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若不是你自己明白的,我说了也没意义。”萧安殇勾起嘴角,说道:“我不想再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不要与你为敌,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绯玦还给我。”
萧安殇说的很轻,却异常的坚定,坚定的让慕千华胆颤。
他很想呵斥她说,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敢。
他怕慕千绝问他,皇甫绯玦是谁。
“绯玦...是谁?”
他还是问了,只是问的是萧安殇。
绯玦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可听她口里说出,他竟忍不住颤抖。
听到慕千绝的话,萧安殇笑了,笑得泪光在眼眶中打转:“他啊,是我的未婚夫。”
在看到萧安殇的眼泪,慕千绝一阵莫名的心疼,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而后听到萧安殇的话,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下。
“我若不答应呢。”
“不答应,我会阻止你到底。”
“你不是我的对手。”
对于慕千绝的话,萧安殇没反驳也没赞同,她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枚簪花,淡然的插在头上。
“它怎么在你手里?”
那枚簪花,正是当初皇甫绯玦送给萧安殇的,是魔族的至尊法器之一,是一件很厉害的防御法器。
萧安殇戴着它,再加上她的本事,很难有谁能杀死她,包括他在内。
萧安殇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我手里,还有贵族的魔剑,不知道加上这两样东西,能否让陛下答应呢?”
慕千绝微微眯起眼睛,然后说道:“好,我同意,但你要说清楚,绯玦是谁?”
这次,萧安殇没再笑了,她只是抬起左手,极其认真的说道:“他,戴着和我这个一模一样红玉玦。一个月的时间,麻烦你帮我找到他,还给我。”
说完,萧安殇没再多说什么,豪不留念的转身,带着四神兽与夜棋离开了。
其他那些打完架看戏的,也纷纷离去。
只留下魔族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的慕千绝问身边的慕千华:“千华,我不太懂她说的那些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他要如何解释?
“她就是当年骗了你,还害了你的神族!那个神族的话,怎么能听呢?她害你一次不够,还想害你第二次,她做梦!刚刚陛下你为何要拉着我杀了她!”
慕千华此时也是气急。
他恨水芜陵!而他最敬爱的大哥却偏偏总是护着她,信她!
“我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口中的绯玦,是我吗?为什么那个簪花和魔剑会在她手中?”
慕千绝不是看不出慕千华的恼怒,但他更想知道真相。
“发生了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她骗了你!骗走了簪花和魔剑!还重伤了你!害你在那次战役中被那些可恶的神族所杀!还诅咒整个魔族不得善终!那样的女子,你还信她什么?她现在说那些,不过是想故技重施而已!她是在骗你!至于这红玉玦,以她的本事,有什么奇怪的?”
慕千华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修养,没破口大骂,问候萧安殇祖宗十八代。
只知道自己此时要炸了。
慕千绝闻言,很想问千华,他与那个神族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他对她,根本下不去手?
为何他就是想信她的,听她的?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拍了拍千华的肩膀,缓缓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去。”
他不想千华担心,也不想被千华阻止自己发自内心想做的事。
“陛下...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慕千华看慕千绝那淡漠的眼神,虽然还是有些担忧,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担心慕千绝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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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银色的月儿高挂在天空中。
朱雀国丞相府中,萧安殇躺在椅子上,看着天空的月亮发呆。
此时的她已经没了之前的气势,似乎一切的坚强,都用做之前的伪装了。
从回来到现在,她就没说过一句话,就那么一直发呆中。
期间也不是没人想去找她说话,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要如何与她说,该说些什么。
让她静静也好。
她比他们都坚强,比他们都懂道理。
如果她自己看不破,又有谁能来劝她?
又能劝她什么呢?
夜棋一直在她身边候着,他见起风了,而萧安殇一点也没有起来回屋的意思,就去拿了个披风来给她盖上。
“谢谢。”
萧安殇终于开口说了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夜棋却只是笑笑。
“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气。”
萧安殇坐起身来,把披风披到肩上,抬头看向夜棋,很认真的说道:“阿棋,明日,我送你回去吧。”
夜棋闻言,没做多少考虑,嘴角依旧挂着微笑,温和的说道:“好。”
如果可以,他更想与她并肩而战,可他总归不会是她身边那人,所以,他选择听从她的安排。
夜棋真的很懂萧安殇。
他知道她让他离开,不是觉得他无用,也不是不想与他同甘共苦,只是怕护不了他,怕当初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而且对手是她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的存在。
如是不然,在知道是谁对念殇下手之后,她就杀过去了。
“阿棋,谢谢。”
这是萧安殇第二次说谢谢了,这次,夜棋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夜棋这一生要说做的最后悔的事,不是把童薰引去了夜家,引来那次危机,而是当年为了引起萧安殇的注意,而选择欺负她。
从而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认识了那位。
夜棋也知道,他们的相遇,或许是天注定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若是当初不是那般,结局会是如何?
有没有他与她在一起的HappyEnd?
可惜,生活不是游戏,不能倒档重来。
所以最后,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爱她,守护她,支持她,以朋友的身份。
天空,明月皎洁。
月下,男子温柔女子感激的对看着,倒也是个唯美的画面。
只是,不是谁看见这样的画面,都觉得赏心悦目。
天空中,突如其来一道饱含杀意的光刃,直击夜棋。
萧安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把夜棋拉开,挡在他的身前,抬手臂挡住那道光刃。
“唔...”
萧安殇闷哼了一声,把刚刚那条手臂藏在身侧,小心翼翼的护住夜棋,眼睛却是好好盯着来者不善的慕千绝。
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杀意。
“呵,你不是说,那位叫皇甫绯玦的是你未来夫君?如今看你与这位人族小子,关系也不错嘛。”
慕千绝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这般生气。
是因为她骗了自己?
那方才他想杀的,为何不是她?而是那名男子?
萧安殇挑眉,问道:“请问陛下,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你是我什么人,我与阿棋关系如何,与你何干?你要杀我,我没意见,毕竟我打不过你,但你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个问题?”
慕千绝显然没想到萧安殇会说这样的话,气的笑出声来:“几个时辰之前,你不是还在说,皇甫绯玦是戴着这枚红玉玦那位吗?不就是在说,我就是皇甫绯玦?如今,你又说与我没关系?我没资格问?不觉得打脸?”
萧安殇还是好好看着他,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资格?不记得我萧安殇,又有什么资格能称为是皇甫绯玦呢?”
“我...”慕千绝竟被萧安殇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想起,那位叫萧念殇的半妖也说过类似的话。
“居然忘记她,你根本不配爱她!”
不知为何,他此时想起这句话,觉得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慕千绝冷哼了一声,说道:“确实如千华所说那般能言善道,我原本是想来找你谈一谈,如今看来是没必要了,根本就没什么皇甫绯玦。”
说着,慕千绝释放着魔力,就想动手。
对于他的行为,萧安殇只是偏头对夜棋说道:“阿棋,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
夜棋看萧安殇那镇定的模样,微微笑道:“用不用帮你们准备一壶酒?”
“不用,浪费。”
听到那句浪费,夜棋笑出声来,看她的眼神依旧温柔,道:“那行,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然后,准备大开杀戒的慕千绝不可思议的看着夜棋淡定从容的离开了。
“还发什么呆呢?不是来找我谈一谈的吗?”
慕千绝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来到自己身边萧安殇,皱眉:“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大半夜老远跑来的,不是陛下您吗?怎么成安殇耍花样了?”
“少来这些,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了你。”
“若是陛下真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说那么多呢?”就如同刚刚那般,他是真的想杀了夜棋,所以,直接出手了。
又如曾经在萧府,也是如此。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我了解的是皇甫绯玦,我与你,不过是第二次见而已。”
“你这女子还真是...你受伤了?”
因为离的近,慕千绝闻到了血腥味,这才注意到,萧安殇看似随意的侧在身上的手臂上,有条大口子。
萧安殇看慕千绝很是自觉的拉起自己手臂查看,很想说“你若不出手那么狠,我也不会受伤”但看他皱起的眉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慕千绝看着那条长长的口子还在流血,而对方却像没事人一般,心中不由气急,也懒得和她说话,伸手就把她发髻上的簪花取下,治疗着她的伤口。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萧安殇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千绝抬眼看了一眼,无奈说道:“不疼吗?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疼。”
这点疼算什么?比这还疼十倍百倍的,她都受过。
“我笑,陛下你果然像水芜陵说的,十分温柔体贴。”
慕千绝的手顿了顿,把簪花放到她的手中:“妖言惑众,你不就是水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