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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神医薛雨楼
    百里婠带着小玉和妙手出了万安寺,上来倒没什么,只是现在天色有些黑了,山路不太好走,百里婠走着没注意,突然被绊了一脚,若不是妙手手疾眼快扶住了她,这下肯定要摔着了,百里婠舒了一口气,还好,不然肚子里的宝宝可是危险了。

    百里婠还以为是什么枯木枝,低头去看,哪里是什么枯木枝,分明是一只人的脚。小玉吓了一跳,叫了一声,百里婠拨开了丛林,走到那人身边,因为天色有些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身上都是伤,百里婠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路途遥远,带回府是不可能了,百里婠吩咐道:“妙手,你将这人送到万安寺,请无念大师救治他,路上小心。”

    妙手点点头:“是。”当下便背上男子朝万安寺走去。

    百里婠和小玉走回山脚,马车仍在等候,百里婠和小玉坐了进去,等了半个时辰,妙手终于回来了。

    回到王府,天色已黑了。

    百里婠今天一天也是累极,路过大堂,凌司玦和一个男子正坐着饮茶,百里婠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已经唰地一声起来,朝着她们走来,一脸怒色:“原来是你,臭小偷,把本公子的玉还给我!”

    妙手也是楞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

    凌司玦一脸莫名其妙:“阿楼,你这是干什么?”

    “我刚到京都,我娘留给我的家传宝玉就被这个小偷偷走了!”薛雨楼阴沉地看着妙手,“臭小偷,把本公子的玉交出来!”

    妙手也火了:“一块破玉,谁稀罕!”当下从钱袋里掏出四五块玉,颜色水头都是一流,“喜欢哪块,随便拿!”

    薛雨楼拽着她的手,脸色铁森:“谁要你的破玉,本公子的玉呢?”

    妙手扯回自己的手,懒得看他:“我扔了。”

    薛雨楼听闻大怒,一掌劈了过去,妙手一个侧身躲过,冷冷地看了薛雨楼一眼,然后也一掌劈了过去。

    他们就这样打起来了?

    百里婠和凌司玦对视一眼,有些跟不上事情的发展。

    百里婠知道刚刚那人便是追了妙手七条街那位,心里叹了一声,世界真是小。

    “本王没想到王妃手下还有‘高手’,”凌司玦淡淡地瞟了一眼百里婠,“王妃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手下的人居然胆敢在天子脚下行窃,这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么。”

    百里婠没作响,表示不想跟凌司玦讲话。

    “妙手,住手!”

    妙手瞪了薛雨楼一眼,足尖一点,跃回百里婠身后。

    “玉呢?”百里婠问妙手,妙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月牙白,正是薛雨楼的那块“家传宝玉”。

    百里婠接过那玉,便递给薛雨楼,“这位公子,妙手不懂事,偷了你的,额,家传宝玉,我代她向你赔罪。”

    薛雨楼接过玉小心地放进怀里,然后才看向百里婠:“你是?”

    凌司玦过来搂着百里婠的腰,“还没介绍,阿楼,这是本王的王妃,百里家的三小姐。这是天下第一神医,薛雨楼,王妃直接唤他阿楼便可。”

    百里婠周身都是凌司玦的气息,不知道凌司玦吃错什么药,当着人也不好挣扎,只能僵硬着身体扯了笑:“阿楼。”

    薛雨楼同时也打量了一下百里婠,他刚进京都就听到百里婠的传闻了,这下看来,这青衣女子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自有一番风华。凌司玦的态度也难以猜测,薛雨楼点点头:“王妃。”

    百里婠笑笑说:“王爷,想必你们是有事情要聊,妾身一介女流,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妾身有些累,先回碎云轩了。”

    百里婠挣扎了下,凌司玦的铁臂简直就是钳在她腰上。百里婠看向凌司玦,眼中已经有一丝恼怒,凌司玦也回看着她,过了片刻,凌司玦温柔地笑道:“既然王妃累了,那先去歇着吧。”

    百里婠温婉一笑,然后,掉头就走。

    回了碎云轩,百里婠倒了一杯茶。

    小玉给百里婠按摩肩膀,“小姐,刚刚……妙手她……”

    百里婠闭上眼睛:“就是妙手不懂事,在外面不小心偷了一块玉,现在碰到人家债主了。”

    “哦。”小玉瘪嘴,“妙手你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去偷人家的玉呢?”

    妙手看着这一对主仆,嘴角抽了抽。

    “你们两个听着,今天的事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是上山为孩子祈福,别的事都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小姐。”

    而此时,瑞王府书房。

    “阿楼,不过一块玉,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你何至于对着一个姑娘就大打出手了?”凌司玦捧一盏茶,一手懒懒地用茶盖拨着滚烫的雨前龙井,一脸闲适的笑意。

    薛雨楼瞪他一眼:“你知道什么,若是别的,也就罢了,那玉虽不值钱,却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将来要留给我娘子的。”

    凌司玦笑意加深,却没再揶揄他。

    薛雨楼惊讶地看着他:“阿玦,我发现我这次回来,你整个人变了很多。”

    凌司玦眼睛轻瞟:“有吗?”

    “有!好像,有人气多了……”薛雨楼说完,立马发觉气氛不妥,掩饰地干咳了一声,“对了,我过来的时候,听了一路关于你的王妃,阿谦的三妹百里婠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的,昨日一见,果然不复以前软弱单纯的性子。这事着实可疑,她会不会是?”

    “不是。”凌司玦看似漫不经心地拨着茶盖。

    “那么,你对她……是什么态度?”

    凌司玦沉默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知晓她并不是真的百里婠,他的心情有些复杂。那日她提出和离,他其实可以答应的,留下孩子,不过是借口。

    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同一个青衣女子,微笑客套的样子,清清冷冷的样子,从容应战的样子,恼怒瞪他的样子,睡着时乖巧安静的样子,在他怀里脸颊微红的样子。之前的百里婠为他天天穿白衣,直至那一日,她褪下白衣,换上一身青衣,浅浅微笑不动声色地用棋子封了他的退路,从此心里没了他。

    他知道她不爱他,他想,那很好,因为他也不爱她。但是他却不想承认,那一刻,他竟不想就这样放手。

    也罢,那就这样吧。只要她一日是百里婠,便是他凌司玦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