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我们坐在回程的马车上了”直到走出洛安府城,安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感觉幸福来的忒突然哩
“那你肯定更想不到,我准备参加今次乡试”盛苑托着腮,无聊的拨楞着刀穗。
“啊”关于这事儿,安屿还真不晓得。
“我、我是说,我和晟哥儿不用不用参加啊”
盛苑翻了这个言不由衷的小郎君一眼“看你们自己怎么想。”
“其实我考不考都成,左右重在参与,毕竟回京之后我可能要着手准备进军营了。”卢晟沉默了一下,也开口说了
“啊”安屿再度震惊。
他很不解的左看看盛苑,右看看卢晟“不是,你们俩是不是约好了做出的决定一个比一个惊人不能提前透个口风”
“这不就是提前说了”盛苑掀起眼皮看看他,很快,注意力又回到刀穗上了。
“话是这样说”安屿想抗议,可惜,此刻蔫了吧唧的盛苑,感觉比活蹦乱跳的盛苑更可怕。
“那要不我也报考吧”安屿挠挠头,没底气的举手。
说实话,让昕大哥哥按着学了这么久,他虽然做文章的水平直线提高,可是对做题考试的兴趣却是断崖式下降。
左右他也没想着出仕,他对自己未来最好的规划之一,就是像永兴侯盛三叔那样混迹在翰林院里,优哉游哉的生活就好。
不过作为好友,硬着头皮陪着盛苑进乡试考场也不是不成,左右就考这一次。
“不过,我记着还有个实践考试,咱们咋参加啊这能不能补考”
提到实践考试,原本无精打采的盛苑坐直了“我听我大哥说,实践考试只怕要无限期的暂停了”
“暂停”安屿和卢晟瞬间也有劲儿了,好奇之心给予他们无穷力量,“这是咋说的快快跟我们讲讲”
盛苑嘿笑着“据说啊,这次参加实践考试的郎君和当地乡民起了冲突,好像闹得挺大,似乎都惊动了驻地兵营。哼哼,这项为了制约女郎参加乡试的举措,却因为那些郎君的冒失被迫停止,啧啧,不能不说,很有些讽刺啊”
“好吧,停考是好事儿,不过苑姐儿,就没有更具体些的情报”安屿觉得听着不过瘾,恨不能让盛苑描述能更细致些。
“哎呀,不要着急啊,且听慢慢说来”盛苑立刻绘声绘色的将她哥哥说的情形复述出来。
其实事情特别简单,就是当地乡民不舍得劳力,都将社学当成看儿所,没有劳动力的孩子倒是积极往哪里放,可是一旦能帮家里干些活了,那些孩子就都让家里以各种理由按住,不许他们再去社学。
用那里的村长和里正的话说,社学只要留下有资质的孩子就好,至于没有天赋的孩子,与其以后学不出来,还不若好好干活,说不得将来能成个种田好手。哪怕是送出去当学徒学艺,到底也是一门手艺。总好过以后文不成武不就,反而没有了生存能力,还影响家里的农活。
他们对让所有的孩童都去读书尚不支持,更不要说让女郎进社学了。
而他们的反对的理由也朴质愚昧的可笑。
原因就是他们不想培养别人的儿媳。
“那帮师兄动手怎么不再狠些”盛苑觉得那帮参考学子只是带队将那些乡村儿童收归朝廷所有的做派还是太斯文了些。
对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乡民,唯有让他们吃些苦头,才能激发出他们真正的淳朴。
“大概是当地的世家豪绅不想配合吧。”卢晟见安屿一个劲儿附和着盛苑,说到了最后,竟然恨不能动用兵力去围剿了,顿时有些无奈,只能换个角度提出问题。
“他们他们有这勇气”安屿撇了撇嘴,“更何况,自科举开始以来,官位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还真不一定。”盛苑倒是听进去了,很是认可卢晟这个说法。
“就像哥哥说的,自从土地隐匿问题用上重典,世家豪绅对待同乡村民也婉转很多,要想归拢土地使用权,周围就要安定。可若是周围的郎君女郎都奔着科考走了,只怕那些土地他们握着也不踏实。”
盛苑在洛安州跟哥哥和姜先生学习的时候,看过太多实例。
因此,她太了解那些世家豪绅是什么东西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可以以防万一,哪怕干的事儿损人不利己也不要紧。
“可惜啊我之前还想了好多治学办法呢”盛苑和安屿一起骂了一会儿那些世家豪绅之后,又不免遗憾的咂咂嘴,“要是咱们三个过去,指定能让社学学生满员”
盛苑叹了口气,安屿立刻捧场,似有其事的点点头“劝学、劝学,重在劝啊我想了很多可以让他们听劝的办法,结果却无用武之地,果然可叹啊”
看着这俩人表演的卢晟“”
他时常因为自己略微正常一些,而和这俩好友格格不入。
“少考好过多考,这样的实践考试,只是给参考的女郎设置的难题,对乡试成绩没有任何作用,既然有人做好事儿帮咱们省了,咱们只管高兴就是。”卢晟为了免去不忍,索性不让安屿和盛苑细讲他俩各自的安排了。
他们不提这些了,三辅岑闽舟却在府里对着几个嫡孙怒吼。
“让你们参加实践考试前,老夫是怎么跟你们交代的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哪个告诉你们要取得佳绩”
岑闽舟没想到,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小女儿好容易不在眼前跳了,府里的孙子们竟然又给他送惊喜了
“你们竟然想出把乡民孩子集体抱走的主意”即使坐在府里,岑闽舟想到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想要暴走。
家里九个孙子五个参考,结果全军覆没
他岑家儿孙能参加乡试的竟然只剩下那个不肖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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