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丹入口即化,化作一道强悍霸道,而又绵绵不绝的药力,朝着丹田处冲击而去。
魏大武面色微微一变,毫不迟疑运转起逍遥诀来,引导着药力往周身各处游走。
“啊”
药力霸道的冲击着经脉,让魏大武疼得浑身直颤,忍不住痛呼出声。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药力在经脉中游走,拓宽脉络的同时,不断将体内杂质冲刷出来。
魏大武疼得冷汗直冒,随着汗水一齐排出的,是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
这些污垢臭不可闻,与汗水混合在一起,黏糊糊的。
这一过程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直到这颗筑基丹药力被消耗一空,才停下来。
魏大武皱眉闭息,用了好几个净尘术,都没能将身上污垢洗净,起身打了几桶水,才将周身脏污清洗干净。
他着实没想到,体内杂质竟会有如此之多。
或许是他平日修行之时,服用丹药较多的缘故。
魏大武眼中闪过庆幸之色,看来他准备了三枚筑基丹,的确是明确之举。
洗去身上污垢后,他再次回到房中继续打坐。
经过一颗筑基丹的冲刷洗濯,他能感受到,那横亘于筑基前的屏障,变得薄弱了许多,不再如之前一般深厚。
魏大武信心大增,调息之后,再次服下了一枚筑基丹。
筑基丹入口,化作强悍而霸道的药力冲入丹田之中,随着功法的运转,顺着经脉朝四肢百骸流去。
少量污垢随着汗水一齐排出体外,更多的药力溶于了骨肉之中,不断改善着体质。
魏大武沉心静气,不断的吸取筑基丹的药力,为冲击筑基之境做准备。
三日后,第二枚筑基丹的药力终于被吸收殆尽。
他的修为自练气九层圆满,跃至半步筑基。
魏大武睁开眼,其内有精芒闪过。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便能抵达真正的筑基境界。
阻挡在筑基前面的那层屏障,已经极为薄弱,似乎随时都能冲破。
魏大武处理完周身污垢,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后,没多犹豫的服下了最后一枚筑基丹,轻车熟路的引导着药力向丹田而去。
“咔嚓。”
似有隐约的声音响起,薄薄的屏障被瞬间冲裂,丹田中浓到化不开的灵雾不断凝聚,最终化作泛着淡金光泽的灵液。
与此同时,大量灵气朝着魏大武打坐之处涌来,通过聚灵阵不断被他吸收入体内,转化成更多的灵液。
一部分灵液进入元神之中,催生出一抹初生神识。
便在这缕神识出现的一瞬间,魏大武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与神识一同生出的,是心魔。
而且这心魔,比神识强大了许多,一下子就占了上风。
“汝为何修道”
魏大武壮着胆子回应,“自然是为长生了。”
“长生何其艰难,便是证道金丹,也不过五百寿元。倒不如入魔,随随便便就能活个千万年。”
魏大武有一瞬间的意动,但很快恢复了理智,知道这心魔不过是在引诱他罢了。
“我不入魔。”
“可以你资质,便是筑基顶多能得个六品道台,远不如那许春娘,枉你还是双灵根呢,真是废物。”
魏大武额角青筋冒起,“假以时日,我必胜她我一进门便是内门弟子,又拜入金丹门下,她拿什么和我比。”
“可她如今并不输与你,反倒是你,不过筑基而已,心魔便已如此深重,哈哈,你可曾记得刚进入逍遥宗时的初心”
魏大武眼中露出恍惚之色,那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了。
他资质过人,一入宗门便被金丹长老收为弟子,风光无限。
不管走到哪里,迎接他的都是羡慕的眼神和恭维的声音。
没多久,魏大武便迷失了自我,虽然性子还算沉稳,但心底已经自命不凡。
面对许春娘一个外门弟子时,他更是优越感十足,认定她与自己已经是云泥之别。
可除了灵根资质外,说到底,他不过是魏家村里一个山野小子罢了,无甚特别之处。
魏大武眼中恍惚更多,修道近三十年,离家便有三十年。
刚入逍遥宗时,他还时不时会想念家人,可随着时间推移,记忆中的几张面容,逐渐变得模糊。
他锁紧眉头,努力回想父母的样貌,却如云遮雾罩,怎么也拼凑不出。
魏大武生出恐慌之感,如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
他深深吸气,强压恐慌之感,“忘却了又如何,反正修道需斩断凡缘,忘了个干净也好。”
便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那缕初生神识再也抵抗不住,被心魔所侵蚀。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侵蚀神识之后,心魔愈发壮大,竟朝着元神噬去。
与此同时,丹田之中的淡金液体,倏然转黑。
“啊”
魏大武七窍渗出血迹,惨叫出声,“住手、快住手”
然而,心魔却无孔不入,侵蚀速度更快了,丹田中的淡金液体,更是全数化作黑色。
临死前他才明白,这心魔,不过是他心底的不甘罢了。
得知魏大武用了三枚筑基丹,最后仍筑基失败身死道消,谢莲一下子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
这场豪赌,她终究是输了。
对于魏大武筑基失败的消息,许春娘并不知情。
这段时间,她每日呆在主峰,除了精研御剑术之外,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听课,过得十分充实。
练功场上,许春娘驾御着青纹鼎,灵活的闪避着攻击。
不管顾元安从哪个方向突然袭击,她都能轻易闪过。
一旁不远处,立于飞剑之上的霍春燕看到这一幕,十分羡慕。
她连飞剑都控得不稳,许师姐驾御鼎器,竟能如此轻易。
两人一前一后的落下,顾元安微一颔首,“从明日起,你便不必来了,我已没什么能教你的。”
许春娘身子微顿,朝着顾元安深深一礼。
“多谢师兄教诲。”
原本在她学会御剑术之后,顾师兄便可以撒手不管的,可他却执意教导更多。
这份恩情,许春娘不敢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