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多,闻依醒过一点神,踢了踢身边人“你回你房间。”
他不愿意,“现在太晚。”说完抱过来,亲昵亲她额头,“睡觉,好吗”
“好个屁。”闻依一点矜持都没了,重重推开,瞪着人“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和你说话,你最好识相点。”
秦南山无奈低笑一声,下床,在她目光中捡起衣服套上。
已经洗过澡的女人脸色依旧酡红,一脸娇媚,凶狠的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脖子全是深深浅浅痕迹,他看得眼眶渐热,动作也放慢。
闻依察觉,拉拉被子遮住,扭过头去。
秦南山笑了笑,边穿衣服边说“我有个问题。”
“你没有问题,我也不会回答。”
“那天在酒吧,你欠我的。”
“不是我欠你的,你问副班他们两个要去,而且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过时不候”
他没理,绕到另一头,蹲下来,与她目光平视,“立冬那天的朋友圈,为什么不让我看”
闻依想了会才想起来这桩事,矢口否认,“我没发朋友圈。”
他一点不客气拆穿,“我看见了,一只小猫咪在舒服晒太阳。”
闻依脸又开始红,她不想看他,想翻身,他不让,直接坐上床,嗓音低低说“你很舒服,不是吗为什么不给我看”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她还想问呢,为什么他说话总是那么直接不拐弯为什么要在事后讨论这种事情他们是可以讨论这些的关系吗
闻依躲开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刚刚”
闻依打断,恨恨觑他“闭嘴。”
他又笑一声,“我以为我们很契合。”
闻依拉上被子蒙过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确实很契合,无论姿势时长力度还是任何一方面,她都很满意。
“闻依,你今天也没有拒绝我。”
她忍不住了,在被子底下沉声叫他“秦南山。”
“嗯”
“滚。”
他闷笑着离开,脚步轻快,听着心情十分不错。
直到房门合上,闻依掀开被子呼吸,可空气里还残余着淡淡旖旎气息,她皱眉,裹着被子下去开窗,再回到床上,重重叹气。
是的,什么话都没说,从餐厅回来路上想的拒绝的话早忘得一干二净,然后不明不白做了一场,将这段关系打结,更难解开。
他临走前还莫名其妙说一堆有的没的,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是是是,她很舒服很快乐很契合,可用得着他三番五次提吗烦人。
闻依真想哭,用手敲自己脑袋,怎么脑子这么不清醒闻依,下次请你抵挡住诱惑好吗
可半分钟后又想通。
不能全怪她,那人昨晚像变了个人,温文尔雅全部丢掉,野性、欲望取而代之,面对这样的巨大诱惑,是个人都说不出半个“不”字,所以怪只能怪人的本性。
第二天还有半天的会议,闻依照镜子时又把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从行李箱里找到以为用不上的围巾,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田佳看见她时一脸了然,“怪不得昨晚提前走,原来找男人去了啊,行啊闻经理吃这么开,南城也有人。”
都是二十七八的成年人,在春天围围巾鬼都能嗅出来什么,闻依也没多解释,“别说了,烦。”
下了电梯,俩人一起往餐厅去,田佳笑“按照需要围围巾的程度,不应该啊,怎么,你这,”田佳一下没想到合适的词汇,闻依没有男朋友,她最终说“你这性伴侣没能满足你”
闻依“要是只是单纯的性伴侣就好了,我倒宁愿他是个鸭子。”
背后忽然有风,闻依回头,瞬间吓半死。
“鸭子”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闻依咽咽口水装作镇定,她说话声音不大,不一定会听见。
又仰起脖子,听见怎么了,她只是用了个比喻,没说人坏话好吧。
事实证明秦南山听见了,选好自助早餐坐下,闻依手机弹出消息谁是鸭子
谁对号入座谁是。
秦南山你没付我钱,我们构不成买卖关系。
嘿
闻依当即给他转了一千过去。
他当然没收,并且忽视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回申城找个时间。
昨晚不让说现在倒是自己提起来了,闻依回不用,你哪趟航班返程,候机时来找我。
秦南山有同事在,不方便,回去说。
真行。
闻依不回了,等喝下几口豆浆,对面又发来消息围这么多,不热吗
她抬头看向左前方某人位置,秦南山目光正好在,闻依剜去,拳头捏紧。
什么沉闷无趣啊,这个人分明就是诡计多端老奸巨滑,完完全全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对面田佳顺着她视线回头看,秦南山朝她微笑点点头,于是她坐不住了,“哇靠,这男的不是昨天台上讲话那男的吗他在看你啊”
闻依扯扯嘴角,“嗯,这人昨晚想跟我要微信,我没给。”
田佳不屑“果然渣男,有了女朋友还随便沾花惹草,败类人渣狗男人你别给”
闻依笑开,有人帮着骂真好。
下午三点的航班回去,会议结束,中午回酒店休息一会再出发机场。
酒店房间已经被阿姨简单打扫过,褶皱的被子铺平整,垃圾桶里的垃圾倒掉,还喷了空气清新剂,昨晚痕迹被掩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这一切不可能跟倒掉的垃圾一样倒了就没了,闻依倒躺在床上,忙碌一
早上快要忘记的记忆又席卷。
她不想回忆,收拾好行李去找田佳,离开这个“作案现场”。
两点到机场候机,闻依没再管秦南山在不在,戴着墨镜耳机睡觉,手机也不玩了。
上飞机后倒是看见他和同事一起往里走,坐她们后面几排。
闻依没看他,墨镜换成眼罩,继续睡。
昨晚太累,这一觉睡得熟,再次睁眼已经快降落,起飞前喝不少水,这会尿意十足,得上厕所。
闻依急急忙忙起身往机舱后走,解决完,一开卫生间门,被堵住了。
过道狭窄,闻依被困在舱板前,男人眉眼温和,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闻依撇开眼,“让开,我要回去。”
他手探向她额头,闻依没来得及挡,让他得逞。
“没发烧,还是感冒了”
闻依笑不行,正眼看他“秦南山,你是不是这辈子没尿急过”
“”
男人一顿,脸色微微尴尬。
闻依还想说点什么,可刹那间机舱遇见气流晃动起来。
俩人站在过道间,秦南山下意识一手把人抱住,一手握上把手,站稳。
舱内空姐通过广播提示“女士们先生们,受航路气流影响,我们的飞机正在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
正在备餐间工作的空姐看见俩人,让立即蹲下,抓紧把手,等气流结束再返回原位。
秦南山揽着人下蹲,温柔安抚“别怕,没事,飞机遇见气流很正常。”
闻依常年坐飞机当然不怕,这会听着这一句抬头看去,温热目光相触,对视几秒,闻依阖眸,没说话,手抓上他手臂扶稳。
飞机颠簸了三分钟,俩人在卫生间门口也蹲了三分钟,没有交流,也没看彼此,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交融,和时不时因颠簸而不可避免的肢体触碰。
起来时闻依晃了晃,秦南山赶紧扶着,闻依这会有点烦也有点乱,推开人,走回自己位置。
下飞机,领完行李再打车回家。
闻依一进家门,躺上床直接睡过去,什么都不想想。
周一早上出门上班,闻依去到办公室,接了热水再坐回位置,回复他昨晚发过来的消息,说这段时间有点忙,什么时候见面再说。
发送完待在原地,犹豫是不是要说得再清楚一些,把一切摊开来。
思考五六分钟没做下决定,后来宋清清来对接工作,一聊聊半个小时。
聊完,闻依看一眼手机,最终什么都没发。
他们现在的关系像是冰山一角,浮出水面的只有浅薄庸俗的性关系和微信上几句来往,冰山底下那些暗流涌动谁也没揭穿。
身体里有两个小人叫嚣争斗,一个是欲望一个是理智,来回拉扯,谁也不占上风。
继续保持这种暧昧关系,甚至发展成炮友
,在这种时代好像无伤大雅,可她不愿意,不想再继续往下走了。
也不必说得太明白,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同学聚会
一段关系结束的方式太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还那样聪明。
她想了想,去找田佳,“你上次说的搞金融的堂哥,还在国内吗”
田佳震惊“怎么你想通了”
闻依摇头,“没有,我现在不想找男朋友,我有笔闲钱想做投资,咨询一下。”
“真的”
“真的,付费咨询。”
田佳半信半疑,拿过手机联系,闻依补充“你跟我一起去。”
“啊”
周三晚上,闻依和田佳去见这个金融堂哥,人一到,闻依拍了张有暗示意味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全部可见。
有不少高中同学评论什么情况,闻依没回。
田佳这个堂哥确实优秀,国外3高校毕业,现在入职某资本公司,经手项目金额千万起步,闻依这点小存款实在不够看。
人也真的高大帅气,彬彬有礼,知晓闻依来意依旧得体。
闻依提前跟田佳说过别乱来,田佳虽然遗憾不能撮合俩人,但这见过面就有了开始,她哥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靠他自己了。
介绍完人,田佳本来想溜,但闻依这个人精桌面下的手拧她大腿,她不得不留下。
“哥,这可是我们最有前途的区域经理,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上点心。”
田元洲看向闻依,唇边笑容深深,“佳佳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闻小姐想要了解什么可以尽管说。”
对面女人精致干练,看起来不像不会理财,田元洲又看看田佳,心里估摸着也许是妹妹随便找的借口要给她介绍人。
可再细看去,女人并未给人“相亲”感觉,对望的目光落落大方,似乎真为理财而来。
“我会按照市价付费,麻烦您。”闻依嫣然开口“我现在手上两百来万,本来想买套房子,但暂时还不想背贷款,所以想着做点投资,您看现在这种行情能做什么”
田元洲说“闻小姐,你和佳佳都做销售,也做到这个位置,我相信你对市场行情有一定判断能力。”
“现金为王,如果作为佳佳的堂哥,我只有稳健性投资这一个建议。”田元洲笑道“不过从我的工作性质来说,市场永远存在多种可能性,敢于承担风险才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回报。”
闻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也一直属于稳健性选手,她始终觉得钱稳稳抓在手上才是她的,所以工作这几年只存了定期。
近两年和同事客户聊天,总会听见各种哀嚎,好像大家都亏挺多,她那会总庆幸,好在股市小白的她没跟着瞎搞。
今天过来拍照是一个目的,但也真是想听听专业人士建议,要是能在安全黄线内理财,拿出一部分钱来并无不可。
闻依神色真诚,田元洲也耐心给予建议,滔滔不绝介绍。
一个小时下来,俩人讨论话题真的只有投资,一边田佳已经从前菜吃到饭后甜点还没聊完。
饭局结束,田元洲将人送到停车场,语气认真问“闻小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对方问得很明白,背后含义昭然若揭,闻依微微怔住,心里蓦然闪过个模糊身影。
她低下头,看向鞋头上不知何时沾染的泥土,一小片,是大地的颜色,有点脏脏的令人嫌弃,可没有人会真正讨厌泥土。
直到田佳推推她,闻依视线才从鞋头上移开,脸颊笑容标准“没有。”
说过几句,田元洲和田佳离开,闻依从包里掏出纸巾,弯腰,一点一点擦去这土。
秦南山周三晚上有课,一直到八点半结束。
学校里成了婚有家庭的老师不爱上晚上的课,秦南山单身也好说话,所以一些老师们不愿意做的事总能排到他。
下课后有好学的学生上来问问题,秦南山花了会时间解答,八点五十才离开教室去往停车场,走几步被人叫住“秦老师。”
秦南山回头看,一个女老师冲他挥了挥手,他依稀记得是今年刚入职的新老师,但姓什么没太多印象。
他礼貌微笑,女老师上前来,含羞带怯看他一眼,小心问“秦老师你下班回家吗”
秦南山点头“是的。”
“那个我车子今天送去保养,从这到校门口要走十几分钟,我能顺便蹭你的车吗就到学校门口公交站。”
秦南山没道理拒绝,应下来,女老师笑意藏不住,紧紧跟在他身后。
到达停车场,他上了驾驶座,女老师主动打开副驾,位置上有个包装精致的袋子,她指了指,“秦老师,这个”
秦南山拿过放至后排,本来没打算解释,但转念想起女孩可能存的心思,自然开口道“我女朋友落的耳环,准备拿给她。”
这是在他大衣口袋里发现的,周六那晚衣服都在地毯上,可能耳环掉落滚进口袋,他回到申城才发现,本来想还,但闻依说最近一周忙,没能约上,他就放在车上,等下次见面再说。
这会女孩一停,脸上喜色变惊讶,“秦老师,你不是没”
秦南山说了善意的谎言“最近的事。”
女孩僵笑着“恭喜啊。”
“谢谢。”
女孩在校门口公交车站下车,秦南山拐了两个弯,回到a大边上的小公寓。
车子停下熄了火,他回头看后排袋子,重新拿到副驾上来。
静静看了会,拿过手机。
没有消息,他也不敢逼太紧,周六晚上是意外中的意外,他真怕吓到她。
解锁微信,打开朋友圈往下滑。
秦南山以前没有看朋友圈的习惯,可闻依朋友圈更新频繁,几乎两天一条,虽然绝大部分是工作宣传相关,但他似乎已经养成肌肉记忆,每晚结束工作
或者休息前总要先看一看。
可今天的朋友圈不是工作了,秦南山坐正,盯着手机屏幕不放。
一张意味深长的照片,饭桌对面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没露脸,但姿态、服饰难掩矜贵。
底下有两三个共同好友评论。
副班长哟班长这么快脱单了
体育委员不错呀,看起来挺帅,下次带出来见见。
秦南山心沉到底。
小区里野猫忽然跳上车前盖,左看右看后喵呜两声跑走,车内人一点不为所动,目光沉凝。
看了三分钟,不由失笑,所以他刚刚为她拒绝一个女孩,而她在跟男人约会,她说这周很忙见不了面,而现在在跟男人约会。
秦南山不清楚真假,也不确认这是有好感的对象还是已经交往的男友,但他知道这条朋友圈意味着什么。
这是给他看的。
真吓到了。
秦南山按按太阳穴,重新靠上椅背,闭眼,思考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其实早有预感,南城那晚她冒雨回来也要说的话,他能堵一晚却不能让它消失。
之后第二天,他反复提及俩人很契合,不过是想让她对他的生理喜欢有更深更明确的认知,基于这样的生理喜欢再延展到心理喜欢也许更加容易。
但她没有,她很清醒,并且选择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的拒绝。
秦南山无奈笑出声,闻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看不透。
他在车上坐了一会,眉眼间疲惫渐显。
未曾想过第一次喜欢人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十点多上楼回家,没开灯,屋外清莹月光透过窗台铺入,可以视物。
秦南山看一眼被用来放各种杂物的酒柜,生平头一回后悔家里不存酒,这种时候喝点酒应该能助眠。
夏天跑过来,冲他摇尾巴。
秦南山蹲下,摸摸它头,嘴角勾出笑容“夏天,今天过得好吗”
夏天很敏感,呜呜两声蹭他掌心。
十多年的陪伴,他们是最懂彼此的人,秦南山眼皮下垂,眼里情绪平静无波,手里不断顺着毛,似乎在与狗狗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没事。”
月亮隐入云层,屋内光线幽暗,男人与狗影子无限拉长。
第二天早上七点,秦南山晨跑回来,洗过澡,估算着她应该起床,拍了她落下的耳环发过去,你的耳环,什么时候方便,我拿去还给你。
八点半,他已经在学校准备开会时收到回复我这几天出差,下周三回,周三下班后你到公司来。
秦南山伸手摸进口袋,戒指大小的耳环镶了小细钻,触感凹凸不平,他回好。
周三下午。
宋清清来到闻依工位对接工作,“师父,这是你要的材料。”
“放着吧,谢谢。”
“这几天出差是不是
很辛苦啊”宋清清心疼她,“这才刚开年你就出两趟差,李总也太不是人。”
“小声点。”闻依睨她一眼,“我没事,正常工作。”
“怎么没事,师父你看你多憔悴啊,粉底都盖不住黑眼圈了。”
闻依闻言摸了摸眼睛下方,愣神一会,随后淡淡笑“晚上也要干活,熬了几个夜,没什么大碍。”
“嗯嗯,周末好好休息。”快下班,清闲的宋清清倚在边上说话“师父,齐笙姐跟你说了没,她要结婚了。”
闻依抬起头“什么时候”
宋清清捂起嘴巴,“呀,我嘴太快,估计她要找个时间跟你说,现在还在筹备。”又喜滋滋憧憬“我们好久没见了,听说她老家风景特别好,到时候我们一块过去找她玩玩。”
闻依“嗯”一声,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宋清清说不停“齐笙姐老公好像是个老师,听说他们是同学,高中还是大学不记得了,齐笙姐回去后才再续前缘的。”
闻依打字的指尖一顿,思维也中断。
宋清清“但是好像男方家人不太好相处,家里也没什么钱,齐笙姐彩礼都没要,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彩礼不管多少都是心意啊,齐笙姐可以不要,那男的怎么可以不给呢,不过我没好意思说太多。”
闻依皱眉“就这么喜欢”
“不知道啊,喜欢这东西玄得很,谁能说清楚。”
闻依怔怔问“什么是喜欢”
宋清清抬起下巴思考,“喜欢啊喜欢就是一种感觉咯,被他吸引想见面想聊天想听见他的声音,我也说不清,师父你之前不是谈过吗,怎么还问我这种问题。”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和魏元在一起什么感觉都没有,更不会因为他一言一行而愁闷,他们两个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个体,不互相干扰保持边界,她一直觉得那是一段感情最理想的状态。
可是最近闻依心烦心乱,乱到快要影响工作的程度。
宋清清见她发着呆许久没应话,接着往下说,“师父,齐笙姐最听你的话,她要是跟你说起这些你劝劝她。不过我们到底是外人,挺难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知道,我再看看什么情况,有机会隐晦说一下。”
宋清清咧嘴,“好,还有”
闻依打断“快下班,还有什么明天说。”
“啊行。”宋清清看一眼墙壁上挂钟,还有十分钟呢
宋清清离开,闻依怔怔坐了两分钟,拿过水杯去接水,喝下大半,可心里不知为何而起的浮躁一点没压下。
闻依心底叹息,等到六点,收拾好下班。
这两天天气都不错,今晚下楼时还有残余的一点晚霞,灿烂夺目。
闻依在马路边找了找,没找到应该出现的人。
她掩掩眸,好一会
才想起来拿手机,于是看见秦南山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临时有事拖住,晚点再见。
闻依心底蓦然一松,可又迅速拎起,轻呵一声,那么容易爽约说明人家未必在乎,男人都一个鬼样,床上床下两副面孔。
她这会儿心情复杂,打电话摇人。
八点多,闻依换了套行头出门,直奔常去的酒吧。
男人多的是,秦南山算什么。
田佳和乔恩早到,但俩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发什么疯突然要喝酒,人一来什么也没说,酒往贵里点。
乔恩拦住“喂喂喂,干嘛呢,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闻依“能浇一会是一会,烦着呢,别管我。”
乔恩松了手,压低声音问田佳“她工作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田佳“没啊,工作顺利得很,我看还有往上走的趋势。”
乔恩“那怎么回事情场失意”
田佳“她谈恋爱了吗”
俩人同时望向自顾开酒醒酒的女人,不理解了。
她好像真心情不好,喝了几口酒后到舞池中去,这会还早人不多,自己扭了会后又回来喝酒。
乔恩小心打探“依依,有什么你跟我们说。”
闻依还清醒,笑笑“我没事,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理不清的烦,过了今晚就好,不用担心。”
过了今晚,她一定跟秦南山断绝关系,删掉微信拉黑电话,什么同学情谊都不要了,她现在讨厌死这个人。
他知道她这一个星期怎么过的吗他是她痛苦的源泉,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夜越深酒吧音乐也越响,闻依好像真的暂时忘掉这两个星期以来的情绪起伏,只有快乐。
有男生来加微信,闻依眯着眼问“弟弟,你多大。”
男生羞涩答“20。”
“哪个学校的”
“a大。”
脸色桃红的女人咧开嘴,“加姐姐就喜欢男大学生,特别是a大的。”
旁边乔恩和田佳倒吸一口凉气。
加完这个,又有个社会精英过来,闻依来者不拒。
乔恩“依依你真没事”
闻依嘿嘿笑着,“我有什么事你看,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20岁的男大,30岁的成功人士,哪个不优秀”
田佳“之前不是还说不要我哥”
闻依撇嘴,“你哥是你哥,我不好下手。”
田佳“”
说什么来什么,田元洲发消息问在哪,上次她要的理财资料整理好了,拿给她。
闻依回了地点。
二十分钟,估计快到,闻依亲自到外面接,顺便吹吹风,酒吧里实在太闷。
酒吧门口人也多,一堆抽烟的聊天的,男男女女。
闻依伸手晃了晃飘过来的烟气,走到边上。
一抬眼,愣住
。
高大俊朗的男人就那么静静站在旁边,跟周围吵闹环境格格不入,目光平和,没有欣喜没有忧伤,像结了冰的湖面,波啊浪啊都没了
闻依木在原地。
心内急剧波动时被一道声音惊醒,田元洲朝她走来。
闻依捏紧手心,下意识望向不远处男人,他好像终于有反应,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本就笔挺的身子站得更直。
“闻小姐,资料我整理好了,你看看。”田元洲走近,递过来个牛皮纸袋,“怎么来酒吧了田佳也在”
闻依视线越过他,再次看了两眼岿然不动的男人,抿抿唇“在。”
田元洲顺着她目光望去,再返回看身边人拧紧的眉头与一脸纠结,是和那天吃饭截然不同的表情,此刻像是一个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小女人。
而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同样不简单,对他甚至隐隐含有敌意。
田元洲了然,按下还未发芽的悸动,微笑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你看完联系我,有什么不懂也可以随时问。”
“好的,谢谢。”
田元洲离开,那人终于动作,一步步走向她。
闻依拳头捏得更紧。
秦南山来到跟前,垂眸看她绷着的脸,再看她手里文件袋上的公司o,将近一个星期的愁与苦终于有了出处。
刚刚那人衣冠楚楚,看着应当是她朋友圈里公开晒出的男人。
这一份文件,以及俩人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还有男人先离开的行为,秦南山觉得,他也许并未全输。
“我有话跟你说。”
闻依没敢抬头,“你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秦南山再看她红透的脸和歪歪扭扭的身子,眉心微蹙,伸手去揽她。
闻依躲开,伸出食指指了指,恶狠狠“不许碰我”
秦南山不再动,示意停车场位置,“去车上,行吗”
闻依这会头确实有点晕,再站下去得晕倒,而且酒吧门口人来人往一股烟气,的确不适合说话,她认命跟上他的脚步。
停车场安静许多,一坐上车,闻依开门见山“耳环还我,有话快说。”
秦南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瓶水,拧开递过去,又自然接了她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到一边,闻依脑子不清晰,轻轻松松被他拿捏,接过矿泉水小口小口喝起来。
喝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扭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联系不上你,问了乔恩。”
“噢。”
闻依伸手“我耳环呢”
秦南山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手心,在她伸手拿时又握住,女人朦朦胧胧的眼轻轻抬起,目光又嗔又怨,好似还泛着水光,湿润含情。
秦南山心动不已。
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妖艳妩媚,刚刚在酒吧门口摇摇晃晃地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耳朵上坠的两根细长链子也跟着摇晃,
晃进他心底。
他倾身靠过去。
闻依鼻息间一下全是男人清冽干净气息,脑子好像跟着清醒几分,后撤,吱吱唔唔,一点气势都没了,“干嘛”
秦南山伸手摸向她耳朵,女人惊得忘记反抗,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耳朵瞬间红到滴血。
等意识过来后已经被卸下一边耳坠,她生气道aaadquo秦南山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
他没理,身子几乎贴着,又伸手把右边的给拿下,然后一起塞进他口袋,煞有介事说“这个不好看,以后别戴了。”
接着又无比自然地在她左耳戴上那个丢失的耳环,“还你。”
闻依是醉,不是傻,还一只,拿一双
可他戴完没有离开,喷在她脸上的呼吸依然灼热,闻依半个字说不出来。
狭窄拥挤的空间,气氛一触即燃。
有过两次亲密经验的男女太明白对方眼里的渴望,男人目光如炬,快要烧进她心底。
可在他贴近时闻依拦下了,她不想再不清不楚。
她字句清晰问“秦南山,你是不是喜欢我”
空气里弥漫的酒精粒子爆发。
秦南山盯着人,缓缓道“闻依,心理学里有个投射理论,简而言之,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思想行为投射到另一个人身上,这种投射是潜意识的不自觉的。”
“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闻依膝盖上的手心再次握起,下唇被她咬得通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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