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醒醒,状元郎还在延清殿等您。”小莘子扶着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姜酒走进延清殿,在经过沉默不语坐在轮椅上的状元郎时忽然觉得后背发凉,顿时把头垂得更低了。
小心翼翼地将姜酒放在床榻上后再便起身告退,临走关门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那是姜酒之前特意吩咐他送到延清殿的,里面偷偷下了助兴的药,如今酒杯已空,看来是喝下了。
但看状元郎气息丝毫不乱,神色淡漠,看着又不太像是喝了那酒的反应。
小莘子神色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酒,犹豫片刻后还是轻阖上离开了。
仰躺在床榻上的姜酒眼睛迷茫地看着低垂厚重的帘帐,因醉酒面色潮红,一双湿漉漉含着水光的眼睛也染上了醉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迟缓地转动。
借着桌上火烛明灭的火光,他才终于看清桌子旁还坐了个人,侧脸掩在晦暗不明的火光下,脸上神色莫辨。
醉意让大脑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姜酒歪着头,冕冠上的玉石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思忖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今日是他强娶状元郎为他的宫妃的日子。
今夜便是那洞房花烛夜。
姜酒弯着眼睛眼含水光地朝坐在轮椅上的状元郎笑了笑,手撑着底下的床榻站起身,身体不稳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向状元郎。
“朕听说爱妃才华横溢,相貌不凡,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姜酒用轻佻的语气说着。
那日早朝殿试时,因实在适应不了早起,他端坐在龙椅上犯困,底下的状元,探花等人均低着头,他当时没看清状元郎的脸。
不过他这次是个草包又荒淫爱美色的新帝,下了朝之后听到众官员赞叹当朝状元郎才貌双全,天资过人,当即强行下令将人给强娶了过来。
底下的众官员,尤其是些老臣,闻言此事后气得头昏眼花,不惜冒死进谏也未能劝说新帝回心转意收回旨意,只能眼睁睁看着当朝状元郎成了后宫嫔妃。
当皇帝就是好,不像之前在监狱里那般不自由受人限制,底下那些大臣能耐他如何。
见状元郎一直低着头,姜酒好奇地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待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后,唇边的笑意顿时凝固住了。
肖琛
这张不苟言笑的冰块脸怎么也跟来了
或许是因为患有腿疾的缘故,肖琛的面容相较于从前添了几分苍白阴郁的感觉,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睛时有些令人生寒。
姜酒的酒意顿时清醒了许多,犹豫片刻后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沉默不语许久的状元郎盯着姜酒看了一会,才微敛下眼,“这是陛下赐予我的宫殿。”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来着”姜酒细细端详了下肖琛淡漠的神色,一副与他并不相熟的样子,顿了顿,“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陛下乃九五至尊,微臣自然知晓。”肖琛道。
“”看来是真不记得他了,姜酒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件好事。
他还记得当时在总部监狱的时候肖琛总是说些话吓唬他来着,威胁说要被当成慰问品送到的d区的监狱,还有强迫他跟他做些莫名其妙的实验。
提出些奇怪的要求,他那种声音还存在肖琛的录音笔中。
如今他为君,肖琛为臣,自然是要“好好回报”肖琛才是。
想到这,姜酒伸出手摸了摸肖琛的腿,腿部的肌肉很松弛,好奇道:“这双腿真的不能走了”
“是”肖琛盯着落在他大腿上匀称白皙的手,低低地应了声。
闻言姜酒试探性地坐到肖琛的大腿上,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姜酒温热的气息轻呼在肖琛的脸上,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带着醉意,“这样也没有知觉吗”
肖琛盯着姜酒湿漉漉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回应道:“没有知觉。”
姜酒遗憾地哦了一声,本来想好了一个法子折腾折腾肖琛,可惜肖琛双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轻叹了声,遗憾道:“我本来想跟你玩骑马的。”
“什么”肖琛微怔。
姜酒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小莘子,守在门外的小莘子闻声立即打开门走进屋里,看到姜酒和状元郎亲密的姿势后赶紧低下头。
“小莘子,状元郎不懂骑马之术,我们来玩一遍给状元郎看看。”醉意慢慢的又涌来上来,面色潮红地朝小莘子伸出双手。
小莘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状元郎有些冰冷的神色,后背发寒应声道:“嗻,陛下。”
小莘子顺从地跪趴下来,而姜酒从肖琛腿上站起身,扶着小莘子的背骑到小莘子后背上,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紧夹着小莘子的腰。
姜酒勾着唇笑了笑,俯身怕掉下去般搂紧小莘子的脖子,轻笑道:“走啊”
小莘子因着姜酒的俯身抱住他的举动身体微微颤了颤,引来姜酒不满的闷哼声后,立即手撑着地面往前爬。
“再快些”姜酒不满地戳了戳小莘子,“今日怎这般偷懒,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小莘子全身肌肉紧绷,宫殿底下的地龙烧得很旺,他额头上冒出了许多热汗,顺着下颌不停往下滴落。
虽是低着头,但他仍然能感觉到状元郎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如有实质般如芒刺背。
宫廷里的酒香而醉人,姜酒贪杯多喝了几杯醉得眼神迷离,乘着酒意肆意地玩了个爽快才停了下来。
他瘫倒在小莘子的背上,微张着嘴喘气,眼底满是愉悦,头上的冠冕歪倒在一边,身上的明黄色龙袍也凌乱不堪,衣襟都不知歪到何处了。
待呼吸平稳许多后,他侧过脸看着仍旧坐在轮椅上的肖琛,轻哼一声。
“你如今这个样子,连个伺候我的小太监都不如,要你有何用”
小莘子越听越觉得惶恐,顶着状元郎极有压迫感的视线,额头上的热汗越冒越多,但双手还撑着地面,不敢抬起手去抹。
酒壮人胆,姜酒说完之后就松开小莘子的脖子,慢吞吞地站起身,伸展着双手说道:“小莘子,朕乏了,替朕更衣。”
说完又想到什么,偏过头看了一眼肖琛,“你多学着点,这个你总能做吧,以后你来伺候我更衣。”
“嗻”往日里的小皇帝生得就极为漂亮,如今喝了酒,泛红的眼尾和含着水光的眼睛无端又增添上了几分艳色,像是只存在话本里那些书生描绘的蛊惑人心的妖精。
小莘子心跳怦怦怦地跳得极快,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只低眉顺眼,小心翼翼解开姜酒的腰带和衣服上的扣盘,将外衣褪下。
姜酒只着着单薄的亵衣,挥手让小莘子下去后,便摇摇晃晃地走向床榻,掀开被子一摸底下的床铺,顿时一愣,“怎么没人给我暖床”
本来快走到门口的小莘子闻言立即转过身,今夜是姜酒与状元郎的洞房花烛夜,他就没有再安排小宫女提前过来暖好床,现如今这被窝和床铺还是冷着的。
“陛下稍等,这就去叫宫女过来。”小莘子道。
“不必了,这么晚了就不折腾宫女起夜了。”姜酒想了想,把目光移到小莘子身上,“你来吧。”
小莘子嗻了一声正想走过去,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许久的肖琛忽然开口说道:“我如今已入住延清殿,这事自然由我来做就行,你先下去。”
闻言,小莘子踏出去的脚步停在原地,蓦地想起之前肖琛喝下了那杯助兴的酒,如今夜已深,想必他再留在这只会打扰姜酒与状元郎的良宵。
姜酒听了肖琛的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放着这么大个人不用,还要麻烦小莘子作甚。
吩咐小莘子退下之后,姜酒看着肖琛转动轮椅来到床榻边,双手撑着床榻翻身上床,动作流畅麻利。
看来上肢力量还是很不错的
闹了许久,口也有些渴了,姜酒转身走到茶桌旁想倒杯水喝,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剩了点酒液的酒杯,顿时一怔。
“送过来的酒你喝完了”姜酒诧异道。
原本他也并不打算将当朝状元郎怎么着,也就送过来做做样子,没想到肖琛竟然真的喝了。
那岂不是他想起之前在监狱时被肖琛禁锢着力气极大挣脱不开,两人若睡在一处,万一夜里那药物起了作用,他能顺利脱身吗
不过很快他觉得自己多虑了,就算那药物真的发作,如今肖琛双腿残疾,又能拿他如何。
再说了,哪有皇帝害怕自己的后宫,躲着后宫走的。
这般想着,他壮了起胆,喝完水后在肖琛身旁躺下,帘帐低垂,影影绰绰可见桌上火烛跳跃着的火光。
夜里很安静,静得只听见身旁人温热的呼吸声和火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身旁是陌生的枕边人,他有些睡不着,侧过脸去看肖琛,没想到正好撞上了肖琛的目光。
黑沉沉深邃的眼睛紧盯着他,如同在监狱时那般,一本正经地喊他过来接吻做实验,眼底的神色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原本刚放下来的怀疑又提了起来,肖琛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