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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 65 章 爹爹,大孝子来了!……
    湛兮被叫到刘氏的院子里用晚膳,刘如英也在。

    晚膳后,刘氏漱了口,忽然说要亲昵一些喊刘如英。

    刘如英闻言先是微微怔了一下,接着便低下头,细声细语道“我乳名客儿,姑母便叫客儿就好了。”

    “客儿”、“客儿”

    两个字,道尽刘如英失去了爷爷和父亲,母亲又早逝后,只能流转在父族叔伯家中,寄人篱下的心酸和苦楚。

    “客儿”刘氏当即就红了眼,就差要哭出声来“胡说八道,什么客儿你乳名叫鲤鱼”

    “你可知晓,阿娘怀着你的时候,兄长从前线送了信来,嫂嫂见兄长那仔细雕刻的竹木简上的双鲤鱼,心中喜悦,便同我道,日后你出生,小字便唤作鲤鱼”

    鲤鱼,是时下对书信文雅的称谓。大雍朝交通不便,人们传递书信极为困难,为了避免书信在传递过程中不被损毁,时人想了个办法,把书信扎在两片竹木简中,木简外的合拢处一般都雕刻成鱼形,故而书信也常常被称之为“双鲤鱼”。

    刘氏朦胧着泪眼,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在北庭都护府时,嫁了人也常常回娘家陪伴家中嫂嫂的时光。

    依稀中,她又看到那个眉眼与如今的刘如英无比相似的女子,在那个艳阳天里,坐在茂盛的榕树下,一手拿着那双鲤鱼,一手温柔地抚摸着肚子轻笑的模样。

    女子回首,发现了回娘家来的刘氏,便快活地向她招手,说道“小姑来啦快来瞧瞧你阿兄刻的鲤鱼,多精细呀日后这孩子出生了,小字便唤作鲤鱼如何”

    可是经年之后,那个名唤“鲤鱼”的孩子长成了,却告诉她“我乳名客儿。”

    这如何不叫刘氏痛心

    刘如英也跟着红了眼,啜泣着默默擦眼泪。

    和记忆中的一样

    她知道的,“前世”她和姑母说自己乳名叫“客儿”的时候,姑母就极为悲伤,难以抑制。

    然后,姑母会告诉她,她阿耶阿娘非常相爱,她阿耶阿娘很爱她,她阿耶当年在战场上,都会满心眷恋地给尚在孕中的妻子亲手雕刻双鲤鱼

    后来,她才两岁大的时候,阿耶战死了,阿娘失去了阿耶,没两年便郁郁而终。

    他们很爱她,他们只是没办法忍受失去对方的痛苦,所以他们先去地下团聚了,他们不是故意丢下她的。

    她也不是生来就是“客儿”的,若非爷爷和阿耶走得早,她也该是北庭都护府那些将门女儿,英姿飒爽,而不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过活。

    刘如英今生又说自己叫客儿,她明知道姑母会难过她前半生过得如此凄凉,她也很为自己令姑母难过的行为感到愧疚

    但是她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再听姑母说一次

    你小字不是客儿,你叫鲤鱼是象征着你父母恩恩爱爱的那“双鲤鱼”

    在现场的湛兮无奈地给两位女眷递手绢,寄人篱下、辗转各家都非自己家的心酸,又哪里是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呢

    刘如英母族也没什么人,被“和离”后,想起出嫁前在父族叔叔伯伯家中仰人鼻息的日子,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再丢人现眼地回去,好在好在姑母收留了自己

    刘如英含泪带笑“让小少爷看笑话了,我此生犹如浮萍,着实丢人。”

    “你不是浮萍,”湛兮认真地看着她,“你是威远将军府的一只雏鹰。”

    刘氏点头“金童子说得对你可不是什么浮萍,阿耶和兄长可都是有战功的那些宗叔宗伯凭什么对你不好他们可是拿了我父兄的抚恤金的啊还有你娘的嫁妆,阿耶和兄长当年攒下的家业”

    刘氏越想就越气不过了,刘如英来投奔她,带着什么什么都没有

    稀稀拉拉的两个老仆,连个年轻的丫鬟都没有,难为她了,她这一路如何走过来这一行人里头,唯一看着能打一些,可叫人有些许安全感的,还是半路捡来的流民。

    那些钱呢那些家业呢那些嫁妆呢给刘如英便罢了,这是她长兄唯一的子嗣,但那些宗族凭什么私吞这些财帛

    她刘麦芒是嫁作曹家妇了,可她还没死呐

    心中怒意滔天,刘氏面上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她又与刘如英和湛兮谈笑自若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老管家或许是真的很欣赏那个青壮年了,觉得这是一个上战场的好苗子,没忍住也和刘氏提了一嘴。

    故而转移话题的时候,刘氏也笑盈盈地说刘如英这路上捡了个不错的苗子,那男子扔战场上,必然会大放异彩的。

    刘如英却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兴的模样,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想要掩饰自己不太美妙的心情,却掩饰不了,神色有些格外的不对劲。

    刘氏当即就问她“这是怎的了可是伯母说错了话”

    刘如英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喉咙,最后却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我本该早几日就到达将军府了,只是这路上又做了个梦。”

    刘如英说,她做了个预知梦。

    梦里她随意救活的这个名叫高铁牛的人,和她原来不是萍水相逢,他天生将才,在未来会因为她而得了将军府的人的看重,将军府慧眼识才,给了信笺让他带去边疆寻大将军。

    之后,高铁牛会像大将军一样给大雍开疆拓土,他还曾为大将军挡刀数次

    不久之后,国舅爷第一次上战场时,落入敌手,也是高铁牛英勇地单骑闯入敌营,将小少爷救了回来

    最后的最后,大将军甚至会亲自给高铁牛取名。

    “梦到这个梦的时候,我本来都已经走远了。”刘如英平平地笑了一下,“后来,我寻思着,既如此,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不如就倒回去把人带上,于是我就把人带回来将军府了,没想到他当真好运,能得姑母你看重。”

    “看来那梦,确实是有几分值得信的。”刘如英轻轻地说。

    没人知道,她想的是他不是一个好夫婿,但是他将来会给大将军挡刀数次,他会救小少爷一命,那她必然不能打破了这既定的命运。

    比起她那些闺房哀愁,还是大将军和小少爷的安危更重要

    湛兮是何等人精,刘如英这含含糊糊的话一出,他就听得差不多了。

    刘如英说梦见了高铁牛的将来,却只说梦见他如何如何对将军府有用,却只字不提对方还会和她有过一段姻缘。

    想必是“前世”的兰因絮果,终成怨偶,让刘如英不愿意再和高铁牛有瓜葛。

    可是偏偏高铁牛又在她的必经之地上生死一线,刘如英到底是个善良的人,她心肠没那么硬,无法看着对方就这样死去,最后还是选择了救对方一命。

    湛兮猜想刘如英应该是救了人,就立即离开了的,估计是不想和高铁牛有更多的孽缘。

    但是走出去了一两日,她又想起这个和她成了怨偶的家伙,将来还会对大将军和小少爷都有很大的用处,于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又折返了回去,把人捞着一路过来了。

    这一来一回的,就比她前世抵达将军府的日子,晚了几天。

    刘如英是又担忧大将军和小少爷会因为她的影响而受到伤害,又害怕高铁牛不走上战场的话,大雍朝后期的战事该如何是好

    比起这大过天的人命、比起大雍朝的战局走向,刘如英就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悲伤了。

    就让高铁牛当他的大将军去吧,而她永远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威远将军府的表姑娘

    湛兮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遭后,不得不承认,看来他误会了,原剧本没有再提高铁牛,可能是因为他下场也不咋地,只是原剧本觉得没什么描写他的必要罢了。

    毕竟原剧本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它会将很多湛兮觉得非常重要的关键和细节通通忽略,而大书特书原身快活恣意的花天酒地。

    湛兮如今看刘如英的表现,察觉到她的态度了。

    那是一种很明显的情感上厌倦了这个男人。理智上可这个男人他有用。思量再,最后,她选择了理智

    多好的姑娘啊

    湛兮含笑与刘如英对视,表姐怎么会是无依无靠的浮萍呢哪怕十年如一日的寄人篱下,她依然傲骨内蕴啊

    不是谁都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情感占据上风的,你看那个傻兮兮的王意如不就是个反面例子吗神经病一样好端端地居然要和他抢大蒜

    王意如这家伙,好歹还是广平侯的世子呢,他这胸襟、这气度,可完全比不上湛兮的表姐。

    在刘如英能抛却她私人与对方的恩恩怨怨,理智地做出会对将军府有最大利益的选择后,湛兮就敢说,她绝不是一朵浮萍

    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她只是前半生坎坷不幸,没有遇上能带领着她去看世界的师者而已

    待她历经一番人工神手的雕琢,她便会绽放出任何人都无法无视的光芒。

    湛兮待在府中好几日,着力于提取大蒜素,提纯酒精。

    高铁牛是一个特别好使的人,既然表姐不乐意与对方再有瓜葛,那湛兮就不客气地把人收了过来。

    这几日里,湛兮是把人当牲口使唤,捣大蒜、扛烈酒、各种奔波忙碌,就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

    高铁牛任劳任怨,没有丝毫不满的言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关键是这家伙是真的没有怨气,而不是有怨气嘴上憋着不说。

    有时候,湛兮看着高铁牛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发呆,会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原剧本中原身这么讨厌他,而世人又总是要拿他们两个人来对比了。

    综合原剧本中的细节和刘如英的所谓“预知梦”,想必不久后,原身曹睿之也会上战场。

    原因的话可能是原身年纪大了一些,周遭的人忍不住提起他父亲、他伯父、他堂兄他们曹氏满门的光辉事迹。

    然后,人家就会说按照曹氏这专出英勇小将的顶级风水,曹睿之你不应该有一点表现吗你这岁数可要比你堂兄当年还大了哦你现在再不上战场,你就错过了“小将”的年龄阶段了喔还不快点抓紧时间

    曹睿之是个没啥脑子的团宠嘛,估计被怂恿了一下,就热血上头了,要和当年的堂兄一样上战场了。

    结果没能打下堂兄那赫赫威名不说,还直接被敌人俘虏了。

    倘若不是高铁牛只身深入敌营,奇迹般地把他捞了回来,恐怕曹子爽再疼爱这个孩子,都会忍不住亲自送他穿心一箭的

    毕竟曹睿之没有他堂兄曹毅之慷慨赴死的勇气,而一国战事决不能因一个权贵子弟而动摇,曹氏可以断绝子嗣,但不可辱没祖上威名。

    所以说,原剧本简简单单一句“小国舅曹睿之初上战场,战事失利被俘,幸好为一百夫长所救,翌日即刻回京城。”就把曹睿之这丢人丢大发的超级重要的一个战场失利事件给掩盖过去了。

    要不是因为听了刘如英的话,湛兮连夜狂翻剧本,湛兮都没发现原来原剧本中曹睿之花天酒地的间隙里,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点

    简直了,小国舅是真的团宠,原剧本都搁这儿替他掩盖他丢人现眼的光辉事迹呢。

    反正曹睿之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上战场,就遭到了重创,他这脸是真的丢大发了,而高铁牛呢高铁牛一个流民,还是得了将军府的青眼,这才当了个小小的百夫长。

    高铁牛虽然是救了原身他的狗命,但却也是踩着他小国舅的脸和名气上位的人。人人提起他,都是救了小国舅的猛男,要不是他,废物小国舅就完犊子了

    故而,曹睿之气不过,对高铁牛,那是不感恩,反而怨恨。

    于是乎,就有湛兮后来瞧见曹睿之和高铁牛之间的矛盾。

    一开始湛兮还以为是高铁牛挂着曹家的名号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太过耀眼,让曹睿之感觉面子过不去。

    没想到原来暗地里还藏着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

    湛兮昨晚翻了剧本,发现高铁牛人的品行应该还是不错的,毕竟虽然原身是大傻蛋,但是他爹他大伯母他姐姐他姐夫都不是能通过层层掌眼,被这批人看重,高铁牛背叛曹氏的可能系数极小。

    所以曹睿之没少找高铁牛的麻烦,高铁牛却从来都对他恭恭敬敬,完全没辱没了曹子爽给他取的这个“敬恭”的名字。

    但是

    湛兮眯了眯眼,这里还隐藏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

    是谁把小国舅忽悠到战场上去的

    腊月二十的时候,八百里加急快马来报,威远大将军曹子爽率军已经抵达京都五百里外,预计日后抵达京师。

    听了这消息,二皇子先是乐疯了,然后忍不住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日后外公有阿耶送的汗血宝马,大家不是都说汗血宝马一日能奔袭千里么那外公快马加鞭,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到啦他干嘛要拖拖拉拉的啦,他难道不想见我吗”

    太子这两日正忙着讨好他这个狗弟弟呢,因为那日骗二皇子於菟狗生病的事情,二皇子可记仇了。

    在二皇子问出这么一个“没常识”的话后,太子立刻拉了拉他,小声说“不是谁都有汗血宝马的,而且士兵很多是靠着两条腿跑的,哪里能像马儿那么快”

    二皇子倏地收声,小手捂住了嘴,眼睛眨巴了几下,很快就换话题“阿耶阿耶那日后,你们是不是出宫去迎接外公我也去我也要去”

    湛兮看了这兄弟两的互动,见二皇子开始央求了起来,便也顺着他,给二皇子说好话,说是两位皇子秋狩没怎么好好玩。而王师凯旋,天下沸腾,百姓夹道相迎的盛况,也决计是不可错过的,不若就带他们两个一块儿出去吧

    永明帝高兴极了,心情太好,听喜爱的小孩说什么都乐得很,于是大手一挥,准了

    二皇子当即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笑哈哈地满地狂跳,自己乐了一会儿后,发现太子还坐在椅子上,就把太子也拽了下来,陪着自己一块儿乐颠颠地又跳又跑。

    太子看他那笑脸如花,毫无阴霾的模样,就知道弟弟是不生自己的气了,于是也开心地笑了起来,陪着弟弟一块儿绕着盘龙柱转圈圈。

    二皇子已经开始设想日后他要穿什么衣服了,甚至想穿皇子的礼服,想着想着,他又纠结现在,他现在就让尚宫局下的司衣房,给他家大宝贝青雀狗做一身狗子能穿的皇子礼服来不来得及呢

    太子“可以让她们加急,织造一件简单的,能见其形便好,不必太过讲究细节的狗狗穿的衣服。”

    二皇子闻言,眼睛发亮“好耶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就去尚宫局”

    湛兮牙疼地看着他们两个说风就是雨的跑了,大虫儿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而他大哥竟然总是在为他的天马行空买单,不断给他出谋划策。

    “这算是好事吗”湛兮无语地叹息。

    曹穆之忽然伸手,素手纤纤,鲜红蔻丹,落在了湛兮的头顶。

    湛兮回首看她,她翘唇浅笑“兄弟和睦,怎会不是好事”

    这话让湛兮微微一愣,姐姐的胸襟也许从未小过,是众人不曾察觉。

    风声不知道是如何走漏的,但等湛兮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短短日,整个京各个坊间都沸腾了起来。

    年关将至,坊间本便在张灯结彩,而今得知王师凯旋,更是喜庆热闹,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插上了彩旗,喜庆的彩旗在冬风下飞舞。

    腊月二十二的时候,将军府的管家为刘氏姑侄去定曹子爽入京路线会经过的坊间,那些酒楼茶馆什的临窗的厢房,却被告知早在曹大将军将归的消息传出后,也就是大半个月之前,这些厢房都早已经被定好了。

    刘如英有些失望,眼睛都暗淡了一下,前世大将军归,她舟车劳顿害了风寒,浑浑噩噩,死活爬不起来,故而过错了,今生她努力养好了身子,怎么还会

    刘麦芒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无碍,大将军左右也不过是先进皇宫罢了,早晚是要回来这将军府的,你怎么会见不着他呢”

    曹子爽是战神大雍的百姓们,谁人不想瞧一瞧他的模样可刘如英到底是将军府的表姑娘,她可不差这一时半会。

    刘如英知道,道理如此,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在家中见着大将军,与在外见证大将军的荣光,为他献花鼓舞,那哪儿能一样呢

    她一生凄苦,虽短暂,但不似烟火,烟火还曾灿烂过,她就像是那路边的杂草,得了亲人的爱护,好不容易有欣欣向荣之态,但很快又因失了亲人,悄无声息地枯萎了。

    重活一世,刘如英特别、特别想去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比如见证那让大雍朝的诗人们狂作诗百篇的记曹大将军凯旋日。

    湛兮见她眉心哀愁,倒了一杯茶给她,笑道“这有何难大伯母你们若是想在临窗的厢房看,我即刻便能让八方听雨楼等去安排,若你们想离大军更近一些,那让车架跟在姐姐的仪仗之后便可。”

    腊月二十日,正午,大军归

    永明帝携曹穆之和两位皇子,直接登上了城墙等候。

    像是在憋着气,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巨大惊喜一般,城墙上下,兵士无一不握紧了手中兵器,一言不发,只努力瞪大了眼睛,目视前方。

    就连城墙内的百姓,也没有多大的动静,全是在目视前方的。

    就在这一片紧张又安静的气氛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湛兮微微扬了扬眉“是什么声音”

    二皇子紧张兮兮“啊什么动静没动静啊”

    然而他话音刚落,太子就抓紧了他的手“有你仔细听。”

    果不其然,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闷雷声,越来越近。

    城墙之外,那一片在寂静中沉睡的荒野,好似忽然被惊醒的巨人一般,活了过来

    湛兮渐渐地看清了,在他视野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阵遮天蔽日的雪雾,雪雾席地而起,炸如云海,越来越近,有王师旌旗,在雪雾中迎风招展

    “啊是外公外公回来啦”二皇子乍然叫破了这一片寂静。

    近了近了,马蹄的声势,越来越近

    “王师归”

    “王师归”

    在这惊天动地、响彻云霄的马蹄声中,湛兮的耳边忽然又炸响了士兵们的高呼声。

    片刻之后,城门内外都是欢喜又激动的呼叫,人声如同海浪,一声塞过一声高。

    喜讯之音震天撼地,传到了湛兮的耳朵里,也传到了每一个等候多时的百姓的耳朵里。

    都城内,坊间中,街道上的百姓们也听到了,片刻的静止后,他们惊醒,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用竹箪盛着饭,用壶装着水,挑着担朝着城门方向狂奔。

    湛兮见状,哪能让自己输给百姓们

    于是乎,湛兮也抱起了自己那一大缸大蒜精华,往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