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云宽不知她越想越气,还跟那儿摆长辈的款儿,教育她“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劝你这小童莫要过于随心任性,事情已到这般地步,你胡闹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将错就错,与你姐姐也是个好的归处”
“啊呸”盛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果然老祖宗说得对,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儿子是个大狗东西,你是个老狗东西你竟然这样说我姐姐我、我、我”
盛苑把对方骂的差点儿气摔下马,自己也气得团团转,推开安屿和卢晟,挥着软鞭朝已经累的不想动弹的云雕又是几鞭子。
“护住二少爷”云宽带来的管事以为盛苑要下狠手,登时高呼救人。
安屿和卢晟见此,一人一根木棍挡在前面。
成栋等人更是忙将云雕的人打晕,奔至他二人面前。
双方人马对峙,眼瞅混战一触即发。
楼上的郑三娘看得心有余悸“幸好蒽姐儿被你打晕了,要不然”
她话说一半,忽感阵风掠过,待仔细看去,却赫然发现,她说话的对象翻窗而出,只几个纵身就轻跃至了楼下,挡在卢晟前面。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怎这样不让人省心呢”
郑三娘急得直跺脚,一边儿紧张的盯着昏睡的盛蒽,一边儿关切看向楼下。
“啊”
看客们的惊呼声和吸气声骤响,郑三娘同对峙双方一起抬眼看去。
就见飞梭如影的鞭子,飞来舞去,将一条条绸缎扯碎扬起,顷刻间又将它们们抽成了芦絮似的碎片。
待那残影消散,片片碎绸落地,就见一个衣不蔽体、精肉外露的男子捂着脑袋满地打滚儿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云宽见此,目眦欲裂
激动和痛恨两种情绪瞬间生成,形成了他身体里的冰火两重气
那能刹成冰的寒气朝着四肢推开,而那能灼伤人的热浪则一重又一重的从心里往头顶上冒
霎那间,名为理智的弦,“叭儿”一声,断了。
“竖子尔敢”云宽咆哮着拔剑欲冲。
“拦住他”成栋忙喊同伴组成人墙挡在安屿三人面前,同时高举起太子府腰牌,爆喝,“天子脚下,敢现兵器”
“刁童卑劣,辱我长子必要严惩,方解恨意便是太子亲临,吾亦不退”
云宽眼眸泛着冷光,那冷到极点的视线里,翻滚着恨意和狠毒。
“啊呸”盛苑直直的对上他的视线却浑然不惧,反而噔噔噔朝对方跑了过去。
要不是成栋眼疾手快,一边喊着“冒犯您了”,一边一把将她揪到身后,她可能就要跑人家面前去了。
饶是这样,她还是把脑袋从成栋身后探出来“先撩者贱懂不懂你们肮脏的算计声,奴儿罕那儿都能听到可要点儿脸吧”
成栋见云二爷刚回笼的理智又要炸笼,赶紧一把将盛苑的小脑袋推回去。
可不想,这女郎的脑袋又从他另一侧胳膊旁探了出来“怎么着,只许你们云氏放火,不许旁人点灯回家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以为诬陷我姐姐的名节,就能让她下嫁你家
既然这么想扒着我家不放,干脆你把你儿子送给我做仆妾吧反正你儿子不着寸缕,名节早就没了”
“府卫,还不给我将这个劣童拿下”云宽气得眼睛发红,挥舞着长剑让人围攻。
“贵人当前,尔等有几个九族可以担承”成栋等人拔剑对峙,扬声喝问。
卢元娘发现云家护卫动作一滞,登时高声重复“贵人当前,尔等有几个九族可以担承”
卢家护卫见自家女郎如此,亦跟着再次重复。
数次高呼,让成栋和手下看出云家护卫的惧意,也跟着挥舞武器,高声重复。
在这一遍一遍重复喝问声中,刚刚还想往前冲的云家护卫,不自觉的步步倒退。
“这位先生”云宽的管事见情势不对,忙不迭上前,站在他家二爷马前,对成栋拱手,“不管谁是谁非,而今这小女郎已经出气,可怜我家小爷还受侮辱于前若是想要休战,还请将我家小爷还来,而后我们各自离开,如何”
“甭想”不等盛苑反对,安屿就不乐意了,“说是去顺天府就不能去旁处还有,你们家的这位小爷怎么就受辱了他里裤还在呢不过是露了膀子和小腿,连膝盖都没露出来,怎么就丢人了”
“屿哥儿”盛苑见他这样说,气嘟嘟和他分辨,“他就是名节出问题了就是当不成人了”
“苑姐儿,你不要任性。你心里有气谁不晓得,蒽姐姐的委屈,咱们到顺天府去帮她讨回来”卢晟摇晃她胳膊劝。
安屿也忙点头“就是你也不瞧瞧,那家伙多腌臜你怎好让他在眼前晃还当妾当奴仆都嫌恶心的慌”
“哼”盛苑刚想回头看云雕,眼睛就让安屿和卢晟给遮住了。
“你少看些吧,当心长针眼”
他们仨旁若无人的话,听得云宽心血翻腾,只觉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府卫听令且给吾将这劣童拿下若敢退缩半步,一家老小甭想好过”云宽怒冲冲的一勒缰绳,骏马扬蹄而立,眼见便要前冲。
“二爷”
这厢,云家管事见势不好,忙喊出声
那厢,成栋等人列成阵势准备迎战
外围看客见情形不对推搡着又往后退
却不想,混战触发的刹那,一柄弩箭直击云宽马匹
那时那刻
准备冲入人群,捉劣童、救长子的云宽,哀叫一声,竟和马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京城地界,谁敢行凶巡城队还不将他们拿下”
一声高喝自数丈外传来,众人循声一瞧,只见一个俊朗文臣带着巡城司的队伍骑马而至。
他一马当先,左手扯缰右手持弩,朗朗喝声高亢洪亮。
“爹”盛苑看着来人,惊喜的跳起脚来。
登时顾不得其他,她拽着两个小伙伴,欣喜的跑过去,围着她爹询问“您怎么跟巡城司的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