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你怎么来「
当看到当头一人,乔师望哪能不认识都是驸马身份,当初在长安的时候,每年过节都会去皇宫拜见高祖皇帝。
自从高祖官邸去世后,他们也都离家在外,也就很少相聚了。但年前那会儿他们可算的上过命的交情,这初一见面,哪能不高兴
「老乔,几年不见长胆子了啊,连老子都敢阻拦快开城门,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看到是老朋友,柴绍也是激动不已,但说出的话却让乔师望差点噎死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开门」
踹了亲兵一脚,没好气道。
「是,末将这就去」
踏踏
柴绍一马当先率先走进城门,不等乔师望迎上前就直接跳下马来,那动作,吓乔师望一跳
「你老小子还是那么风风火火,也不怕把你摔死了」
柴绍不以为意,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头,笑骂道「本想着你个老家伙这次栽了,这次刚好送你一程,但谁想到苍天无眼,你愣是没事」
「这他娘的还有天理吗」
「就你在西域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要不是子毅手下留情,你老小子还有好」
乔师望一愣,想说什么,但看到周围都是人,赶紧捂住柴绍的臭嘴,黑着脸道「你个混蛋,能不能给老夫留点颜面什么都敢往外说」
「走,进府上说,这些年不见,我们可得好好喝上一顿,不然这事不算完」
说完就拉着柴绍朝城中走去
北庭都督府,此时无关人等早已被两人赶了出去,他们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喝酒,直到差不多了,这才杯子一摔,大喊痛快
乔师望或许是喝多了,指着长安方向大骂道「都他娘的想要好处,一个个在中原巧取豪夺也就罢了,在西域更是无法无天。」
他看着柴绍,红着眼「你以为老子想参与她们的事放她娘的狗屁」
「身不由己啊老哥哥」
「你是不知道,庐陵她也没办法啊。那些个混账,仗着身份将庐陵拉下了水,等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庐陵来信,我能怎么办」
砰
「我他娘的能怎么办」
柴绍给他倒上酒,劝道「来,消消气,为那些人生气不值得,不值得的。」
「这次陛下能让老夫戴罪立功怕是也因为我守住底线的原因,这些年我虽然帮着他们掩盖了不少事,但只要是关于大唐利益和威仪的事一件没做,除此之外,老夫也算是清除了不少祸害。一个个都想发财想疯了,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要求都敢提。要不是老夫有把柄在他们手中,早就大卸八块了,还能等到现在」
噗通
「承愧对陛下信任啊」
「对不起陛下」
看着真情流露的老伙计,柴绍心中也不好受。上前将他扶起,道「行了,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怕是又要训斥了」
当俩人重新坐下,柴绍道「这次事情你也别怨子毅,他这次担的担子很重,重到就算是他如此人都战战兢兢的地步」
「老夫这段时间待在东女国,其他的不说,但对西域的局势却知道了不少。现在的西域就是个火药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必然的选择,就算是老夫来,也会先扫除了自家后院再说。对于你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这或许正如你所说,罪不至死」
乔师望点点头,突然问道「你呢你怎么也来了不会陛下也将你调过来了吧」
「不是」
摇了摇头,柴绍苦笑道「我倒是想啊,但确实不是这个原因」
「而是平阳也来了」
突然,整个庭院的空气都显得凝滞了起来。当柴绍看到乔师望那异样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二话不说上去就一顿拳打脚踢
「你他娘的那是什么眼神老子的媳妇老子不知道什么情况轮得到你们胡思乱想」
乔师望青着眼睛,没好气地小声道「谁胡思乱想了没有就没有,急什么眼啊」
「还说」
乔师望赶紧举手道「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瞧你那小气样」
看到他样子,柴绍哪能不知道这混蛋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黑着脸道「我看你们都是闲的,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拿脑子媳妇开涮,有本事等平阳来了你当她面说看他不砍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柴绍喝了口闷酒,叹气道「平阳的命是子毅救了,不管是平阳还是老夫都感激他,这些年就没把他当外人,说是亲儿子都不过如此。」
「家里那两个都不成器,什么办法都用了,但就是没用。平阳一身本事没了个继承人,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这事能甘心」
「于是,她就将心血全都扑在子毅那小子身上,他小子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几百上千年才出一个的人才,平阳平日里宝贝都来不及。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会选他,这与亲手毁了自己心血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我自己媳妇什么心思自己还能不知道要是真的老子就是死,也会拿上垫背的。还能等到现在」
「在你眼中,老子就是那么个怂人」
「呼」
听完柴绍的话,乔师望舒了口气,道「没有最好,也不知谁传出来的消息,还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老夫相信你这个老朋友,还真就信了」
说着瞟了柴绍一眼,看到他似笑非笑,一副你继续说,老子听着的样子,赶紧咳嗽一声
「咳咳」
「那啥,听说你将东女国给灭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可是灭国之功,这下你赚大发了」
眼看上个话题聊不下去了,他赶紧转移话题,聊起了东女国的事情
「这有啥说的人家国家还在呢,女王也就是去长安享福去了,宰相用的是大唐人而已,每年给王室的供奉可一分没少。怎么能说灭国了呢」
「这不兴这样说啊,让人听去了还以为我们把人家女王怎么了呢。」
乔师望撇撇嘴,心想你都把人家东女国上上下下全都换一遍了,灭没灭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在这装什么大头葱
「哦,对了」
他郁闷道「这按理说平阳也该到了啊,怎么反倒让我走前头去了」
「你就没一点平阳的消息」
「没有」乔师望摇摇头。
「不过我知道郕国公曾派一人去迎接公主了,但那时候公主已经到了沙洲,就算再慢也该到了啊」
他也纳闷的很,要不是知道这路上的匪类都被清除了,他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呢
「不行」
柴绍直接站起来,风风火火道「我就不在你这里多待了,我得马上去看看,要是平阳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给陛下交代」
说完就喝掉剩下的酒,拿起兵器,呼喊着清兵准备出发
「哎哎哎你
」
看到柴绍头也不回地走了,乔师望一时间哭笑不得,看着狼藉的院子,就赶紧让人收拾,收拾
呱呱
令人烦躁的秃鹫好似听到什么声音,不舍地舍弃地上的腐肉冲天而起,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大堆人马不停地啼鸣,好似在发泄被打扰的不满
满眼苍凉的戈壁上迎来一伙骑兵,他们身穿光明铠,手持马槊战刀,威风凛凛,目视前方,好似一直保持着进攻的阵型。
可以预见,一旦碰到敌人,他们必然第一时间冲上去,将其斩尽杀绝
而在这支队伍之前,一位满脸疲惫,却坚毅的女将一马当先。
「将其埋了吧」
突然,他勒住战马,看了看天上一直盘旋的秃鹫,沉闷道。
「诺」
两名骑士立即下马,立即在道路旁开始开挖。
「公主,对于西域人来说,死去被秃鹫啄食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就好比草原上当人死去专门丢到野外被狼啃食一个道理」
「您这又是何必呢」
许敬宗很是不解,按理来说这位也是曾经战场上杀出来的大将,怎么会生出如此妇人之仁
「其他人本宫不管,但只要是被本宫遇见,那就必须入土为安,这就是本宫的道理。」
平阳斜眼看下许敬宗,道「你有意见」
「没,您随意」
许敬宗连忙摆手,重新回到姬青身边,小声道「难道是富贵日子过习惯了,这才变的仁慈不成」
姬青看了他一眼,看着天上秃鹫道「或许吧,但在我看来,能在这里孤独一人死去,身边又没有任何骸骨,他要么是一个叛逃的奴隶,要么就是被商队舍弃的可怜人。」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是苦命人,上位者同情弱者,这本身就是值得提倡的事情,你又何必去阻拦呢「
「难道你希望所有的上位者都是冷血之人」
许敬宗哑口无言,等了半晌,眼看马上又要启程了,这才说道「你和大将军简直一个性子,总是能说出歪理来,还无法让人反驳」
「太讨厌了」
姬青轻踢马腹,高声道「既然无法反驳,那就证明我是对的,这就行了」
这一路上他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骸骨和路人,这条道虽然现在没了马匪和流寇,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对于行人来说,大自然才是最大的敌人。
炎热的天气,稀缺的水源,疾病,食物,这些都是能轻易要人命的东西
自古以来,这条古道上不知死去了多少人。被截杀的,被渴死的,病倒的,打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苦命人罢了
不然谁放着好日子不过,来这里搏命
「不好」
突然,姬青脸色一变,立即跳下战马耳朵贴在地上。
「停止前进」
平阳也发现了姬青的异样,来到跟前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发现了什么」
早年的战争早已锻炼出他闻大势面不改色的本事,冷静道。
姬青从地上爬起来凝重道「骑兵,大队的骑兵,正在朝我们的方向赶来」
「可能判断距离我们有多远」
「十里」
姬青脸色难看道「最多十里」
平阳闻言点点头,大声道「所有人听本将号令,准备战斗」
「也许是我们的人呢这里距离北庭已经不远了,没人敢在这里动手」许敬宗脸色有些发
白道。
「没有也许,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很快,在众人的努力下,将带来的马车围绕在众人之前,将侍女,以及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围起来,然后所有骑兵列阵在前,随时准备战斗
「公主,要是事有不协你尽管走,不要顾忌我们」
姬青来到平阳身边小声道。
「不用,本公也是将军,哪有进军先跑的道理」
「您」
姬青有些着急,想要说什么却被平阳打断「不必说了,本宫心意已决」
笑话,她平阳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怕过当年被隋朝追杀,她反手就拉起十万大军攻略关中,最后更是打下了长安城,这点小场面能吓到她
马蹄声越来越近,当前面一座土丘上迎来一队骑兵时,众人先是一愣。但看清旗帜后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是驸马,是驸马来了」
「没错,这是家主的军旗,我不会看错的」
「是驸马来接公主了」
「太好了」
「」
姬青也松了口了,要是只有自己他倒没什么,十年的海上经历早已让他的心坚毅非常,再说了,以他本事,就算不敌,杀出重围问题不大。
看了眼身边神情有些激动的平阳,姬青莞尔一笑,拿着伸头往外看的许敬宗就往外退去
「哎哎哎,你拉老夫做什么」
许敬宗很是不满,这大唐的欢喜冤家就要碰面了,眼看就要吃大瓜了,他怎么能不看看
「你要是不想挨揍就继续看」
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真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
「你那你们」
「我们为什么不拆穿还配合你」
姬青翻个白眼「现在全西域都传遍了,真当公主是聋子不成她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
许敬宗一脸颓然,搞来搞去,自以为瞒过了所有人,现在看来,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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