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
穿着女式侍者服的明雅站在庭院的盆栽绿植后,盯着主卧眼神幽幽。
明祈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那我就给你送一个男人好了
还有宋南飞程鸿钧要是和明祈上床了,他肯定也会很难受吧
她要让他也尝尝这种被背叛的滋味。
她得不到南飞哥哥,南飞哥哥也别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明雅露出无言的笑,天真又无邪。
明祈,我这可是帮你啊。
明雅盯着房门,扣紧了手上的绿植,一点一点捏碎掰断。
渐渐,她脸上的笑容扭曲,眼底情绪狰狞。
“明雅”
寂静的庭院内,有人急匆匆赶过来。
明雅回头一撇,然后朝她笑,邀功似的∶“柳柳你看,我把程鸿钧送给明祈了看我做得不错吧”
她虽笑着,可眼底的癫狂却生生逼停了匆忙赶来的许柳。
许柳看向紧锁的门口,脸色骤变
她上前捏紧明雅的手,慌乱道∶“你知不知道,许嫣死了”
“她连许嫣都能说弄死就弄死,你现在得罪了她,还活得下去吗”
“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还有我这个怂恿者明祈有手段”
许柳六神无主,语无伦次。
而明雅脸上始终笑容灿烂,压根不在意似的∶“许嫣是谁”
许柳忽地顿住,她盯着明雅的笑。
明雅和明祈是嫡亲的堂姐妹,明雅虽比不上明祈容色倾城,可五官总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她现在受了刺激,无意间笑起来就连眉眼都有那么几分神似明祈。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主意猛然在脑海中成型。
许柳骤然捏紧明祈的手
“明雅,跟我去帝都”
她死死盯着明雅的表情,呼吸急促一下∶“相信我,跟我走我会古埙我可以教你古埙只要你入了那位的眼”
明雅挥开她的手,脸上笑着,却说∶“不去,没兴趣。”
“柳柳,你忘了吗,我要留在这里对付明祈啊她毁了我拥有的一切,不是你怂恿我对付她的吗”
她笑意单纯,笑意却不达眼底。
“只要你被那位大人选中”许柳再次伸手紧攥她的手腕,和她对视,神色郑重又紧绷∶“明祈又算什么,你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分分钟解决掉她。那个人在帝都权势极大,只要你所有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怕明雅还不心动,许柳再下一剂猛药∶“明祈当上家主那么风光,你不想看她跌下来吗你不想看她受挫最后一无所有的狼狈模样吗你那么多屈辱,都是她给你的,你不想报仇吗只要你跟我去帝都,你就能报仇一雪前耻”
明雅脸上的笑落下一点,她看着许柳循循诱导的模样,好半晌才轻吐∶“好。”
许柳眼睛一亮∶“快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去帝都,一定不能让明祈察觉”
最终,庭院外恢复寂静,站在外面的两个人消失无踪。
房间内。
明祈的目光瞥向门口,继而了然。
她问道∶“你有没有事”
没有人应答。
明祈微微蹙起眉,从她这里看门口只能看见一片不见底的昏暗。
她索性抬手,打开了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洒下,房间内总算明亮了些许。
明祈回过头,“程鸿钧”
她话才落,那人已经走了过来。
明祈发现了他的异常。
程鸿钧脸上通红,就连眼底都浮现出隐隐的血丝。他步伐不稳,走路间还有些踉跄,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了,垂下的手也在剧烈的颤抖着,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明祈眉头皱得更深,确定说道∶“你被下药了。”
“嗯”
程鸿钧迷迷瞪瞪,循着本能走了过来。
他在床边停下,低头看坐在床上的少女。
大概还是骨子弱,已经四月了,少女还穿着长袖的睡衣。
只有锁骨处若隐若现,精致得宛如陶瓷。
“明祈。”
他忽喊,声音却沙哑得过分。
明祈抬头看他∶“嗯。”
门外似有异动,明祈下意识向门口看去。
房门紧缩,什么都瞧不见,明祈的目光却一瞬间变得幽深,盯着门口放在被单上的手指习惯性敲击两下。
“看来,又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但显然要先处理眼前的麻烦。
“程鸿钧,你在鹤山的亲信电话多少,我先帮你联络”
她忽地停住。
床侧,高大的男人蹲了下来,趴在床前,死死盯着她搭在被单上有一下没一下点着的指尖。
在那里,一颗红色小痣若隐若现,在昏黄的夜灯下也不甚清晰。
明祈低下头,和男人迷蒙的视线对上。
他很痛苦。
从他额角的汗滴到皱紧的眉头,无不在述说这样一个事实。
他在忍耐。
程鸿钧蹲在床前,以近乎仰望的姿势看着她,手上攥紧床单,眉头锁死,目光挣扎。
他知道今天的自己格外不正常。
经过酒精催化的情绪混合着被下药后奔涌的欲望,将他的理智摧残的几剩于无。
但他一向冷静警醒,被下药了也勉强保持该有的冷静。
前提是不碰见明祈。
她仿佛是最厉害的催化剂,将他脑子里仅剩的那点克制都彻底摧毁了。
少女在月光下不断张合的双唇,那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那从一开始就被他关注着的红色小痣都让他的清醒克制寸寸崩溃
不能别不可以
程鸿钧,一旦你控制不住自己,从此以后你就彻底完了
明祈垂眸看着,将他的克制挣扎看在眼里。
她道∶“程鸿钧,清醒点。”
极清淡的一声,却如当头棒喝
程鸿钧迷蒙的灵台如被狂风清理席卷,瞬间清明不已
程鸿钧捏紧了床单,手上青筋毕露
他低喘了两声。
“谢谢。”
声音嘶哑如沙,充满克制到极点后的惫倦。
明祈看着他,建议道∶“你现在离开”
“哐当”
大门骤然被人大力踹开
深沉的月色勾勒出来人的轮廓。
那人背对着月光,高大的身影半拢在黑暗里,玄色锦袍融于夜色,神情模糊。
“殿下。”
来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