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寒潮侵袭塔北,温度骤降。
明祈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一向比她早的明煜却迟到了。
看到餐桌前的她,明煜步伐一僵“姐姐。”
“嗯。”明祈一边应着一边处理着手机里的讯息。
昨晚剧组在酒吧里聚会,还是明决敏锐发现了楼下的动静。
明祈在二楼看见明煜后又遇到了执法人员,情况紧急之下连招呼都没打,只在路上给徐敬打了个电话就走了。
现在一翻手机才发现不少人都发了消息过来询问关切。
明祈没抬头看他,明煜眼眸垂了下来,掩住了失落的情绪。
他轻轻的走到餐桌边落座,下人照旧给他端来热牛奶和其它吃食。
他乖乖喝着,喝完又看向明祈她还是没看他。
昨晚从警局回来后,明祈只是简单的喊了医生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她没有和他说太多话,也没有像平日一样摸他的头。甚至,她根本没有过问他酒吧里他异于平日的狠厉和残忍。
她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装乖很虚伪吗
她是不是已经厌恶他在排斥他了
她会不会抛弃他,再也不会喊他“煜煜”了
她
明煜在惶恐忧惧,他不安到全身冷颤牙齿发抖。
回来之后,他躺在卧室里看着窗外,像丢了灵魂的提线木偶,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不想被抛弃
他想要明祈摸着他的头喊“煜煜”,想要她一直关心自己的身体生活,想要她包容又温柔的看着他,想要听她夸他优秀懂事,想要很多很多。
这是他的姐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姐姐。
谁都别想抢走。
但是
如果是她不想要他了呢
明煜睫毛颤了下,放下杯子轻声说“姐姐,我准备明天就去帝都参赛。”
“嗯”
明祈从手机里抬头。
明煜拿杯子的手一紧。
他手上还有昨天打人时留下来的伤痕,即使擦了药膏关节处也还是一片淤青,落在白皙上触目惊心。
“不是下个星期才去吗”明祈问,目光盈盈无波。
明煜垂下眼睫“想早点过去接受训练。”
“这样”明祈点点头,思忖着,徐敬刚通知了剧组所有人要在年底杀青,照这个进度后期大概会比较繁忙,变动也频繁。
这时候明祈肯定是离不开的。
于是她只能略带歉意的说“我后面的工作”
话落一半,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
“大大小姐,家主请你去一趟主楼”
来人瞅了眼旁边的明煜“还有小小少爷。”
“他是明家人,我儿子难道不是”
还没进大堂,一个暴躁的浑厚男声就传了出来。
大堂内除了明康时和汪菁,还站着几个中年男女。
“好热闹啊。”明祈勾着唇闲情逸致的感叹了一句。
明煜和明决在她旁边随着进去。
大堂内的人都看了过来。
看到明煜,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难看的质问“你就是明煜”
“就是你打得我儿子住进医院到现在都人事不省的”
明煜看向明祈,见她没反应,才上前“是我。”
中年男人,也就是明海瞬间扑了过来“好大的胆子谁准你动我儿子”
他凌厉的动作被人截在了半路,明决上前两手翻转一下子缚住了他。
明海挣扎了几下,明决的力道却很大,他动弹不得,登时又怒又羞,吼道∶“你放手”
明决冷着一张脸,没动。
明祈看着他,“这位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明海侧头怒视她“你就是那个残疾”
“啊”
明决面无表情的压着他的肩膀往下折,明海瞬间痛得叫出声。
明祈看他“好好说话,懂”
明海扭曲着脸直点头,强烈的疼痛冲淡了他眼中的愤怒怨恨,让他的大脑稍稍清醒下来。
明决这才放开他。
看了整个全程的明康时等人瞠目结舌。
“好了,怎么称呼”明祈看他。
明海揉着胳膊哼一声“我是你同族叔父”
明祈懂了,一个血缘上相对亲近的旁系。
她从善如流“所以叔父今天过来是想做什么”
“还不够明白吗”明海险些跳起来,又碍于明决缩小了音量。
他怒火中烧“这小兔崽子伤了我儿子,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他赔命”
明康时轻咳一声,也说“小祈啊,明锋是你叔父唯一的儿子,现在被打得还在医院急救,你叔父生气也是正常的,你体谅体谅。”
明祈没说话。
明康时又说“这个明煜,他如此乖张狠厉,就因为别人说了两句闲言碎语就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可见用心之狠毒不留情面。”
听到这话,一直没有表情的明煜倏地握紧了拳。
他站在那里垂着头,像被人污蔑的小羔羊,委屈又温顺。
如果不是明锋还躺在医院,或许所有人都要被他这副皮相给蛊惑住了。
明海也说“才这么小下手就这么狠,以后长大了还了得不如趁他还小永绝后患”
这话透出的意思阴森恶毒,明祈登时冷了脸“明煜是我嫡系的子孙,如何处置恐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明海脸色难看起来。
他虽然是旁系,但因为这一脉嫡系子嗣稀薄,明康时又是个没用的,因此在明家还是有相当的话语权。
现在明祈说他不够格,简直就是赤裸裸打他脸
“咳咳咳”明康时坐在座位上假装咳嗽两声,掩住笑意,第一次看明祈顺眼了。
这个明海仗着手上有点股份手下就经常当众驳回他的意见,让他丢了脸面,现在总算也尝到被人羞辱的滋味了吧
明海脱口而出“一个都不知道血缘的私生子,也配入嫡系一脉”
血缘是明海心中的隐痛。
他自觉自己能力比明康时强的多,结果就因为这该死的旁系身份,一直落他一头
明祈轻笑∶“这位叔父,嫡系中我这一脉,我父母已经逝世,唯我一人。”
“我说他是,他就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