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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冷宫相见
    “玉贵人?”言昭轻笑着开口,微微蹙着的眉头,显然是对她的到来,颇有些不解。

    淡淡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越发显得莹润,纤细的身段,在生完孩子之后,反倒显得越发有风韵了,也难怪,宇文皓对她,较之之前,更是疼爱,甚至连她这般的欺君,都罔顾不理。

    玉遥不是第一次见她,可还是忍不住惊叹,什么是倾城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的,便是这般,难怪她即便在这深宫,都听闻,为她着迷的,可不单单只有这云戈的帝王,就连北淀那冷漠无情的铁面修罗,单笙佑,都为了她化为了绕指柔,而古墨的太子,后来成为墨国墨皇的古晏,都对她垂涎三分。

    “没想到,皇妃娘娘也会来这。”说着,玉遥上前一步,直到这会,言昭才发现,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显然是为了来这所准备的。

    她眉头轻锁,目光自她的食盒上掠过,随后望了眼这座与皇宫格格不入的院落,稍一转脑,自然也就明朗:“看来,这里便是王瑾打入冷宫后的住处了。”

    “嗯,皇妃既然来了,不如就一道进去看看吧。”玉遥见她猜对,也笑着点点头,随而率先迈步上前,伸手推开残破的木门,那轻轻一推,木门都跟着摇摇晃晃,若是用力推去,怕是已然倒地了。

    言昭细细环顾四周,院落前的庭院,也不过是小小的一块,凋零的枯叶落了一地,在别地都能照射到阳光,可这里却是一片阴暗潮湿,外加上昨夜的一场大雨,更处处透着一股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许是常年潮湿所致。

    院落一角,一抹小小的身影正蜷缩成一团,低垂着脑袋,凌乱的发丝失了往日的光泽,打着结的披散在肩上,身上的衣物更是破烂的勉强能够裹身,脏乱不堪,更是连原先的颜色都依然看不清了。

    “高傲如她,自是受不了最后落得沦落冷宫的下场,更是想不到她的父亲,当真说舍便舍,一时难以接受,便服了毒,还好她的贴身宫女发现及时,捡回了一条命,只是醒来,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玉遥看着,眼中不由溢满怜惜,好好的一生,最终还是这般毁了。

    言昭自然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脚下缓缓迈出,在她面前静静站定,也不开口,只是这般看着,心境已说不上是何等的复杂。

    反倒是王瑾先瞧见了有人到来,微微抬眸,露出黑白分明的杏眸,一张以往保养得宜的脸,此刻却是一脸的蓬头垢面,光洁莹润的脸,沾满了污渍,可看着她,竟是傻傻的冲着自己笑,而笑着笑着,又像是想要了什么,神色一变,后怕的将身子往后缩去,嘴里念叨和:“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做错事,我没有!”

    “她这样多久了?”她望着她,紧锁的眉头越发拧紧,虽是望着她,可话却是对着身后的玉遥说的。

    “刚到这不到两天,便成了这副模样。”玉遥说着上前,将手中的食盒搁在一旁的地上,从中取出准备的事物,一些简单的糕点,还有点馒头,“来,不怕,吃吧。”

    王瑾许是见到了熟悉的人,眼神没有起初那般戒备和害怕,只是依旧透着一丝警惕,细细观望了言昭好一会,才慢慢的挪动身子,往前挪一点,又会停下来看她几眼,然后再往前挪几步,随后抓起糕点,便胡乱的往嘴里塞,也不管会不会噎着。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玉遥总是心善的,看着很是不忍,心疼的将一杯茶水递给她,王瑾看着,对着她笑笑,随后一口饮尽。

    言昭看着,心底止不住的涌上一股苍凉,一双以往都是十指纤纤的手,如今粗糙不已,又因是冬日,十个手指上,都长满了冻疮,一块块的暗红色,有些干裂着,裂痕的缝隙泛着血印,有些显然是之前化脓过的,这会倒是已经结痂,还算能入眼,只是即便这般,都和原先她所过的生活,截然不同。

    玉遥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些,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小瓶膏药,递到她的面前:“王瑾,来,这是抹冻疮的膏药,记着,每天早晚各一次。”

    王瑾愣愣的望着她递过来的东西,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嘴里还塞着大口的馒头,手中拿着咬过的馒头,白白的竟是覆上了黑色的手指印。

    “来,拿着,别忘了要记得抹,知道吗?”玉遥也不急,笑着再次将手中的膏药往前递了递,这次,许是她听懂了,笑着接下,含糊不清的点着头,满是欢喜。

    从冷宫出来,已是过了午时,两人一路无言,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不能自拔。

    言昭,还在为刚才所见的,过于震撼,久久未能平复心境。

    玉遥与她并肩而行,却是蓦然侧眸,看着她:“可是被震惊到了?”

    言昭听闻她开口,转而也侧首望去,免不得一声低叹:“有些,先前虽听闻王瑾被打入了冷宫,可想着即便不受待见,也断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皇上虽有时残佞了些,可待她,当初也算得上是宠爱有加,比起韩嫣,同样是身为贵妃,反倒是宠她多了点,即便当初是为了牵制韩氏一族,可这情,也断不该如此的残忍,可如今想来,是我错了。”

    “帝王家,哪有什么真情可言。”玉遥不禁嗤笑,随后看了她一眼,轻顿的话语继而借着说道,“这点,其实娘娘心里比我还心如明镜,当初后宫的势力是如何,娘娘也知晓,皇上为的只是相互间的制衡而已,不管是对如今的皇后,还是当时的瑾贵妃,都是一样,即便是现在,也没有半分变化。”

    “那你呢?”言昭突然一顿,也不知是今日所见过于的打击了,还是怎么,她停下步子,转身面对着她,再次重复一遍,“那玉贵人呢,打算还要这般走下去么,当真不为他,不为自己考虑了?”

    玉遥一愣,脸上的神情来不及掩饰,那一划而过的落寞,言昭自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