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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章 悬河诡渡
    房里的蜡烛火光,被男人进门的风带得摇晃不休。“娄临”进来时,一直监视着魏少的桌椅黑影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监视了魏大少爷一晚上,没监视出点什么东西,眼下魏少手底的人秘密进来,说不定是要汇报什么要事。

    黑影落在地面,潜伏不动。

    火光落在地上,来的只有“娄临”一个人的影子,没有其他人。

    夜游神状态下肉眼看不见的生魂悄无声息,从监视的黑影旁边过去。

    “娄临”将手里挽着的生魂一推,卫厄的生魂落向床榻。在卫厄和自己的身体重新融合的时候,娄临已经将被子一掀,自若地上了卫厄的床落旁人眼里,就是魏少的手下肆无忌惮地进了魏少的床帐。

    床板咯啦一声响。

    男人生得高大精壮,一躺下,就将睡里侧的魏大少爷遮了严实。

    从床侧外头,已经瞧不见魏少的身形,只能听到男人并不怎么尊重地唤了声“少爷。”

    那白日里冷嘲了整个河曲城大户的魏少怎么回的听不分明,但明显已被男人放肆上榻的动静给惊醒了。只是在夜晚旁若无人进出主子房间的“娄临”放肆至极,床榻和被褥响了几下,像是惊醒的魏少呵斥着,却被男人自顾自搂按住了。

    细微的亲嘴的水响从床榻方向传来。

    男人健壮的肩背挡住了光,魏少的外袍和带子被扯丢到被子边缘。系着玉扣的腰带一半垂到地面。

    “一夜没回来,少爷可是想我想得紧了”娄临戏谑的调笑传到外头。

    床榻内侧的魏少像是被压住了,分外沉重,闻声低低地喝骂了几声,言辞难掩厌恶。那条垂到床榻外侧的玉扣带,被抽了回去,不知道是绑在了哪里,床上的魏少很快只剩下喘气的份。

    床被声响细而不断,间或杂点亲嘴的动静。

    监视的黑影早探听清楚了。

    姓娄的是徽商典堂魏少手底下的一条恶狗,将偏关到蒋家峪一带的土匪山贼屠杀一空,断了他们陈家和刘家的不少匪路。不知道是暗中得了徽行魏少的授意,提前给商路清道,还是真意外和魏少走散顺手杀的。

    可不管怎么着,这娄姓的是徽行的魏少的心腹这一茬是肯定的。

    他进河曲就隐匿不见,半夜回来,进魏少的房间,再怎么干柴遇到烈火,床间也总要说点重要的事情吧

    房间角落,先前那片桌子的黑影再次延长,延长到床这边,生怕错过两人的任何交谈。

    然而,魏少的话像是被姓娄的这混不吝给堵实了,除了含糊愠怒的呼吸和哑音,竟然再听不见半点字句。连呵斥怒骂都被阻住了。

    男人像是早就习惯了,不急于一时,而是在熟稔地嘲弄这被他私底下绑起来的主子。

    “魏少是得了哪里的新刀,觉得好用了,想来换掉我这一把”男人床铺之间的声音,带了点笑,却沾着说不出的血腥气,阴冷狠辣,让人直起寒意,“说想用就用,想换就换,

    魏少当我娄二是好耍的”

    “今天魏少要是捱得住,

    我就当万家堡那一茬没发生过。”

    “要是捱不住,

    少爷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男人的呼吸虽然沉,却自持而玩味。房间里,除了魏少越来越紊乱,不能自胜的呼吸外,就是娄临足以让魏少把他杀上一千遍的玩笑。偶尔再有几句,也是娄临压着声,似讥诮似威胁地提万家堡魏少翻脸要除掉他的旧账。瞧这个架势,魏少得被他细细折磨到天亮去。

    房间里,魏少的呼吸细响,一次比一次让人面上发热。

    黑影“”

    他娘的,姓娄的到底是有多少法子戏耍他的主子。

    难怪徽行的魏少一天天的,喜怒不定成那个样子。再宽容的主子被这样冒犯僭越都得起狠心。

    再忍了一会儿,依旧是没有别的动静。房间里蜡烛火光的晃动中,延长到床榻边的黑影渐渐淡去。与此同时,河曲城南边,另外一处大宅的深府中,黑漆漆的厅堂里,突兀地亮起一点豆大的光。

    那光极小,光线暗淡,不仅不能将厅堂照亮,

    反而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昏暗恐怖,

    正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绸衫白褂的人,那人的头隐在黑暗里仿佛清朝的老僵尸。左右的长堂座椅上,坐着同样阴恻但衣着各异的人影。豆灯光中,一道瘦长干瘪的黑影,将在“魏少”房中听到的动静如一说了。

    堂里响起一片嘲弄的冷笑

    “呵呵呵,白天放那么大狠话,当这魏少多能耐,原来不过是个被睡的主儿。”

    “难怪姓娄的不一般,还肯为他卖力。”

    “话不能说空了,能在死人滩杀了两个堂口主事的,还是有些斤两。”

    黑暗中,不同的座椅冷笑嘲弄着,一道阴冷的声响起

    “姓魏的和姓娄的搞在一起,那就不是那个要过河的人了。咱们也不用太怵着他,该做什么直接做就是了”

    “时间耽搁不起,不管了,先诓进局来再说。”

    “能成吗他在万家堡杀过长生门的人,万一和正道是一路的,惹出祸来怎么办”

    “刘三娘子你多虑了,天底下谁在京城里没个把关系”先前说话的阴冷声音恻恻道,“这种姓魏的可不是什么好货,用的都是邪术,比长生门还邪乎。你知道血骨术要怎么做吗那可是得把怀了孕,十月成胎的女人,在活着的时候生生把天灵盖揭下来嘿嘿嘿,万家宝老儿贪心不足,把主意打大了,吞财运吞到他头上,才惹他动手。这种和自己手下搞一起的,最受不得激。他手底下的姓娄的,不是善茬,只要我们能帮他把姓娄的给除了”

    阴恻恻的声音冷笑两声。

    黑漆漆的陈府里,顿时传来一片嘲弄的笑声,有男有女,有高有低。

    一群人坐在黑暗中,又放肆杂谈了几句,正中间豆子大的火光“噗呲”一声,向上蹿起,变成蓝幽幽的火光。大堂里的人影倏忽全部消失

    耳边的声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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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为一缕的青烟。

    从丝线那头窃听来的谈话就此消失。

    借着抽回玉扣带的功夫,主神从监听的黑影上取走了一点气息,借着这点气机,祂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一路反过头追听到陈府的厅堂里。同卫厄一起,将厅堂黑暗里的秘密会议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及到对话消失,卫厄在被下侧过头,他鬓角微湿,冷冷地看着主神。

    他生魂回身回得晚半步,主神清楚他的脾性,早在掀被上床的时候,就用鞭子将人的手反剪在身后,绑了个严严实实。等卫厄的生魂落回到身体,人已经被祂拽到怀里真把卫厄搞到最后一步,他玉石俱焚的事绝对做得出来。但诡神对他也没有人类的操守和道德观,戏弄研究起来自然荤素不忌。

    被祂杀了的匪寇,有不少是常逛窑子的花丛老手,不用真刀真枪。一双生了刀茧的手,一些从卫厄身上解下来的小玩意,就将人折磨得要死要活。

    卫厄性情冷冰冰,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对上那些手段,不管乐不乐意,都被诡神控制在了手里。

    一床被子盖着两“人”,“娄临”身上的热气,混杂卫厄刚被祂戏耍过一回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娄临”跟在河曲大集上搂媳妇的架势差不多,结实如铁的胳膊将侧躺在身侧没剩下什么衣衫的大少爷搂在怀里。祂这会子戾气倒散了不少,没了先前找魏少算账的凶气。有心事和他正儿八经说话了。

    大少的双臂被剪绑在背后,身子骨是软的,眼神是冷的。

    和上一次在胡杨村,全程由卫厄演戏不同。刚刚那些动静,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们再清楚不过。

    主神完全是以研究和实践从屠杀的土匪那里获得的经验的态度,在卫厄身上施为。窑子里百样的花招落在金贵的大少爷身上,一开始还能撑着,到后头完全由祂掌控,个中倍感屈愤却又完全不受控制的滋味只有卫厄自己最清楚。

    娄临勾了勾扎在卫大少爷脑后的腰带淡青一条,从前边绕一圈,绑在了卫厄的发后,用一张帕子将卫厄的声给堵得严严实实。要不是这样,此时卫厄早就在骂祂了。诡神勾着腰带,玩了几下,将一波又一波过后,格外疲惫的卫厄给搂到近前。

    卫厄的银蝶刃出现在祂手里,祂转了下刀,拿着卫厄自己的武器,以冰凉的刀背从卫厄的喉骨往下,一路游走轻划,有时重有时轻。刀背划过的地方,无不泛起细微的战栗。

    锋利致命的武器控制在死敌的手里,随时可能一刀切下来,游走到的地方,危险自然异常明显。

    卫厄闭了眼,似乎已经铁了心当躯壳与自己无关。

    “没人教你生魂离体有什么后果”诡神笑了声,慢悠悠地说,“看来你那老师,也不过如此。”

    生魂离体后,再回到身体中,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排斥,要过上一阵子,魂和壳才能完全相融合。卫

    厄修习了梅轩秉诡诀,

    身体中有罡气在流动,

    原本这点细微的适应,很快就会过去。

    但直到回到了身体,卫厄才发现主神做的手脚。

    祂在河曲大集上,一副任由卫厄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还顺带帮忙除几个小诡的模样。实则一路上和他靠得极其近,祂的诡气沁入到卫厄的生魂中。等卫厄一回到身体,那一丝似有似无的他者气息,立刻和身体出现了排斥。

    生魂一时和身体没有完全适应,否则以卫厄的性格,就算双臂被绑,也早和祂打起来了。

    可如今,被主神一路落井下石,不仅暂时没能彻底适应过来,反而二十年来没怎么触过的领域都被引动了,疲软得卫厄自己都陌生。

    他一贯冷漠,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软成这个样子。

    被子里满是“娄临”的热气,主神衣衫齐整,连手腕扎袖子的护腕都没拆。而卫厄衣物无几,唯一一件里衣,微粘在身上。主神故意留着提醒他,他刚刚被祂掌控的事实。主神在枕头间,勾着卫厄的脸,饶有兴趣地欣赏他脸颊上,被绸带稍微勒出的一点凹陷。

    卫厄紧闭着眼,脸色铁青,似乎完全不肯面对自己此时的样子。

    狼狈、可口,一咬就出汁,一掐就发颤。

    任由祂摆布。

    全然没有了平时冷厉的样子。

    “魏少现在这样,分外可爱。”娄临抬着卫厄的脸,低低笑着。

    祂有心干脆就这么将卫厄给真尝到底。

    可一面监视的黑影离开了,卫厄没了隐忍的制约,他手头有地官印,过一会儿豁出性命顽抗起来也是麻烦。一面祂又莫名觉得,卫厄是盘尝而不厌的大餐,这么轻率地将最后一关给尝了,未免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

    若是尝了,没现在美味怎么办

    卫厄是祂现在最称心的供品,囫囵吞枣的事做了总觉得可惜。

    主神说话的热气,落到卫厄潮润润的耳根,上面还留着点被咬出来的印子。卫厄眼都没睁,但主神和他纠缠这么久,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只有一个字给祂“滚”。

    娄临手指一勾,扯掉了卫厄脸颊上的青布条,

    不出所料,卫厄口一张“滚。”

    他眉眼里染着戾气,更染着诡神刚刚亲出来的汗。诡神看得好笑,把人脸拉近尝了一口,跟他算起帐“今天都给魏少面子,没杀那个卖汤老头,魏少谢我一次又何妨再说,你坏我一次清白,我也坏你一次清白,这不是挺公平”

    祂口头说得亲近,实际仍然绑着卫厄的双臂。

    卫厄不想和祂再纠缠,索性又合了眼,等生魂回身的异常过去。

    一闭了眼,背后诡神的存在感越发张扬,祂用的“娄临”的壳子,占的床大,在被子中还热得能将人捂出汗。卫厄忽视不了祂的外袍,面对仇敌的本能,让卫厄每一根神经都高度警惕诡神的动作。

    卫厄阖眼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刚刚那场“戏”对后续带来的影响。

    这时,“娄临”捏着他的下巴,靠得近了,忽然意义不明的问“卫厄,你活这么些年,有谁陪你睡过一张床吗”

    祂话问得忽然,勾着卫厄的手指,却藏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柔情蜜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