摩擦起自己的手掌,语气里满是委屈“是啊,我怎么能忘了,你不是我男朋友。”

    他那么用力,似乎想擦去两人之前暧昧的痕迹。看在林墨屿的眼里,那样刺目。

    林墨屿立即握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行为。

    之后,单膝抵向地板,是以下跪的姿势在他面前。

    “如果你想拥有我男朋友的特权,可以直接告诉我。”

    宋祈反向按住他伸来的手,故意问“可我不想当你男朋友怎么办呢。”

    他只想看高岭之花坠落神坛,想看高傲冷漠的男人匍匐跪地,想看禁欲的撒旦血脉偾张、声嘶力竭。

    那多有兴趣啊。

    比起枯燥无聊,很快就会枯萎腐烂的爱情,没有名分但足够极致的撩拨才刻骨铭心。

    林墨屿全身的亢奋因子已被调动,额角的汗如雨滴般落下,他缓缓移开宋祈的手,呢喃低语“不是男朋友也可以行使特权。”

    “只有我一个人才拥有”宋祈静静凝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令他肩膀瑟缩。

    梦中的画面成真,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男人的黑发,“回答我。”

    林墨屿缓缓抬头,如夜空般深远的眼睛虔诚而尊崇望着他,“是的,只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