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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香港
    第一街一贯的热闹非凡,凌司玦带着百里婠进了玲珑玉庄,熟悉的切涨切垮声传来,百里婠的眼神便亮了些,一改冷淡的表情,整个人焕发着神采。

    凌司玦看百里婠一路百无聊赖,给她买镯子也没见她亮个眼神,现在倒好了,看到这些个石头,人便活络起来了。凌司玦掂起一块石头,她就这么喜欢这些个石头?

    百里婠转过头对凌司玦说:“王爷,我在这里怕是要待得久了,你还是先回府吧。”

    凌司玦失笑,这女子果然过河拆桥:“无妨,你待多久,本王陪你便是。”

    百里婠一怔,然后她点头:“好。”说着便自顾看石头去了,凌司玦只静静地跟在后头,不声不响地看那女子专注地一个一个将那些石头放在掌心,时而对着太阳,时而仔细端详,专注的人总是迷人的,百里婠却是不知此时她专注的表情落入凌司玦眼中,竟美丽不可方物。

    凌司玦也拿起一个石头看:“这石头都长地差不多,王妃何以挑的出翡翠?”

    “不一样的。”百里婠难得地没带客套和目的和他认真说话,“一般的翡翠原石都是带花纹的,”她说着取了一个石头,将手上的石头一起拿给凌司玦看,“你看这两块石头,花纹是不一样的,还有石头的质地,因为年代不同,有翡翠的石头要更久远,所以石头的质岩是不一样的,而且等级不同的翡翠,石头的质岩也是大不相同的。”

    凌司玦没打断她说话,他含笑看那女子认真专注地喋喋不休着,眼中似是闪着火光,他看着便移不开眼了。

    “嗯。”

    “……玻璃种的石头最久远,所以质地是最特别的,上头的小孔和裂纹都是不一样的,但有时也说不准,所以赌石都是有风险的,”百里婠说着不知怎么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凌司玦,然后她便一愣,不记得自己刚刚说什么了,凌司玦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目不转睛,眼神里似乎有着她读不懂的东西。

    百里婠将手上的石头搁下,没再说话,凌司玦只淡淡地笑道:“这赌石一说以前闻所未闻,王妃一手赌石的本事不知是从何处学来?”

    百里婠的手一顿,她眼神变化,就知道凌司玦没那么好心带她出来,她调整好表情,自然地迎着凌司玦的眼神笑道:“在我家乡。”

    “哦?王妃的家乡在何处?”

    “穷乡僻壤,不值一提,王爷自然没听说过。”

    “本王很是好奇,哪里的穷乡僻壤,能养育出王妃这般人物,这第一街的老板,莫不是也从这穷乡僻壤来的?”

    百里婠安静地看着凌司玦:“香港,我的家乡叫香港,王爷可曾听过?”

    “香港?”凌司玦笑着摇头,“倒是没听过。”

    “王爷还想知道什么。”百里婠抚过翡翠原石,“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司玦看那女子又戴上一贯的戒备和伪装,便有些无奈,他走过去揽住百里婠的腰,将她拥在怀里:“不问了,你不是喜欢挑石头么,想做什么,本王今天都陪你。”

    大庭广众之下凌司玦过于亲昵的动作让百里婠稍稍红了脸,想着这人偏喜欢做戏,现在又没有人,做出一副深情又温柔的模样不知给谁看,百里婠躲开了些,凌司玦却放开她:“不是要挑石头吗,接着挑吧。”

    百里婠正挑挑拣拣,刚伸出手拿一块石头,然而另一只手却同时伸向那块石头,百里婠抬头一看,大红色的衣裙,珠钗佩玉,风采依旧,蒋舒。

    蒋舒也看见了百里婠和凌司玦,她点点头:“见过瑞王,王妃。”

    凌司玦笑道:“蒋小姐不必客气。”

    “多谢王爷。王爷王妃怎么有空来这玲珑玉庄?”

    “嗯,陪王妃来逛逛。”

    蒋舒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复而不见:“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

    百里婠看见她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虚,刚想往前走,身子便被凌司玦揽住了:“王妃去哪?”

    百里婠的脸色有些僵硬:“我去前面看看。”

    她将凌司玦的手扯开,便要往前走,蒋舒将那块石头递给她:“王妃,您的石头不要了么?”

    百里婠转过身,从她手中接过石头,扯出一个浅笑道:“多谢蒋小姐。”

    蒋舒便愣住了,看着百里婠出神,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微笑,这样的寒暄,真是太像了,和那人太像了。她很喜欢穿青衣,那人亦是,一身青衣也是这般飘渺深邃,熨帖潇洒。

    百里婠被蒋舒的眼神看地浑身不自在,刚想要走,便听见蒋舒有些沙哑地声音传来:“王妃……也喜欢穿青衣?”

    百里婠一怔,然后她笑道:“喜欢穿青衣的人千千万,不知蒋小姐这个“也”字,又是出于何处?”

    蒋舒惨淡一笑:“没什么。”

    蒋舒的“也”字一说,百里婠凌司玦包括后头的妙手莫淙都心知肚明,自赌石赛过后,沈青衣神秘失踪,蒋家小姐天天流连玲珑玉庄,其心可见,京都哪个不知晓。

    百里婠客套一笑,便走开了去付了钱,凌司玦便也向蒋舒告了辞:“蒋小姐慢慢逛。”

    张席请了百里婠签字,百里婠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想写沈越,暗自惊了一惊,便改成百里婠。

    张席喊了人来搬石头,因解石的人多,百里婠一时还等不到,若是用沈越这个身份,怕是一刻也不用等,张席便会差虎子来给她解。百里婠也不急,看了一会儿别人解石,先前有个人运气不错,押上了全身家当,赌出了一块上等冰种紫罗兰,捧着那块冰种紫罗兰手都抖不停。

    百里婠一笑,这人,怕是走出这个门,便要遭人惦记了。倘若多长个心眼,说不定真能一夜暴富。凌蓉从楼上走下来,看见一身女装的百里婠先是愣了一愣,随后便看见了后头的凌司玦和妙手,刚想喊人去给百里婠解石,却看见妙手对着她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凌蓉也是个聪明的,当下便自顾自地唤了张席,吩咐道:“再多加十台解石机。”

    百里婠等了好一会儿,并没见得不耐烦,终于轮到她时,虎子将她的石头搬上解石机,刚想一刀切,突然听见人道:“等等。”

    虎子抬头看去,也是一身青衣,也是淡淡微笑,只不过,那人素装丽雅,却是瑞王的王妃,百里三小姐。

    “这块石头,先擦边。”百里婠吩咐道。

    虎子又是一愣,除了沈青衣,还未有人再对他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