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悍然出手杀人的修士,显然没有自己同事那么丰富的幽默细胞,此时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人都已经杀了,还着什么急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统一好口径,完全就是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有人排查到这边的时候,咱们再喊人过来也不迟。这条灵气供应线路的破损很容易修复,咱们帮忙多拖延些时间,付监狱长和程仕达那边的行动也能更从容些。”
率先开口的筑基期修士似乎是怕夜长梦多,明显不想继续拖延时间,但他最终还是妥协道“好吧,这次就听你的不过我感觉付监狱长也不差这点时间,按照时间推算,王三刀现在应该已经被他们给放出来了”
“这可说不好王三刀的牢房禁制特殊,那可是传说中的仙家阵法。”
“这”
“你也不用过度担心,只要没有外部能量供应,哪怕仙人禁制破解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王三刀好歹是能匹敌麻天衣的绝顶强者,最近七千年来,能够修炼到如此境界的修真者,总共只有寥寥五六人而已,我估计半个时辰时间,怎么也够此人破禁而出了”
“元婴十层大修士那可是传说中半仙般的存在,没想到,我们这辈子居然能见到这种高手亲自出手”
“那又如何哪怕是九州第一强者,终归也是我们这些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哈哈,谁说不是呢”
“等这次行动过后,咱们也是元婴老祖们的心腹了,恐怕比老祖家族的本家后辈还要亲近,以后未必就没有机会冲击元婴境界”
“到时候你当了老祖,可别忘了提携我”
“咱俩谁修为进度更快还不好说呢毕竟突破瓶颈是个纯粹的概率事件,明烛什么修炼资源没有,纯靠堆时间打坐,修练到元婴期的理论概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五,但他现在照样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反而是有些运气不好的天才,堆了海量的修炼资源,但至今仍然蹉跎在金丹大圆满,他们又找谁说理去”
“也对,很多时候这都是看命,像要逆天改命,就要有陆行长那种能力才行”
看着计划正有条不紊地顺利推进,偌大的旗山监狱都被己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两位筑基期修士闲聊之余,也不禁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就连说话的音量也稍稍高了一些。
正常情况下,有隔音禁制保护,这种程度的噪音并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人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两位,你们是不是高兴得有些过早了”
听到第三个声音突然在自己身后响起,两位参加越狱计划的筑基期修士就像是屁股点着了炭火,险些被吓得原地蹦了起来。
正当他们满脸惊骇地转头过去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神态自若的中年儒生身影。
“你怎么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个如同幽灵般出现的男人,两位筑基期监狱守卫就像是被无形的手卡住了脖子,愣是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中年儒生就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俩人惊骇莫名的表情,只是语气温和地笑了笑道“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我还想听听你们有什么备用手段呢当然了,你们为了防止出意外,每个行动环节都安排了两个人互相配合,我觉得你们应该也抽不出什么多余的人手了”
此时,那位较为冷静的筑基期修士才用颤抖地手指着他,反问道“楚哲监狱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地方平时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来啊刚刚的事情,你你都看到了”
楚哲监狱长呵呵一笑“我在旗山监狱工作了两百年,甚至当年旗山监狱的施工作业,都有我本人的亲自参与,旗山监狱阵法有哪些关键节点,我比你们还要清楚,也只有切断这几个关键节点,才能轻松切断旗山监狱的灵气供应。我今天只是心血来潮,在这几个节点附近随意转了一圈,果然就看到了你们表演的一出好戏”
楚哲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让两位筑基期修士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真的碰巧赶来,还是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密谋。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可知道我们背后站着是谁吗那怕你是旗山监狱的监狱长,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有资格插手的”
然而楚哲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威胁,而是自顾自看向了陈姓修士的无头尸体,有些遗憾地砸砸嘴道“真是可惜了小陈跟了我这么多年,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拉上了贼船,为了些灵石币,就敢背叛我这位带了他几十年的师尊,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唉,我始终都说,九州修真界的本质,这几千年来就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那个人吃人的社会,只不过换了几层皮而已,即便陆行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是减缓了它腐朽的速度”
楚哲出身的归一门明论派,乃是修真界最死硬的出世派派别,因此提起陆洋改革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显得非常不屑。
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问题是,楚哲的语气很慢,甚至都听不出一丝焦虑的意味。
如果他刚刚真的听到了两位筑基期修士的对话,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这伙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就是要营救王三刀了。
虽说王三刀的牢房位于旗山监狱最底层,哪怕监狱长楚哲没有授权,也没有资格随便进去,但他至少也应该做些什么。
可诡异的是,这位突然出现的监狱长似乎压根就没把它放在心上,不仅没有立刻进行处理,还跟这两个图谋不轨的家伙聊起天来。
这未免也澹定得有些过头了
然而就算楚哲监狱长愿意跟这两位筑基期修士聊天,这两家伙也没心情跟他聊了,其中一名筑基期修士颤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破坏灵气阵法我们明明都已经签订了最严厉天道契约,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各位老祖背叛各位老祖对此人又有什么好处”
也难怪此人到这个时候还想问问题。
普通修真者想要争取到给元婴老祖办事的机会,恐怕自掏腰包走关系都愿意,结果现在突然听说,居然有人直接背刺了元婴老祖,甚至不惜扣掉自己海量功德,这怎能不让人困惑
这叛徒难道是脑袋进水了吗
然而楚哲却哈哈大笑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我确实还不清楚,比如你们的团伙总共到底有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潜伏在暗处准备行动,如果把这些人的名单老老实实告诉我们,我说不定还会考虑从轻发落”
刚刚提问的筑基期修士咽了口唾沫道“楚监狱长,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你知道有多少老祖准备从这次行动里捞钱吗如果你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都好商量,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了,就算把我们给灭口了,各位老祖也饶不了你”
然而楚哲只是摇摇头,说出了几个名字“无量剑派程书影长老,流云宗龙华副宗主,含光剑派吴彦君掌门,御风派胡剑长老,还有神火宗石燕长老”
听到楚哲报出的名字,两位筑基期修士脸色大变,其中一名筑基期修士更是颤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诸位老祖的名讳,就应该知道此事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好跟诸位老祖为敌的后果了吗”
楚哲冷笑一声道“旗山监狱是我楚哲的监狱,别说是几位元婴期太上长老,就算是七大派的掌门想要营救王三刀,也要看我楚哲答不答应”
“疯了你已经彻底疯了”
看到眼前之人拼命否认的样子,楚哲的嘲弄之色更加浓郁了“我在旗山监狱工作了整整两百四十年,担任旗山监狱监狱长也有一百三十年,要是你们这些小贼光是想拿些灵石币,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哪怕你们把灵石储备库搬空了,我都不会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丧心病狂到想毁掉旗山监狱,此事我决不答应”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楚哲寒声说道“供出你们的同谋,否则就留下性命吧你们放心,就算你们拒不坦白,也根本没机会毁掉旗山监狱”
两位筑基期修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你随意杀人,难道就不怕扣除功德吗”
楚哲满不在乎道“是你们先破坏了旗山监狱的阵法,并且被我人赃并获,我身为旗山监狱的负责人,杀掉你们不需要承担任何因果业力,不信你们可以上来试试看”
说着,楚哲直接抬起右手。
只见一道金色的金丹期剑气,瞬间就在其掌中凝聚成形。
这两位筑基期修士看到楚哲想要动手,再也没法装澹定了,纷纷开口求饶道“楚监狱长且慢我们也只是些被推到前台的小兵,你们就算杀了我们,也没什么用啊”
楚哲手头动作微微一滞,逼问道“你们的撒手锏到底是什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
面对性命威胁,两人终究还是没能抗住压力“我们其实也没什么撒手锏,毕竟参与此次行动的内鬼那么多,理论上出了什么纰漏我们都能补救回来,根据我们的计划,只要切断了旗山监狱主体禁制的灵气供应,程仕达和副监狱长他们就有办法把王三刀救出来。”
“如果那俩人的行动失败了呢”
“备用灵石库那边,我们还安排了一堆爆破人员,如果我们失败了,那边的人就会行动,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没办法”
“就没办法栽赃我了”
两位筑基期修士尴尬地笑了笑,谁也没敢说话,但显然就是那个意思。
楚哲眉头一挑道“这就说完了”
“还有直接炸毁备用灵石库,这种作桉手段实在是太粗糙了,根本瞒不过留念镜之类的调查法宝,对各位老祖而言也是后患无穷,所以这个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被拿出来的”
“还有别的吗”
看到楚哲语气非常不悦,另一位修士连忙继续补充道“对了,距离旗山监狱最近的两位元婴期修士,也就是月见山掌门和流云宗宗主,最近都已经被神火宗和北极寒宫叫去海渊岛开会了,因此几个时辰之内,根本不可能有其它元婴期修士赶来救援,只要没有元婴期修士出手,就算你是旗山监狱的监狱长,也没有办法进入旗山监狱最底层阻止付志斌和程仕达的行动”
楚哲脸色丝毫未变,只是微微点头道“好的,我都知道了”
两名筑基期修士连忙趁热打铁道“楚监狱长,我们知道的东西可是已经全说了,您现在能高抬贵手放我们走了吗我们也都是元婴期老祖的嫡传弟子,大家不妨结个善缘嘛这个人情我们肯定不会忘记的”
楚哲呵呵一笑道“不过是元婴期修士的内门弟子而已,还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楚哲虽然是金丹期修士,但也只是元婴修士柯正的关门弟子而已,更重要的是,你的师傅还变成了植物人,出了旗山监狱,你的修真界地位也没比我俩高多少啊
正当两人疑惑楚哲口气为什么这么大的时候,楚哲却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就微微一抖。
在两位筑基期修士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金光就瞬间抹过了他们的脖子。
那场面,就像是两人斩杀陈姓修士一样
看着两具无头尸体带着惊愕不解的表情猝然倒地,楚哲冷冷一笑道“就算那几个元婴老鬼本人,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几个没有实权的元婴期修士圈养的走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