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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预备翻车的六六天
    超级士兵计划,一个很多年没有再被提及,但也并不是秘密的东西。

    因为美国队长。

    很多人都知道,成为美国队长之前,史蒂夫罗杰斯非但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更甚者是身材矮小身体虚弱的“废物”。他最终能够拥有那般身体素质,就是因为所谓的“超级士兵计划”。

    可惜的是,因为主持计划的博士被暗杀,“超级士兵血清”成了被彻底埋葬的秘密,这个世界上最终有且仅有一个超级士兵,那就是史蒂夫罗杰斯。

    有些人认为史蒂夫能够取得胜利完全是因为他得到了超级士兵的血清,不管是谁,只要获得血清都能取得成功。同时,他们还认为,只要能够掌握超级士兵的血清,那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美国队长”。也是因为美国队长这个“成功品”已经展现在他们面前了,所以这些人一直对“超级士兵计划”念念不忘,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想方设法复刻出“超级士兵血清”。

    说的就是九头蛇。

    九头蛇那群成员一个个好像都被洗脑了,真的愿意为了他们设想中的未来付出一切。尤利西斯在突袭战队的时候,不少任务都跟九头蛇相关。

    他见识过九头蛇们对“超级士兵计划”的执着。

    每捣毁一个窝点,总能获得相关的信息。他们不旦对试验品狠,对自己也狠,尤利西斯甚至遇到过好几个直接改造自己的。

    但这已经是七十年前的事。

    战争早已结束,九头蛇也早就被遗留在过往的岁月里。在如今各种超人类兴起的前提下,尤利西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再一次看到“超级士兵计划”。

    怎么会呢

    现在是和平年代,根本不需要士兵。

    但想想“造神计划”,卢瑟这群人脑回路可能不太正常,再复刻一个“超级士兵计划”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话是这么说,但尤利西斯心里并不平静。

    他站在原地盯着那些文件,脑海中翻涌着过往的回忆。或许是因为他发呆的时间有一点点长,尤利西斯才刚反应过来想伸手取文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少年有了想法。他一把推开挡路的桌子,厚重的桌子就像玩具一样被推了老远,直接空出通道,然后邀功一样地冲尤利西斯微笑。

    尤利西斯“”

    他有点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冲少年轻声道谢,然后慢慢伸手,在少年那头柔软的黑色短发上轻轻碰了碰。

    少年被这种触摸的感觉惊到了,脖子一缩,眼睛瞪得圆滚滚,直白地去盯尤利西斯的手掌。

    他反应了半秒,在尤利西斯把手收回去前,又把脑袋凑过去,主动蹭了蹭。

    尤利西斯好容易才忍住没再伸手摸一把。他敛目,到底收拾好心情,迈进了那个窟窿。

    这里放着五台机器。每个中间隔着段距离,但除了刚刚那张桌子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尤利西斯沉默地走到最外头那台那里,看着它凝起霜花的可视窗,用袖子擦了擦。

    空的。

    悬起来的心蓦地安稳了点。

    他深呼吸,看向余下几台,再一次迈动脚步。

    第二台也是空的,第三台还是,连第四台都是。

    终于,尤利西斯站到了第五台前面。

    疑似有心灵感应能力的少年说过这里有人,证明这儿至少会有一个人。前四台机器都是空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在这第五台里。

    尤利西斯左边的袖子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寒意。他屏住呼吸,抓起右边的袖子,又一次在可视窗那儿擦拭。

    这一回可以看到,里面确实有人。

    机器不知道运转了多久,窗口

    上冻着霜花,只能朦朦胧胧看见里面的人影,能看见棕色的半长发丝,看到有人在里面安静地沉睡,别的看不清楚。

    用以维生的机器看起来大同小异,但具体分类和使用区别很大。尤利西斯当时敢打开少年的机器是因为他见过同类型的,但在这儿的机器是他从未见过的。它像是一台冷冻装置,似乎想要把人定格在某个瞬间。

    尤利西斯绕着机器走了一圈,对着那堆按键的操作台手足无措。

    他又一次点点手环,可惜托尼的黑科技还是在休眠,没办法与外界联络。

    他只好去堆着文件的桌子上翻找,试图现场学习怎么操作。

    倒是他前脚走到桌子那儿,少年后脚就取代了他之前的工作,用贴在皮肤上的袖子擦拭着可视窗上的霜。

    尤利西斯张嘴想要喊他,但是声音还没来得及传递,就断在喉咙里。

    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

    尤利西斯虽然把少年带出来了,但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或者资格赋予他名字。

    他看向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喊他

    “嘿。”

    少年顺着声音望过来,眼中依旧一片单纯诚挚。

    尤利西斯嘴角翘了翘,轻声道

    “暂时先叫你肯特吧。”

    那个属于他记忆起始,柔软温馨,给予他人生起始点的家,那个会接纳克拉克,接纳尤利西斯,也一定会接纳他的,家。

    他知道。

    尤利西斯认真地说

    “肯特很好你也会是一个很好的肯特。”

    肯特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肯特暂且是个未知数,但肯特绝对是个聪明无比的肯特。

    尤利西斯才刚把桌面上每一份文件的名字扫过一遍,那台原本还算安静运转的机器突然就被启动了。肯特少年擎着那条在可视窗上反复擦拭过的胳膊,后退几步,又小跑着站到尤利西斯身边。

    他再次握住尤利西斯的手,把人往机器那边牵。

    这是一台功能不一样的机器。

    它之前只有自动运转的微微声响,似乎是在维持某个平稳的阶段;但现在的它开始变化,似乎要开启下一个未知阶段。机器旁原本让人感到阴凉的温度开始上窜,原本残留在机器外壳的霜开始融化,最后蒸腾出薄薄的水雾,又化作水珠,依旧在外壳上密密麻麻地攀附。

    尤利西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肯特少年已经兴致勃勃地再次上手。

    他的衣服材料是特制的,可能是防水,蹭在可视窗上把那儿搞得一塌糊涂。尤利西斯只好也向前迈了一步,牵着肯特少年的手做好随时撤离准备的同时,也帮忙擦拭。

    他的衣服吸水力强得很,三两下就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隔着水渍,他看到了一个沉睡的人。

    那也是个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人,棕发微长,已经盖过耳朵,贴在脸颊两侧,自然下垂;他脸色苍白,白得就像沉静的冰,虽然是才沉睡,神情却一点都不安详;他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凝着冰霜;他穿着一身和少年肯特类似的白色贴身衣服,领口有着小小的九头蛇标志,左边的臂管因为没有“内芯”,空荡荡的。

    尤利西斯的视线落在那张双眸紧闭的脸上。

    他愣愣地看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熟悉这张脸。

    他们从前经常一起笑闹,一起训练,又一起出任务;他们称兄道弟,还热衷于叫对方的外号。

    他叫他猫仔,他叫他鹿仔。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们最后一次说再见的时候,彼此都还没成年。尤利西斯在西伯利亚的风雪中等待死亡的到来,听着对方用哭腔叫他的名字,直到

    再也听不清。

    他们都把那一次当做永别。

    可就像尤利西斯见到成年杰森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少年时分离的杰森一样,尤利西斯几乎也是瞬间就认了出来。

    是巴基。

    是尤利珍视的朋友。

    是按照历史记载,和美国队长史蒂文罗杰斯在执行最后一个任务的时候,因坠机被认定死亡的士兵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尤利西斯愣在原地,理智没办法将眼前的一切完美传递进脑海。

    他有好几个理由告诉自己巴基已经死亡,可他没有一个解释能让他理清楚,为什么会在这儿见到巴基。

    是巴基

    是真正的巴基

    他还活着可、可是,这是什么情况

    尤利西斯僵在那儿,大脑空白,麻木从胸口向四肢蔓延。他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呆呆、呆呆地盯住可视窗中的那张脸,看着眼睫上的霜白融化,成为水珠坠落;看着他脸上的冰白一点点褪去,染上一丝人类该有的血色,从冰冻的塑像一点点在人间苏醒。

    他呆呆傻傻地看着,就连腕上的手环突然开始震动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无声的震动循环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不再耐烦。

    托尼顾不上答应过的“不随意打开”,他直接接通,嗓音低哑,透着股阴森

    “你在哪儿呢”

    尤利西斯听见了托尼的声音,肯特少年也听见了,他都好奇地擎起尤利西斯的手去轻轻触碰他手腕,但尤利西斯没有任何反应。

    机器的运转已经到达限度。

    他还是呆呆地,看着热腾的水汽被排出,盖子缓缓打开,里面沉睡许久的影子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手指轻轻动了动。

    托尼的声音还在发散

    “我知道你还在制药公司该死的,我就知道不能放任你自己行动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他身边隐隐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声,说的好像是什么“安静”,但是这声本该存在于通讯器那头的“安静”,却在靠近这间房间的地方被捕捉到了。

    肯特少年登时站到了尤利西斯面前,试图把人比自己还高个尖尖的人完完全全挡在自己身后。而他们前面,那扇属于实验室的正门外,传来了“滴”的刷卡声。

    “可以确定是这里,”微哑的女声道,“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明白了。”

    “ca你难道是在紧张”

    “斯塔克”

    少年肯特把尤利西斯往角落推了推,僵硬的家伙踉跄着被推了两步,还没离开机器多远,大门在这个瞬间被推开。

    昏暗的房间,看得清门口投进的影子。

    世界蓦地陷入寂静。

    全副武装的托尼是最先打破寂静的那个人。他哈了一声,目光落在尤利西斯那张魂不守舍的脸上“找到你了。”

    身穿制服手持盾牌的男人愣在原地。

    他看向还在掉线中的尤利西斯,声音迟疑

    “尤利”

    尤利西斯没出声。

    他还在盯着开启的机器。

    那里的人,终于醒来。

    沉睡许久的人用仅剩的那只手扶住边缘,缓缓坐直身体。

    他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左臂,没能注意不远处有人,只是看向有光的通道,仿若自言自语

    “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