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姐儿,放心吧,卓文夫人今早都招了。”
盛苑匆匆进宫,先去的就是慈宁宫,彼时太后尚在休息,接待她的是齐姑姑。
听她说了缘由,齐姑姑一脸疲惫的恨声痛诉“她之前竟然将盛国公府仿制的虎符交给了于嬷嬷那个逆贼”
“虎符”盛苑吓了一跳,哪怕只是仿制的,也让她感到局促不安,“同等比例仿制”
齐姑姑见她脸色不对,忙安抚“就是真的虎符,这个版本也已搁置不用。”
“若无大用,于嬷嬷为何讨要呢”盛苑倒是没想着找盛菡问,以卢皇后的城府,根本不可能让盛菡知道真正的用途。
“太后得到信儿后,专程找你祖父、郑国公还有安国公问过,都说没有特别用处。”齐姑姑小声说,“太后已经通知内阁大臣,兵部和内卫军都已通知下去,三国公的虎符通通作废。”
盛苑点了点头,虽然嘴上没说,心里的担忧却不见减少。
在她看来,三国公的虎符作废,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在景和帝登基时,盛、郑、安三家就彻底退出军队了。
即使没有这道旨意,三位国公家的人拿着虎符,也不可能从军队调动一个人。
“太后猜测,怕是卢家人想借虎符生事,引导百姓憎恶朝廷、军队,所以,刚刚也向各地下达了虎符作废之事,即使是小小的村庄,也由里长负责宣念布告通知下去。”
“姨奶奶思虑周全。”盛苑松了口气,秦太后的安排已经很妥当了。
“苑姐儿,奴有句话可能有些僭越,只是不吐不快。”齐姑姑虽然这样说,可表情却不见犹豫,“这几天就要议储,太后心仪元宁公主,若是可以,大朝会投票时,你能不能支持她”
“”盛苑没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这样劲爆。
没想到,她竟然还赶上了女君王
“自然”盛苑脑子乱归乱,答应的却很痛快。
仔细想想,这主意不错。
抛开元宁公主是女郎不谈,作为景和帝唯一明确存活的子嗣,元宁公主的确最有继位的资格。
不过,若是放眼皇室,更有资格的却是
“姑姑,我也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齐姑姑见盛苑眼珠儿滴溜溜转了转,就猜出她的想法儿“你是想问永平公主”
盛苑轻轻点头“虽说疏不间亲,可此时不同平常,若是姨奶奶推元宁公主继位,只怕那位会多想,要说合适永平公主的外祖可是陈末帝啊”
更重要的是,永平公主的父亲是承元帝朝的先太子,可不是废太子
不管承元帝跟这个儿子有多大的矛盾,只要承元帝没有撤掉怀宴太子的名号,他就是太子。
先太子和废太子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有这样双重身份加成的永平公主,怎可能甘于元宁公主之下
大家都是公主,自己较对方更有能力,结果继位的却是对方,是个人都要意难平的。
齐姑姑往内室方向瞧了瞧,小声说“永平公主不错,只是为人太过冷情皇室遭逢巨变,而她不见哀色,反而事事争上,太后不喜这样。”
盛苑点点头。
她不想掺合到上位者的具体争斗中,只要晓得站队方向就够了。
从私心上说,她也的确更倾向于元宁公主,毕竟她姐姐和元宁公主的关系更近些。
亲姑姑做皇帝,外甥女儿将来承继慧王府也能更容易些。
“姑姑,姨奶奶准备怎样处置盛菡”盛苑临出宫前,想起这件事。
“太后肯定不能容她。”齐姑姑摇摇头,小声叮嘱,“切记要告诉两位盛国公,家里不可为她求情,太后现在忍耐的很艰难。”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丧子丧孙之痛时刻啃咬着秦太后,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朝臣们讨论各样事宜已是不易。
此时此刻的秦太后就是一座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
“简直欺人太甚”盛苑刚出宫,就瞧见安屿远远的走来,俩人一见面,他就开始抱怨。
“迎接姑父姑姑他们回京怎么就这么难眼下当是安稳为宜,他们可倒好,又是要规模浩大,又要规格妥当凭他们的效率,姑父姑姑他们要等多少年才能回来”
安屿气红了眼,一拳头砸在桌面上,低吼“不能入棺为安已是委屈姑父姑姑,他们有人竟还想效赵高之流秘不发丧,想要伪装之后,以御驾之态归京简直岂有此理他们难道不懂这是大不敬”
“皇室都让人一锅端了,朝廷还想着脸面他们想要瞒谁又能瞒得住谁”
盛苑沉默的听着,也能猜出选择隐瞒真相的臣子是怎样考虑的。
冷酷的说,民间不因听闻皇帝遭遇暗杀而借机闹事,军队不因皇位空悬而浮躁不安,这才是大部分臣子希望的。
至于说,皇帝委不委屈左右他也不知道了。
大臣们默契地忽略这个问题。
“我想带一队人前往族园,无需各部抽调人手,可不成想他们以我是京都兵马总领为由,让我不可轻举妄动。”
盛苑见他骂着骂着又掉泪珠儿了,无奈的递了条帕子过去。
“他们有没有说,若是你自请退职,就可以出京”
“你怎么晓得”安屿有瞬间忘记哭泣。
看着他眼底的单纯,盛苑拍拍他肩膀“他们这时放着外戚生事呢”
“谁外戚我”安屿指着自己鼻子,不可置信。
“也罢辞职就辞职”顾不上衡量,安屿只想着快些见着姑父和姑姑。
“我陪你一起。”盛苑沉默片刻,说出让安屿眼睛发亮的话。
不过高兴归高兴,安屿揉揉眼,擦掉那串好像永远都擦不完的泪珠儿,吸鼻子拒绝了“苑姐儿,京外事情更加繁杂,况我还想寻找慧王,总不能让姑父的儿子”
忽然记起慧王是盛蒽姐姐的夫君,安屿的话憋住了。
“那你去接皇上贵妃,我去寻找慧王。”盛苑想着要回慧王府的姐姐,愈发觉得这次须得出京。
安屿见盛苑坚持要陪他,眼底的泪珠顿时又多了些熨帖和感激。
接下来,俩人就出京事宜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商讨。
可惜他们二人商量的再好,到最后,还是谁都没能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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