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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泽佑如愿以偿唤爹爹
    庾顺十三年秋,萧瑟的落叶,枯黄一地,斗转星移,日落余晖,历经三年之久,持续的战役,总算要落下帷幕了。

    云戈的旗帜,在风中飘晃,伴着呼啸的风声,破碎出道道凌厉的寒风,漫山遍野的山坡上,黑蒙蒙一片,宇文皓居高临下的端看着前方的兵马,身后的步骑兵整肃的排列着,严正以待。

    前方,同样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为首端坐马上之人,正是北淀的君王,北皇单笙佑。

    两人交手多年,不论是在行军作战上,还是在攻击谋略上,都不相伯仲,可真正的争锋相对,这一次,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血红的晚霞,掩盖了战场的血腥杀戮,空气中,似乎隐隐还能闻到一丝血腥的气息,明明没有人伤亡,可那股战争无法掩盖的气息,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双方依旧对峙着,没有撤退,也没有冲杀,只是平静的对峙着,而这番不同寻常的平静,更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山不容二虎,这猛虎相争,自然必有一伤!

    帝王称霸的野心,掀起的,便是一场永无止息的战役,用将士们的鲜血,去浇灌他们疯狂的野心。

    而在那一场战役中,竟是再无一人伤亡,被史官载入史册,也成了历史上唯一一场没有伤亡的战役。

    至于这一切,都将成了今后对于北淀和云戈一站的未解之谜。

    庾顺十三年,北淀北皇统一天下,自此天下一统,改国号为昭,自成佑昭帝!

    传言,云戈羽皇在这场战役中不知所踪。

    传言,云戈羽皇因痛失江山,已然自刎。

    传言,云戈羽皇在最后看破红尘,早已出家。

    更有传言,羽皇为了心爱之人,甘愿让出江山,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石雕,在这,一住,便是五年。

    “爹爹!”别苑内,小小的身影,跑的欢快,脆脆的呼唤,一如五年来从未间断过。

    “娘亲,爹爹!”一晃五年,小家伙长得越发和宇文浩相似,仿佛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一大一小两人,就这般在院中对望。

    五年来,言昭从不过问外界所发生的事情,也不让云落和梅香打听,几人几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之所以一直住在这边,没有离开,那是因为这里,离夏苍柏他们所埋葬的地方很近,言昭也想过将他们安置到琉栖的皇陵之内,可如今,这里离皇陵有千里的距离不说,最主要的是,她最终,还是没能替他们夺回琉栖,没能再回到那座宫殿,看上他们一眼。

    院落内,也不同于在皇宫一般,种些名贵的花草树木,而是让言昭改为了小小的菜园,菜园子内,有各种蔬菜瓜果,倒是也够他们几人的日常需求了,而且如此一来,几人也都有事情做了,不会显得无所事事。

    “泽儿,不许乱跑,听见了没?”言昭无奈的摇摇头,禁不住勾起唇角,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嚷着唤“爹爹”。

    都说,这日子久了,若是不见,感情自然便生疏了,可偏偏,小泽佑是越久,唤爹爹的次数便越频繁,尤其是最近,每天都要嚷上好几次,弄得,他们倒是听着习惯了,可也止不住辛酸。

    门口,男子眉宇含笑,深邃的黑眸泛着柔柔的暖意,昂然的身形随之慢慢蹲下,尽量与小泽佑平视,薄唇勾起的弧度,不觉因面前之人而越发上扬。

    这是他宇文皓的儿子,是她替他生下的儿子。

    “泽儿,再唤声爹爹,嗯?”他软言诱哄着,指腹忍不住抚上他的小脸,滑滑的,软软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澄澈的望着自己,是那般的纯真自然,令他心头,忍不住再次一暖。

    “爹爹!”小家伙听话的唤了声,咧着小嘴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细缝,可见是有多开心。

    宇文皓满脸欢喜,一把将小家伙抱了个满怀:“走,带爹爹找娘亲去。”

    “皇……”上!云落端着刚摘下的青菜,从后院过来,见着面前之人,片刻的愣神,手中的青菜也随之掉了一地。

    “姑姑,可是泽儿又调皮了?”听着屋外的动静,言昭误以为是小泽佑又调皮了,毕竟如今五岁的孩子,玩性自是少不了的,每天总会惹上那么一点小事。

    她忙将手中还未做完的绣工搁置一边,笑着起身,便往门外走去,可刚走几步,迎面而来之人,愣是让她嘴角的笑意还未展开,便敛去。

    她蓦然瞪大了双眸,眼前一大一小两张酷似的容颜,不是宇文皓,又是谁?

    四目相对,缱绻眷恋,太多的言语,都抵不过他浅笑走来,太多的幻想,都不如她真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直到此刻,宇文皓才知晓,原来,手中的权势,站在权势的顶端,俯瞰苍生,都不及她回眸一笑。

    原来,一统江山,终究还是敌不过她一人,他的一生,有她,还有儿子,当真是已然足矣!

    “娘亲,爹爹回来了,泽儿有爹爹了!”宇文皓的到来,最为开心的,莫过于是小泽佑了,这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的爹爹。

    最近,他更是不停的追问,为什么他的爹爹还不来找他们,是不是爹爹不要娘亲和他了,为什么,爹爹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他们一次,为什么娘亲要离开爹爹,为什么,一家三口就不能在一起生活?

    所有的为什么,但凡小家伙那颗小小的脑袋能想到的问题,他都追问了个遍,而每次,非但问的言昭哑口无言,就连梅香和云落,都快经受不住他的追问了。

    言昭一头及腰的秀发只是随意在身后用发带绑着,一身再为普通不过的妇人装扮,白色的罗裙,腰间束着同样是白色的腰带,简单而随意,褪去那身碍眼的皇妃宫装,非但没有半分狼狈,反倒越发的动人。

    哪怕,她只是这般静静的站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举手投足见尽显高贵优雅,柳眉如画,眼角含笑,自是林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透着一股灵气。

    “雅儿,我回来了。”低沉的嗓音,如沐春风的响起,眉宇含情,催去那身冷酷的气势,柔柔的凝视,千言万语道不尽他内心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