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乍起,银白色的闪电在黑霾的天际间陡然划开,倾洒在女子秀丽无双的面孔上。白皙的肌肤如凝脂般弹指可破,随着天雷一声,染倾陡然睁开眼,脑海里的记忆涌上心头,原本红润的樱唇被咬的泛白,似乎都要沁出血来,冷冽的狂风让她不由得哆嗦。
她定睛一看,周围的景物却蒙上一层熟悉感,亭台楼阁,雕花玉案,金织绣榻,就连桌前摆放的两樽纯青色笑面玉佛,都如此熟悉。
这分明是上官家的府邸,怎么会?她明明记得自己死在阮陌月手下。难道她只是一缕魂魄?
染倾下意识的举起双手,疑惑的目光落在水葱似的纤纤十指上,阮陌月挖去她的双眼,挑断她的手筋,她怎么可能回到这里。
“二小姐!二小姐!”门外传来的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正是她的贴身婢女绿筠。
染倾还没弄清真相,她是上官府的二小姐,将军上官震天的庶出女儿,然而,绿筠早在宫中多年争斗中身亡,怎么会?
随着一声吱呀声,门缓缓推开,绿筠莲步轻盈的走来,一脸关切,“夫人说二小姐怕雷,特意叫了奴婢去管家那拿了山参给小姐压惊。”
绿筠捧着一包上好山参,小心翼翼的用红色锦帕包好,递在染倾面前。
她却不为所动,漂亮的眉心微蹙,夫人哪里这么好心,给她压惊?
染倾不动声色的扬起唇角,唇畔凝固着淡淡的冷意。她淡若无痕的眸光凝视在自己的手指尖,再次确定自己健全,心却逐渐通透。
这场景,那么熟悉,不,或者说,正是她所经历,这是大庆国永立十五年,也正是她上官染倾十五岁之时。也是夫人正要用这些山参,将她送去纭赫床上的时候。
染倾豁然开朗,一只手拍向案几,嘴角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清冷幽深的眸光,弯起淡淡的狠毒,阮陌月,天不忘我,自然是要我来收拾你!还有嫡母阮氏跟她那个宝贝女儿上官清婉,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绿筠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乌溜溜的眸子沉淀着一抹惊错,直视着眼前的二小姐,她似乎是在发狠,却又不知向谁。
“绿筠。”染倾收拾好心情,眉眼沉下恨意,转为深不见底的阴冷,“夫人给的东西呢?”
她伸出手,示意绿筠将东西交给她,绿筠胆战心惊的双手递上红色锦帕,将它紧握在手掌内。
如果是前生她不知,那么这夫人计划当真得逞,顺利用掺着媚药的山参给她服下,将她送上纭赫的床上,最后还要染倾千恩万谢的跟她磕头。这夫人,计谋真是毒辣。
只是,她早已不是当年的上官染倾,这次,既然夫人等着看她的好戏,那么她也不能失礼于人,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