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坠入噩梦煦阳湾精神疗养中心。
你是一位刚刚入职煦阳湾精神疗养中心的实习医生,煦阳湾精神疗养中心风景优美,空气怡人,医师认真负责,医术高超,是治疗精神病人的绝佳场所。
噩梦分级
噩梦驱散度
你将在完成后从噩梦中苏醒。
谢情睁开双眼,他闻见了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听到不息的浪潮声,柔风和和煦的阳光一起亲吻着他的脸,车窗外是蔚蓝的大海,白色的巨大建筑矗立在悬崖边,阳光照在如同教堂般的尖顶上,靠近悬崖的地方是一片被花包裹的墓园。
“你醒了”前座有人回过头对他说话。
谢情眼睛略微睁大了一点,脸熟的长相,却已经和印象中完全不同。
前座的人是林小红,在养生温泉酒店里曾经见过的林小红。她的年龄大概增加了十岁左右,和当初孱弱纤细的形象不同,如今的她像个亚马逊女战士,脸颊上有伤疤和风霜,笑起来也没有了羞怯畏缩的感觉,变得大方爽朗。
“当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你,不过我们运气真不好,居然在s级副本里重逢。”林小红看着他,眼角有些岁月带来的鱼尾纹。
她说到这里,微笑变得更大了一些“我现在到底该叫你哥哥还是弟弟。”
谢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你该叫我儿子。
这个林小红头上显示的名字是林小红1,是某个时空的他的母亲。他真正的母亲在经历谢氏进化前就已经死亡了。
“好耶老婆的直播又开始了”
“嗯林红”
“等等,这不是老婆上个副本的妈吗”
“又不是真妈,只是系统安排他们担任nc吧。不过还是挺有意思的哈,虽然知道噩梦里的时空和现实不一致,但每次都会让我觉得很神奇。”
“这次的噩梦怎么没有直接显示分级,有朋友看过这个噩梦吗”
“没有。”
“我也没有。”
“诶难道和上个噩梦一样是新上线的副本”
“新副本也挺好的,可以跟随老婆一起探索。”
“你们觉不觉得屏幕里阳光灿烂的,反而更吓人”
“不是新副本,我看过这个副本,不过嘛,呵呵。”
“要说就说,不要吊人胃口,缺不缺德啊”
“求大佬讲讲。”
“这个副本就和养生温泉酒店一样,人死得特别快,所以我也就看过开头,以我的经验来看,最危险的就是被安排去给特殊病区送饭的,基本上进去就是全灭。”
“不知道老婆能不能顺利过s级副本,好担心。”
谢情打量着车上的乘客,看起来并不全是玩家,一个同排座位的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看起来并不是玩家,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她注意到谢情的目光后,警惕地朝谢情看过来,随之惊艳地睁大了眼,但很快就收回目光,强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闭上眼睛假寐。
大巴很快停在崖顶的精神病院门前,谢情仰头看着异常高的大理石门拱,道“把精神病院建在这儿,难道是为了方便抛尸”
林小红哈哈大笑,用力在谢情身上拍了一下“你真幽默。”
谢情摸了摸被打得生痛的肩胛,上个副本的身体结实矫健好用,差点忘记自己原本是个谢氏症末期病人了。
林小红可能不知道
,她刚刚要是再大力一点,就能打断他那与肉身力量不匹配的孱弱骨头。
谢情稍微等了一会儿,等别人都下得差不多了才下车。
他刚刚下车,一阵风吹过来,风里仿佛带了盐粒和石尘,他的呼吸道受不了,立刻呛咳起来。
“把这个戴上。”
他听见有人这么说。
这次不必睁眼他也知道是谁。
秦沉站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林小红感叹“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我真羡慕。”
秦沉的表情略微僵了一瞬,和谢情不同,秦沉在上一个副本可是叫了林红十几年母亲的。
“我们仨真有缘分。”谢情意有所指,笑嘻嘻捅了一下秦沉的腰眼。
秦沉闷哼一声,扯出一个很淡的微笑。
病院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白服饰的高瘦男人,他的衣服类似于西装,在式样上又略有区别,领子上没有系领带,别着一个银色装饰物,把领子严丝合缝的扣了起来,有种禁欲的美感。
“欢迎各位进入煦阳湾精神疗养中心实习,我是负责病院的神官裘德,希望今后几个月我们会成为最亲密的朋友,现在,各位请跟我来。”
实习生一共有二十多个人,据谢情的观察,玩家约莫有14个,那个忧心忡忡地女生叫桂美云,她在经过神官身边时僵了一下,明明不是玩家,但却表现得格外警惕。
从高大的大理石拱门进入后,病院布满高压电线的钢铁围墙映入眼帘,只开着一扇门,那门是窄的,只容一个人通过。
当最后一个玩家通过窄门时,所有玩家同时听见了机械的男声,任务界面上也刷新了信息。
噩梦分级s
噩梦驱散度0
你将在完成实习任务后从噩梦中苏醒。
主线任务一至少存活3个小时。
谢情轻轻摸了摸下巴。
虽然声音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和系统平常的声音不太一样,似乎要
更机械一些。
忽然刷新的信息把玩家们吓了一跳。光光是s级这两个字,就可以让他们失去自己能活着离开副本的信心。
存活任务不算罕见,但仅仅3小时的存活任务就十分罕见,不愧是s级副本。
虽然系统把玩家们随机投入了副本,但这个副本里并没有匹配到太新的玩家,证据是情况如此糟糕,大家的心情也都很糟糕,但都基本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做多余的举动。
只不过惊恐的表情已经在不少玩家的脸上登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进入窄门之后,谢情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带着腐臭地血腥味。
高大漂亮的白色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气派,谢情注意到,和建筑的外观不太搭配的是,这幢建筑物的窗子十分狭小,而且每扇窗子外面都安着细密的铁栅栏,显然是为了防止病人逃脱。
进到精神病院内部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狭窄的白色通道,走廊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闪烁的红灯,让人本能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被神官裘德带领着向某个地方走去,路上看见一个蹲在地上刷地的护工,几乎人人都看见了还没来得清洗干净的血迹。
天花板上的换气风扇口发出呼呼的风扇声,时不时能听到突然迸发的大笑和尖叫声。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迎面走来,他的脸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了,他的手一直在抠脸
上的痂,手非常脏,指尖黑乎乎的,看着像刚刚用手刨过土。
他对着神官咧嘴一笑,牙齿上一片血红,就像刚刚喝过血或者嚼过生肉,他笑起来的时候表情非常不协调,眼睛和头都歪斜,看着非常诡异。
脸上的痂终于被他抠了下来,林小红低声“嘶”了一声,她看不得这个,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看着他脏得不成样的手,不少人心里都在想,这不得感染啊。
“程朱,你又偷偷去挖土了吗”神官轻轻蹙眉,“你知道邢医生会不高兴的,快回去洗洗。”
“嘿”程朱傻笑着点头,歪斜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看到桂美云的时候忽然拍起了手,咧开带血的干裂嘴唇,“你就是下一个你就是下一个”
桂美云神色非常难看,看起来还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往后缩。
谢情不动声色把她挡在身后,对程朱笑道“下一个什么呀”
他的表情明明非常和善,但程朱就像见到了鬼一样,疯叫一声,转头就跑了。
谢情眯了下眼睛,程朱跑掉以后从他身上掉下来几小块湿土,谢情没有去捡,但他看见湿土里有暗色粘稠的东西,仿佛是血。
一路上他们看见了好几个非常大的活动室,活动室里有不少病人正在聊天、看书、打扑克,看起来很休闲。
裘德介绍说“经过院长批准,轻症病人们白天可以在活动室自由活动,为了防止他们无聊,活动室里会书籍和一些休闲娱乐品,虽然他们大多数看起来很正常,但你们一定要记住,他们是病人。院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禁止和病人发生关系,我所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裘德的脸微微泛红,耳根更是红得厉害,只是讲到这样的话题都会害羞,实在不像s级副本里的nc。
“你们最好把病人当成病人,不要掺杂私人感情,就连朋友之间的感情也在禁止的范围内。”
“一至四楼都是病区,你们的宿舍在五楼,行政中心在六楼,我先带你们熟悉病区,带教医生会安排你们的工作。”
因为人数众多,他们分成两批人搭乘电梯。
二、三楼的血腥气和消毒水味比一楼重上许多,不比谢情敏锐的玩家们也都闻到了血腥味,让他们越发警惕起来。
他们在三楼等电梯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彪形大汉以极快的速度朝电梯跑了过来,他嘴里哈哈怪笑着,一把抱住一个离他最近的玩家,然后张嘴就朝那人的耳朵上咬下去。
那个玩家也不是吃素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击打大汉的下巴,想把他的头推出去,但大汉的力气非常之大,那玩家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有推动,大汉一口把他的耳朵撕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紧跟在大汉身后的是两个牛高马大的护工,他们一左一右扯住大汉的胳膊,身体后倾,用力把人向后扯。
但大汉不知道是力气太大还是已经陷入疯狂状态,两个胳膊有谢情大腿粗的护工居然也没能拽住他。
大汉抱着玩家的头又要啃,玩家又痛又惊又怕,叫得仿佛要把灵魂都喊出来了。
就在这时,大汉的太阳穴被白生生的拳头一拳砸下,他牛一样壮的身体顿时不动了,然后直直向后倒,两个护工被他带得踉跄了一下。
出手的自然是谢情,秦沉抬腿一踢,下倒的大汉倒势一滞,两个护工这才稳住身形,把大汉拖走了。
被撕掉一只耳朵的玩家的身体忽然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眼球中瞬间充满血丝,就像要变身丧尸一样。
玩家们瞬间散开,生怕自己成为他暴起咬人的第一个牺
牲者。
但那个玩家并没有咬人,他直直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死了。
神官裘德轻轻拍了下手掌,过来了两个护工。
“这个实习生被213咬了,你们把他的尸体收拾一下。”
电梯叮咚一声,楼层到达。
电梯门徐徐打开,裘德看着实习生们,露出一个笑容,“好了,我们继续参观吧。”
护工一左一右拉住尸体的脚,把那个倒霉玩家粗暴拉走,他的头在地板上拖曳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玩家们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怎么不进来”裘德看着他们。
谢情和秦沉率先走进电梯。秦沉一如往常的沉默寡言,谢情一如往常的唇角带笑。
玩家们低着头进入电梯,他们进入疗养中心不足半小时,就发生了死亡事件。
如果换成他们,能躲开那个大汉的袭击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参观完病区后,开始分配实习生。
谢情和桂美云被分给同一个带教老师,是一个叫元明清的男医生。
元明清年轻俊美,他没有穿白大褂,一身灰色西装,气质和裘德有些相似,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给人一种严肃的印象。
他带着谢情和桂美云回到自己办公室,然后看了看自己手表道“快十二点了,你们俩去给特殊病区送饭吧。”
“卧槽,不是说这个任务超级危险吗”
“”
“老婆的运气果然还是这么差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有些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