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会议到此结束,还有什么问题吗”
低沉的男声回荡在教室里,围坐在会议桌边的人精神一震,看着主位上的男生,纷纷摇头。
“那么散会。”
卫竹兮拿着笔记本,转身出了教室,其他各部门的部长追上来,跟在他身后。
学生会部长团大部分是帅哥美女,都穿着白衬衫和长裤,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光线明亮的走廊,非常吸睛。
正值下课,外面人来人往,男男女女都看了过来。
“这些人是谁啊是老师吗”
“是学生会这学期刚开学我去面试学生会成员时见过他们。”
领头的人衬衫领口一直扣到最顶上,包裹住喉结,打着一条黑色领带,与其他学生会成员散乱的衣襟截然不同。
路边认识的学弟学妹看着卫竹兮,激动道“会长好。”
“会长”
所过之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人都主动打招呼。
卫竹兮脚步未停,对每个人都微微颔首,光线跳动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给长直的睫毛落下阴影。
温暖却禁欲,是让人仰望的清隽松柏。
惹得不认识的学妹纷纷尖叫“卧槽,领头的人是谁啊好帅”
“是今年刚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大商学院的卫竹兮。”
“会长人特别好,待人温柔有礼,从来没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好多人都喜欢他。”
“我知道,论坛上都说他是完美恋人。”
“他有女朋友吗”
“我也不清楚,学校很多美女都跟他传过绯闻,但是现实中没见过他身边有谁。”
周围看着他们远去,议论纷纷。
今天课少,这场早会后,时间就空了下来,卫竹兮看了看时间,回了寝室。
另一个室友正在和女朋友视频。
卫竹兮打开衣柜,里面衣服不多,都洗得很干净。
冯远看见他似乎想要换衣服,跟女朋友挂了视频,转头问他“天这么热,又要出去了”
卫竹兮应了声,解开衬衫扣子,换了一件短袖。
冯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裸着的上半身,明明看着瘦,脱了衣服竟然还有腹肌,是女生最喜欢的那款身材。
卫竹兮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冯远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叹道“怎么每天都这么忙。”
咖啡店的的兼职每天日结,从咖啡店出来时,卫竹兮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最新转账和存款,略微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日子,中午得回趟家。
公交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在老城区下车的时候,阳光正晒。
卫竹兮额角出了汗,掏出钥匙,开了小区楼下的铁门,上面贴着的小广告已经发黑了,和破旧的门融为一体。
楼道逼仄昏暗,他轻车熟路地避开楼梯上的脏污往上走。
一个中年女人迎面下来,手上挎着篮子,似乎正要去买菜,看到卫竹兮,嗓门嘹亮起来“小卫,你回来了啊”
卫竹兮跟邻居关系都很好,和人笑着打招呼“张阿姨。”
张阿姨很热情,两人聊了会儿天,他最后是提着一袋苹果回家的。
家里是室一厅的布局,家具陈旧,客厅很小,除了电视和沙发,剩下的空位只能勉强摆一个木质小几,整体打扫的很干净。
小几边上坐着一个纤细的女孩,扎着高马尾,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在写作业。
卫竹兮先把苹果放进厨房。
女孩身上的高中校服空荡荡的,肤色有种透明的白,长相很精致漂亮,就是看起来不怎么健康,看到卫竹兮出来,她仰头叫了声“哥。”
卫竹兮洗了一个苹果递给她,卫冬灵雀跃接过,问“谁给的苹果”
“张阿姨,说是老家寄得多,吃不完。”
卫冬灵点点头,收了作业,去厨房做饭。
卫竹兮换掉不耐脏的白衬衫,搬了把椅子去客厅,前几天卫冬灵说这儿坏掉了一个灯泡。
拧灯泡时,被掉了一脸的灰尘,他皱着眉揉了半天眼睛。
家里小,有什么动静都听得清楚,卫冬灵边做饭边跟他说话“哥,卫志打电话说,他这两天给你卡上打了些钱。”
“多少钱”
“两千多。”
跟他近几十万的高利贷欠债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卫竹兮没多言,只道“留着付房租。”
卫志是他俩生理上的父亲。
一个酗酒好赌的男人。
卫竹兮初中时,卫志染上了赌瘾,母亲本来就身体不好,为了维持家用和孩子的学费,工作上很卖力,最后过劳去世了。
卫志跑了,近年的都没有出现,卫竹兮从高中就开始兼职,一边兼顾学业,同时想办法撑起这个家。
直到他高的时候,卫志才突然回来,断了一只手臂,面色憔悴的仿佛难民。他看着已经长得高大俊朗的儿子,惨白着脸说自己欠了债。
用的卫竹兮的名。
修好灯泡,饭也差不多好了。
午饭是两菜一汤,一道素菜,一道白菜炒肉,肉少得可怜,汤里是张阿姨前两天送的白萝卜,葱花是卫冬灵自己在阳台种的。
没有餐桌,两人在客厅的小几上吃的饭。
卫竹兮吃着饭,看到她捏着筷子、颜色发青的指尖,顿了顿“上一次的药吃的差不多了,我抽时间再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卫冬灵沉默咬着白菜,举着的手腕细伶伶的,垂着头,发丝挡住了半张脸,“嗯”了一声。
卫竹兮察觉到什么,温声道“不用担心钱的事。”
吃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砸下的声音很大“喂里面的人,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开门”
“妈的,一次就还那么一点,
搞得我们要天天来催债,以为我们很闲啊”
“识相点儿,赶紧还钱”
卫冬灵看着门板,听见他们纷杂的脚步和钢管敲在水泥墙上的声音,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变得很差。
这种老旧小区的治安实在称不上好,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轻易进来。
卫竹兮早有预料,卫志很少给他们钱,也只有在债主要债前才会良心发现一下。
他先从小几下面的抽屉掏出几个药瓶,放在卫冬灵面前,然后往出走,卫冬灵拉他“哥”
被一双手温柔拍了拍脑袋。
卫竹兮回来的时候,菜早就凉了,卫冬灵坐立难安,看见他后,眼睛一亮。
“哥,他们走了”
“走了。”凉了的菜并不好吃,卫竹兮垂着眼,吃得干净,碗底一粒米没剩。
卫冬灵看出他不想多说,只收拾碗筷,边看他。
衣领散乱,短袖领口被撕开了一个口,瘦削的颈骨上有一处划伤,狭长的眼角处有点血迹。
鼻梁上的眼镜都没了。
跟前几次要债的来后情况差不多,甚至稍微体面一点,脸上没淤青颜色。
卫冬灵眼睛酸涨起来,吸了吸鼻子,找了两个创可贴,给卫竹兮遮盖住伤口后,默默进了厨房洗碗。
卫竹兮身上的衣服破了,他在衣柜里找了找,终于又找出了一件换洗的旧衣服。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备注。
他接了,对待可能是骚扰的陌生电话也仍然温和“你好。”
白枳羽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长腿岔开,看着远处的景色,冷感的眼角眉梢稍微染上紧张。
“卫竹兮”声音倒是平静。
卫竹兮一顿,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
自从上一次事情后已经有近一周了,对方并没有主动找过他,他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个金主。
他“嗯”了一声。
“下午有时间吗我让司机接你。”
卫竹兮穿回那件白衬衫,被一辆车接走,到了一处高档公寓,下车时,司机为他打开车门,他弯眸说了声谢谢。
男生很礼貌,司机很少被他服务的人道谢,脸上带着笑意走了。
卫竹兮按照白枳羽发来的地址上了楼,刚按了门铃,电子锁就自己开了,他顿了顿,走了进去。
这里完全是富人小区,跟老城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房间装修的明亮宽敞,光是玄关处就比那间老房子的厕所大。
卫竹兮没多看,进了空荡荡的客厅,没找到人。
他往里走了两步,在一个开着房门的房间前停住了。
有人正在里面跳舞。
男人穿着一身贴身的练功服,上半身穿着微微宽松的白色背心,大片冷白的肌肤外露,身段流畅挺拔,展臂、抬腿的弧度完美诠释了力与美。
仿佛是音乐在应和着他,
舞者的腰肢细而柔韧,四肢是出众的修长,一举一动皆能入画。
即使没穿飘逸的舞服,他在空中的姿态也如白鹤振翅,当得起一句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房间的一侧墙壁是巨大的镜子,白枳羽转身间,隔着镜子看到了卫竹兮,起跳的动作一顿,舞蹈戛然而止。
卫竹兮长腿支着,靠在门框上,眼眸微沉地盯着他。
白枳羽松了绷紧的脚尖,从舞中的状态脱离,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时候来的”
卫竹兮还是更喜欢他跳舞时的动人神情,站直身子,笑道“不久。”
话落,他微微低头凑近白枳羽,一手揽住了对方的腰“白先生,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白枳羽突然叫他来,肯定是要开工了,卫竹兮做过很多工作,但对于这份与众不同“新工作”颇有新奇感。
对方今天没戴眼镜,双眼韵深如墨玉,温沉幽凉的雪松浅香袭来,白枳羽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心跳比刚刚跳舞时还要急促。
他压下,别过脸,道“我先洗个澡。”
卫竹兮看着他霜白的耳侧,垂了眼睫“浴室在哪”
练功房里就有浴室,白枳羽刚指了方位,就被卫竹兮直接打横抱走了进去。
白枳羽揽住他脖子,乱了呼吸“你干什么”
反应过来后就要往下跳“该我抱你才对。”
他是在上的。
卫竹兮把他压在浴室的墙上,白枳羽只能双腿盘住他的腰稳住身体。
淋浴器被打开,温热的水流洒下,白枳羽的练功服很快湿透,贴在身上,前襟隐约的颜色撩人得紧。
卫竹兮喉结忍不住动了动“你在上我也乐意抱你。”
难得的实话。
白枳羽去推他,卫竹兮却把他的手按住“白先生为什么让我来你家”
卫竹兮没想到自己会被送到白枳羽家里,他以为两人会是在酒店还是什么地方。
“你经常带人回来”
掌下的肤肉温度灼人,白枳羽掌心微麻“你说呢”
卫竹兮看着他艳若桃李的面庞,一只手落到了他的某个地方“你好像”
白枳羽浑身都紧绷了一下。
他实在敏感,反应青涩,卫竹兮笑了“你没有和其他人做过。”
陈述性的语气,白枳羽一顿,冷脸道“是又如何”
他想掰回一局似的,挣扎着想反压住卫竹兮“上一次你技术这么差劲,也不知道你以前的金主怎么乐意包你的。”
那次他其实记忆不深,只隐约记得有些痛,身体难受了整整两天,身上有很多淤青,不知道卫竹兮做了什么。
他用金主的姿态发话“我在上面,你乖一点。”
卫竹兮一顿,眼睛微眯,终于不再是那副逗小猫的姿态,白枳羽莫名感到危险,下一秒,就被抱到了洗手台上。
很大的力
度,白枳羽一慌“你”
aheiahei
浴室里雾气缭绕,暧aiddot昧的声响回荡在空间里,卫竹兮看着白枳羽沾了泪珠的脸,笑道白先生,你真的希望在上吗▎”
白枳羽看着镜子里的人,清亮的声线早变了,哑得不像自己,还在嘴硬“当然”
话说到一半就被迫打断,嗓音变了调。
卫竹兮每一次都深得厉害,狠狠按着白枳羽的后颈,从后面把他禁锢在镜面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平常的他判若两人“看看你的脸,你很享受不是吗”
“白先生,乖一点。”
这话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白枳羽呜咽一声,早就不是所谓的高岭之花,浑身上下艳得像枝惑人的罂粟。
泪水遏制不住地往下淌,他终于服了软,漂亮的瞳孔都是颤的“好乖一点”
卫竹兮温柔了下来,额头去蹭他的耳侧,耳鬓厮磨,闻到熟悉的白檀香才满意。
两人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却做着这种亲密无间的事。
有点奇怪。
也有点刺激。
卫竹兮把他抱了下来,鼻尖触过他的蝴蝶骨,看着那块纤薄的突起滑过肤肉,弧度很美。
他突然说“你很像一只天鹅。”
白枳羽睫毛颤抖,心口发热,抬头吻他,却被躲开了。
白枳羽心空了一瞬间,垂着眼睫,话说得断续“差点忘了,你不喜欢跟人接吻。”他身体颤抖,像是兴奋,又像是难过。
那天晚上,除了最开始偷袭吻在了对方唇角,他没有吻他一下。
但他想要他的吻,得寸进尺。
卫竹兮手掌下移,指腹上的薄茧激起一阵电流似的痒“这样不舒服吗”
白枳羽喘了一口气,被他凑在耳边的热气和低沉声线激得眼睛微红“卫竹兮”
如果他抬头看去,就会发现,明明在做这样让人沉溺的事,卫竹兮的眼底却清明一片。
傍晚黄昏,天边染了轰轰烈烈的晚霞,卫竹兮穿着浴袍,坐在床头看着落地窗外的落日,高楼俯瞰,一片繁华,这里仿佛离天空只有咫尺之遥。
老城区的房子是看不到这样的风景的。
白枳羽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睡得浅,这会儿醒了。
他看着卫竹兮挺拔的背影,愣了好一会神。
睡前最后一个印象是卫竹兮抱着他在浴室清理,对他身上或轻或浅的痕迹表示歉意。
“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下次会注意的。”
他在床上很凶,结束后却很温柔,温柔到忘记他对床伴的凶狠,让人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们是挚爱的恋人。
白枳羽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卫竹兮回首,看着他湿润的眼,顿了顿,从难得的放松中抽离出来,沉声道“下午五点了白先生,我能预付这个月的工资吗
”
工资。
白枳羽终于回神,侧头,藏住了猝然发白的脸。
他下了床,背影怎么看都有些狼狈,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卡,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拿着,密码是我的手机号码尾号。”
白枳羽有点不明白自己了。
虽然上次是个意外,但他确实和卫竹兮有了交集,并且把这人绑在了自己身边。
明明这样才是正常的,但他却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沟壑越填,反倒越深,怎么都填不满。
白枳羽凉凉地笑“就这么喜欢钱”
卫竹兮当然喜欢钱。
没办法,钱这种东西,谁不爱呢
钱能解决掉很多烦恼,最起码,如果当初他们家有钱的话,梅音也不会因为心脏病死了。
卫竹兮看了他许久,最后接过那张卡,他突然道“白先生,有烟吗”
他很久没有抽烟,此时却突然生了念想。
白枳羽坐在床边,跟他一起看着落日,倦怠地看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抽烟”
卫竹兮“嗯”了一声“不常抽。”
等到点了烟,含在嘴里时,他漫无目地想到,白枳羽好像很在意他
为什么
他仔细回忆,确信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人。
不过他们的身体实在契合,他带给他的感觉也前所未有,卫竹兮忍不住觉得,即使不是为了钱,和这人搞在一起也不错。
这想法很快又消失在脑子里。
白枳羽一身的气质和住所怎么看都家世不菲,那么冷淡的人,也不像是什么花花公子,花钱包养他,可能也是第一次尝试后的一时兴起,当炮友也当不长久。
白枳羽不知道自己操的二世祖人设早被看透,也捏了根烟,往嘴里塞。
卫竹兮看他一眼,朝他脸上吐了口烟圈,烟雾弥漫。
白枳羽开始咳嗽。
卫竹兮把他抱在怀里,拿着烟的手伸向床头的烟灰缸,碾灭了,他笑道“白先生,吸烟有害健康,我们还是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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