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指针指向自己,卫厄反手将罗盘扣在手心,随即抬眼去看他人。
大部分玩家的注意都在解元真身上。张远、唐秦还有另两个玩家同他一样,拿个罗盘正反打量。四人皆不曾转头朝他这边看来几次冲突下来,张远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要是他们手里的罗盘也指向他,此刻定然已经喧哗翻脸了。
现在,只有他手里这块罗盘指针出现变化。
要么是这块罗盘坏了,要么是因为他碰到了这东西。
卫厄将罗盘握在手里,垂着眼,听周围人谈话。
按照土楼族长的说法,这些罗盘能够在靠近“物件”,或沾染“物件”气息的人、物三丈内时产生反应。
罗盘一共有六块,他们十二个人,两人一组刚刚好。唯一的问题在探索范围上玩家进入副本的时候,在副本加载时间内经过了一个镇子,穿过镇子又经过一条河,才到了现在在的胡氏土楼里。
从土楼族长的话来看,河对岸他们来时经过的闽地小镇,应该就是所谓的“七约镇”。
“副本要求我们进入土楼,存活到第七天,但没有明确要求我们这几天所有时间都必须待在楼里。既然系统给出搜集任务,出土楼肯定没问题,”唐秦检查完罗盘后开口,“但谁也不确定七天是不是都要按时就寝,我建议出楼后,不论找没找到线索,都必须在天黑前回来。大家怎么看”
解元真颔首表示赞同。
生存副本将玩家困在一个地方非常常见,但香火闽南有一点不同
以氏族为单位的宗族土楼极度排外。
尽管进来的时间不长,但玩家已经觉察出土楼里古怪的氛围除了看似亲切的族长,没有一个楼内族人与他们开流。昨天土楼族长带着的两个黑衣黑裤的汉子全程跟石头一样沉默生冷,今天早晨更是特地派来一个哑巴姑娘给他们送东西。
方方面面,无不说明,土楼内的胡氏分支在竭力避免他们这些“主家贵客”从他们那里获得真正的重要信息。
另一方面,土楼的整体建筑结构对玩家特别不利。
圆环的聚居式封闭建筑,看似内部空间广大,其实任何人只要一出单独的楼户屋门,他在门口、天井、甚至大门门厅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整个楼的视线盯着。整个楼的人互相监督,互相盯看,玩家想从居民身上套取信息难度非常高。
要在土楼内搞清土楼发生过什么,那口怪棺是哪来的,几乎完全不可能。
相比之下,出楼找未知的“祭品”,行动自由度反而更高一些。
讨论搜寻范围怎么分配时,唐秦想起了什么,问道“副本加载的时候,谁留意过河对面的七约镇什么布局大概多大”
众人面面相觑。
进副本时留意加载背景的特征原本是诡话玩家的基本课,但那时候大家猛然听到自己匹配到了特殊玩家“血供品”,心神慌乱下,连自我介绍都被打断了,就更别提去注意副本加载时经过的镇子了。
而一向最顾细节的解元真当时正在紧急医治卫厄,没时间照看其他。
“镇东入,镇西南出,六里半。”寂静里,卫厄拎着罗盘,没什么起伏地开口,“东边铺子多,西边铺子少,九街十六巷,集市靠北,庵庙朝南。到镇外离得最远的道标牌楼大概有八里。”
他说得随意,直播间却听得瞠目结舌。
哇靠,这他妈的,比gs还精准连街道多少条都报出来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路瘫着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真的隔壁1022直播间的乙榜大佬已经用道具测出来了,一模一样甚至他还多了到道标牌楼的距离
我靠,怎么做到的
理论上,只要掌握一点基础的物理速度和距离知识,还有一点基础的比例知识就能做到
理论上理论上还能手搓核弹呢
别说直播间,其他玩家也惊住了。
唯独解元真看了卫厄一眼。
他当时在车上给卫厄检看伤势,卫厄那时候什么身体情况他再清楚不过。按道理来说,以卫厄那种伤势,别说留意周围背景的变化了,集中注意都困难除非除非收集周遭环境的信息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形成了哪怕重伤濒死也不会疏忽的本能反应。
一些常年累月接受训练的特种士兵,以及一些灰色地带常年刀尖舔血的人物,才会有这种反应。
解元真从未在这两类的名录上看到卫厄的名字。
是控制局的信息疏漏了
其他人想得没解元真这么多,张远冷哼一声表示怀疑,而非主流小伙杨清脱口就是一句“卫哥牛逼”。
解元真暂且将对卫厄的诧异压下,问其他人打算从哪边找起。
讨论时一群人是在屋内一楼的外间,其他人出声组队时,卫厄不引人注意地将罗盘放到外间灶台台面。
一秒,两秒。
罗盘一离开卫厄的手指,指针就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偏移回了更早前的位置。
卫厄收回视线,此时其他人已经组队完毕,张远不耐烦和看不起的“废物”多待,一拉门就出去了。和卫厄组队的自然而然还是解元真。解元真叮嘱了其他玩家几句,转头过来拿罗盘,道“我们也走吧。”
卫厄冷眼看解元真将罗盘收起,无所谓地跟了上去。
死了个人让土楼内的氛围变得很是紧绷。
尸体停在祠堂公厅外,楼里上年纪的族老,还有壮年的男人都聚在前边,低声交谈着什么,玩家一出来,立刻止住。
卫厄和解元真最后出的楼,那些壮年汉子的视线一直盯在他们背上,直到他们跨出楼门门厅的台阶才彻底消失。
一出土楼,就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压抑束缚从肩上卸了下去。
再回头看整座土楼,只觉得它像一只矗伏地面不可窥测的巨兽。
东西镇长六里半的七约镇放古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镇上的屋子排列得非常紧密,清一色灰瓦斜檐,檐下挂着长长一排红灯笼。镇上有几段街还算热闹,一口闽音的人来来往往。
一路不断有人朝卫厄投来怪异的畏惧的目光,然后远远躲开。
解元真走了会,才醒悟过来,在古代事出反常必有妖。卫厄这头银发还有样貌在这里太过扎眼,久了,别说探听消息,怕是没被胆小的报官就不错了。
“恐怕得戴个斗笠。”解元真歉意地道。
卫厄对戴不戴斗笠没什么意见。
他也不是天生银发,这玩意就跟眼睛一样,都是无限空间给他的“礼物”或者说,侵蚀。卫厄想到的是,土楼里的胡氏族人对他的样貌没有表现出惊异。
是见多了还是对这个副本的一些人来说,外貌异常,反而是正常的
解元真进铺买斗笠,卫厄顺势倚在了铺子的门棂上,漫无目的地扫视。
忽然,卫厄视线一顿。
这家铺子的屋檐下,也挂了红灯笼,样式和土楼楼内的差不多。但灯笼底下挂着的不是穗子,是一根根削成细片的桃木。桃木上用朱砂刻了小字“天有三奇地有三仪玉女守门凶煞远”
卫厄将朱砂小字默念了一遍,问铺里的伙计“现在不是元宵,也不是中元,怎么挂这些”
铺里的伙计正在拿带罩的斗笠,闻言诧异地“天黑夜神出游,没灯笼那是要等死的,客官连这个都不懂”
天黑夜神出游
解元真和卫厄同时抬眼。
铺里伙计反应过来“两位不是本地人”
解元真斟酌着道“我们豫州过来的,暂居楼里。”
“豫州过来的啊,那难怪,听说豫州比我们这里安定多了等等,”铺子伙计像突然被什么呛到似的,“你们、你们现在住楼里哪个楼”
“过河那个。胡氏土楼。”解元真说着,留心观察伙计的神情变化。
“胡氏土楼”四个字一出,铺子伙计的脸色就变了,仿佛青天白日听到鬼似的,连拿斗笠的手都是一哆嗦看神色,似乎连斗笠都不想卖了。
解元真预料到伙计的反应,将几两银子推了过去。
伙计喉咙吞咽两下,将银子刮进袖子里,左右看看,压低声,快速道“两位客官,听我一句劝,赶早从楼里出来搬走吧。都说宁撞夜游神,不住振远楼,那楼邪得很。两位快走吧”
解元真还要追问,伙计却再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胡氏土楼在七约镇镇外,和七约镇隔河而望,这个距离很是暧昧。平日里即能买卖往来,又让镇上的人难以窥查楼内故事。既然能传出风言风语,镇上的人肯定就听过、撞见过什么。
解元真还要再加钱,门棂处的卫厄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护撒刀悄无声息地滑出,卫厄背对街面,俯身靠近店铺伙计,银发顺着冷淡的脸颊垂落,一双血色的散瞳被脸侧的银发衬得诡异妖冶。
“怎么个邪法”他漫不经心地问。
刀刃斜贴着心口,伙计牙关磕绊,哆嗦得差点跪下来“那、那土楼吃新娘子吃了好多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厄美人的说服,艳丽逼人,但要命。
卫厄,行走的色是杀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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