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斗场内外围观的众多看客,面面相觑。
此前文采薇击杀苗云蔚,苗秉均出手被林希声挡下,潘林森救治苗云蔚失败,双方互相明嘲暗讽,苗云蔚七个姬妾被接入飞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出乎意料,叫人不知该如何评价。
但这会儿,林希声竟敢跟苗秉均“讨教”
确定不是讨打吗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那林希声不是筑基期吗那苗长老可是天武宗弟子的领队长老,起码得是元婴后期”
“筑基期想要和元婴期对战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实的吗”
“是我疯了,还是归一派的人都是疯子”
“刚才无意中挡下苗长老,她现在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归一派真是个神奇的仙门”
“看戏,看戏”
比斗台上,听到苗秉均的话,林意歌一点也不意外。
要不是心存歹念,怎会第一时间想到错杀,而非误伤
“苗道友所虑甚是”林意歌顺势说道,“不若你我立下生死状生死自负,不涉宗门。”
“生死自负,不涉宗门”
苗秉均有些意外,他原以为眼前的女修会提出各种各样的限制,免得真被自己错杀。
作为交换,他也能提出要求,比如交出领悟水月镜花诀的诀窍之类。
到了交手之时,是生是死,还由得她这区区筑基期的蝼蚁
但她修为低微,为何有如此底气
难不成有其他法宝神兵、护身手段、保命奇招
他倒真想见识见识了,苗秉均心道,若真有诸般手段,夺过来便是
“当真要立这生死状”苗秉均再度确认道,“归一派当真不会出头找本座的麻烦”
“苗道友尽可放心,我林希声一言既出,如白染皂”
林意歌分神操控着幻形傀儡“柳扶风”说道“我归一派何曾出尔反尔你天武宗倒是常有反复”
这话说的,自然是之前天武宗不遵新秀会守擂的规矩,干预文采薇击杀苗云蔚在先,追究苗云蔚之死在后。
苗秉均神情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唇角甚至扬起了微小的幅度。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再推辞,倒显得天武宗不敢应战似的
他拱手环视一周,说道“南康郡比斗场内外诸道友,皆可为本座与天武宗做见证”
说罢,苗秉均便叫潘林森取了纸笔,白纸黑字将生死状写下两份,又一起按下手印。
为了方便众多修士与凡人共同做个见证,两人才用了如此古老且传统的方式。
生死状写罢,归一派与天武宗各留一份。
林意歌以神识沟通庚辛的灵识,以三锭金子的价格,换庚辛供给发出剑气所需灵力,用以承载自己的剑意。
庚辛剑发出一阵轻灵剑鸣,灵识传声道“三锭金子,当然当然可以我灵力多着呢”
之前林意歌对付和自己同一境界或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修士,只凭自身灵力储备还能应付,自然不必和庚辛借用。
但苗秉均修为高出自己整整两个大境界
即使是前世天资纵横的林意歌,修至筑基期巅峰时,也绝无可能对付得了高出两个大境界的元婴期巅峰修士。
重生后,契约了相当于化神期修为的变异木灵庚辛,对付苗秉均反倒不难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
就是有点费金子。
如果只靠自己慢慢凝聚金子,还真不够庚辛吃的。
好在,下品灵石之于凡人是养人的美玉,很容易就能够换取金子。
万事俱备,林意歌对苗秉均拱手道“请苗道友赐教”
苗秉均拱手回了一礼,“林小友,本座修为高你许多,便让你五招吧”
天武宗修士,就该有如此气度
况且,筑基期的剑招,能有什么威力
唯一忌惮的不过是那根紫黑色的竹节神鞭。
以自己元婴期修为,挡上一下就添一道嫣红鞭痕。
但挡不下可以避开,要躲开一个筑基期的招式,应当是很容易的吧
林意歌自然更没意见了。
鹤鸣山内的同门后辈中,修为最高是元婴中期的柳扶风,可柳扶风偏离本道,法术用得比剑法还溜
其他几个元婴期修为不够,本身也不熟悉,不可能对她这筑基期林师叔全力出手。
她要是不小心伤到师侄们,费的还不是归一派的库存丹药
而几个师兄师姐修为过高,其中最弱的六师兄屠百草,也有炼虚初期修为。
故友文宗易和应晓星,也都是如此。
综合考量下来,她想要找人切磋考量自己的实力,就得把目光放在归一派之外。
这不就找到了一个
正值出风头的最佳时机,身处可随意破坏的比斗台,面对的是不安好心的元婴巅峰苗秉均,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缺
她此生气运果然不错
林意歌将灵力灌注于剑上,对着苗秉均一挥。
二尺四寸的庚辛剑上浮起剑芒,一道剑气挥出,剑光一闪而过。
苗秉均不闪不避,生生挨了这一记,毫发无伤。
“林小友此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威力若苗云蔚还活着,你勉强能与他战个平手。”
在苗秉均心中,这对筑基期女修已是极高的赞誉。
林意歌却没理会他,瞬间又挥出第二剑,这一剑的威力是第一剑的两倍。
剑气未至又出一剑。
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
随着一道道威力翻倍且始终落在同一处的剑气,苗秉均的神色凝重起来。
若等她修至元婴期,自己恐怕连一剑都接不下
这还没有算上那神兵之利。
拥有如此潜力的归一派弟子断不可留
苗秉均拂过道袍上残留的剑痕,提醒道“林小友,五招已过,该轮到本座出手了。”
林意歌的神识始终落在沙袋苗秉均身上,对自己这几剑的威力,比他自身还要清楚。
目的达成,自然就等着苗秉均下毒手了。
仗着庚辛剑的速度,林意歌接连闪过苗秉均几招,在比斗台上将他耍的团团转。
如此又过了数招,苗秉均由始至终,连她衣袖都沾不到。
眼角余光瞧见,比斗场上看客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他不由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