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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捏泥人
    知县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愤恨的眼瞪视着苏牧笙,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块。

    “大胆苏牧笙,既已无罪释放就应尽早离开公堂,竟敢在此污蔑本官,来人,三十大板侍候。”知县把惊堂木拍得很顺,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把人打得半生不死,看他还有什么力气敢跟他作对。

    “王爷,您千万不可信这苏牧笙,他定是因为下官冤枉了他才怀恨在心。下官可是一生清廉,怎会做那官官相护的事情呢?”知县皱着一张圆脸,似是受了多大的冤屈般,悲愤非凡。

    衙役们听了知县的命令,手持木棍犹豫不决,这王爷还在呢,他们又是帮这苏牧笙那边的,他们该不该下这个手呢?

    “混账,本官的命令没有听到吗?”知县看着衙役们踟蹰不前的模样,气不打就一处来,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从来都是要风得雨,说一不二,如今,却又处处担心受怕,腹背受敌,叫他如何忍受?

    毓静恒斜倚在椅背上,眸底一片嘲讽的意味,“本王听闻,苏牧笙曾上书举发知县滥收钱粮敛赃贪墨,这可就违背了知县一生清廉的说法了。再说,听闻苏牧笙品行刚正不阿,充满正气,怎么因被冤枉了而怀恨在心?如若不是事实,这苏牧笙也不会如此说吧?”毓静恒转动中指的玉扳指,一脸的漫不经心,脸上似有笑意,可在知县看来,却比冷脸更为可怕。

    知县在心中叫苦,心跳的速度也频频上升,脸上更是涨得通红,没想到王爷连这件事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苏牧笙的错,实在可恶。

    衙役们听了毓静恒的话,原本打算扬起的木棍又悄然放下,王爷的意思,就是这木板不能打吧?

    艳娘担忧的眼光投向孟媛的方向,希望王妃可以救救她的牧笙,他已经经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看看他那一身的伤痕,她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

    牧笙也真是的,何必如此之急,怎么说也得把身子给养好才是啊。

    孟媛接受到从艳娘眼中投来的信息,她柔着眼光抚慰艳娘,让她心安。

    “苏公子,状告知县这事不急,看你身上的伤恐怕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不如苏公子先行回家休息,也好让艳娘放心。而且,颜姑娘也需要疗养不是吗?至于知县是否如苏公子所说,相信王爷也会秉公办理,如若属实,定也不会轻饶。皇上的旨意可还在呢,苏公子就放心吧。”孟媛行至苏牧笙的身边,和着艳娘一起把苏牧笙扶起身来,因下跪的时间太久,又久受酷刑,苏牧笙根本连站都无法站稳。

    最边上的衙役见状连忙驱身向前搀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王妃,让小人扶着吧。”

    “谢谢。”孟媛一勾唇角,象征性的道了声谢。

    “王妃客气了。”衙役受宠若惊,没想到他小小一个衙役也能得到高高在上的王妃的道谢。

    孟媛又转身把颜艳虹的左手搭在肩上,让她的身子倚靠在自己的身上,不至于会摔倒在地。

    知县听了孟媛的一番话,想哭的心有了,看来,他真的是死罪难逃。

    他必须想个法子逃脱这些罪名。

    “这么些时辰大家也累了,今日就这样吧,先把杨泗钊一案定下来,其他的,再作打算吧。”毓静恒站起身,走到孟媛的身旁,把颜燕虹交给从牢狱回来的洛辰与王穆。

    把孟媛捞进怀中,径直走出衙门,向街道的方向走去。

    知县对此当然求之不得,高兴之意溢于言表,“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会看牢杨泗钊。”

    现在的杨泗钊,对自己已经毫无用处,没有用处的人,他更不会留心。

    王穆和洛辰见王爷并没有要带上他们的意思,俊眉皱了几下,在毓静恒回头警告下,只好放下想悄悄跟上的决心。

    王爷的武功在他们之上,他们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王爷让他们留下的意思,大概就是要他们监视知县的一举一动,一有动作便禀报给王爷。

    青竹哀怨的看着被王爷搂着离去的小姐,小姐要丢下她一个人在这空旷又沉闷的府衙里吗?

    孟媛惊讶地抬头望向毓静恒那坚毅而刚硬的侧脸,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穿越到这里来,她还从未真正意义上地与这个男人逛过街,他这是要带自己去逛这繁荣的闹市吗?

    回头看见青竹那充满哀怨的目光,孟媛只能回以歉意的一笑。

    宇文赋平日充满亮光的丹凤眼此时却带上了灰色的色彩,双拳握得死紧,落寞与痛苦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他知道,他不该如此,他不该对慕容明珠怀有幻想,但是他忍不住。

    他忍不住去追寻慕容明珠的一颦一笑,她的特别,她的仗义,都令他忍不住为之倾心。

    他知道这样不对,不该这样,她,是恒的王妃,更是,他不能喜欢的对象。

    宇文赋甩动火红的绣袍,似乎想要抛弃所有想法般,从众人眼中飞驰而过,众人只觉得一个红影疾闪而过,完全反应不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而孟媛,却丝毫没有发现有人正在为她烦恼,现在她的心已经被毓静恒抢占了先机,根本无暇顾及别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孟媛轻声询问,虽然觉得把他们都抛诸脑后很是不妥,但她对于同毓静恒两人手牵着手穿梭于闹市之中,却感觉那么甜蜜,胸腔溢满的都是幸福。

    他们紧牵的双手惹来百姓们频频的注目,但孟媛却不管,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很快乐,这样便足够了。

    没想到在现代遭遇背叛,被害了性命却在这里遇到了真爱。

    只是,不知道毓静恒是不是她的真爱?毕竟他们,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起,时间又是那么短。

    “难得来到这繁荣的江州,难道王妃不想四处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吗?江州可是有许多美丽的景色。”毓静恒低头对着孟媛柔和一笑,那笑迷了孟媛的脸。

    她才发现,原来毓静恒是这么好看,古铜色的皮肤,浓郁的眉毛,似笑非笑的唇角,带点邪魅,带点冷酷。

    孟媛扬起一个可爱的笑脸,眼光投向繁荣的街道。

    清澈的双眼扫视着街上名目繁多的商贩,首饰、胭脂水粉、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孟媛看在眼中,暖在心中。

    和心爱的人,走在这样温暖的街道,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幸福。

    突然,孟媛发现左边的摊贩上,一个花白了胡须的老人正坐在低矮的凳子上认真而小心地捏着一个泥人,那谨慎的态度,犹如手中拿着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在现代可从没有看见过捏泥人,孟媛心中升起了好奇感,看着插在木架的一个个人物,那样逼真,好像缩小版的真人站在上面一样。

    “老伯,是不是每个人你都能捏得这般逼真,就像真人一样?”孟媛睁着铜铃大眼拿起木架上的泥人左瞧瞧右看看,抬头对上毓静恒的眼,她突然好像看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泥人。

    花白胡须的老人在孟媛的话完之后,手中的泥人也大功告成。

    把泥人插在了木架上,老人以苍老而又带着自豪的嗓音道:“老朽做了几十年的捏泥人,早就烂熟于心了,只要看到你们的模样,我就能捏出来。”

    孟媛暗暗称奇,没想到那么小的泥巴,竟然能把人的脸,细微到衣物都能刻画得那么神似。

    “老伯,你帮我们捏两个一个的泥人好吗?要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哦。”孟媛拉过毓静恒,勾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呵呵,老朽真是好久没见到赶在闹街之上还表现如此亲密的夫妇了。好,老朽今天就破例为你们捏两个一样的出来。”原来老人每日只给每人捏一个泥人,并且每一个泥人不会再捏第二次。

    孟媛在心中庆幸,幸好老伯愿意捏出两个出来。

    那么,他们就可以一人保有一个,不是很有纪念意义吗?

    毓静恒宠溺的眼凝视的孟媛的眼睛,他对这些摊贩是从未驻足过的,对于泥人这种玩意儿,更是觉得很是脏乱,没想到他的王妃却异常喜欢。

    再看看一个个的泥人,才发现其中的奇特之处,其实他们一点也不脏,反而有那么一些的精巧,难怪那些女儿家对于泥人如此热衷。

    稍许,老人已经把两人的泥人都一并捏好,孟媛接过,看着方才两人相拥的动作出现在自己手中,心中那满满的幸福感险些溢出胸腔。

    那种满足,那种喜悦,那种心跳,是孟媛在现代从未出现过的。

    孟媛把另一个递到毓静恒的手中,扬起可爱的笑脸,“你看,你的表情竟然也能这么生动。”

    说着,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出声。

    接受着孟媛的取笑,毓静恒也不甘示弱,“你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你如此不知羞的举动。”毓静恒指着手中孟媛搂紧自己手臂的幸福样。

    老人看着面前两人虽在斗嘴,眼里却都满是彼此的身影,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眼里含着隐约的清泪,嚅动的胡须显示了他唇角的张扬。

    孟媛看了老人的样子,才意识到现在是在大街上,脸颊染上绯红,轻咳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伯,您捏泥人的速度真快,而且还如此逼真。不知道这两个怎么卖?”孟媛扬起手中的泥人询问。

    “四文钱。”老人又拿起了泥巴熟练地捏起了泥人,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么便宜,一个只要两文钱,而老伯却在这里坐上了一整天。

    也许捏泥人是他的依傍,生活下去的动力。

    孟媛没有忘记老人方才眼中的泪花。

    知道毓静恒这种大人物身上定是没有带碎银,因此孟媛率先从怀中取出了四文钱,放在老伯的摊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