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小声说道
“荆城虽然有不少家纺丝作坊,但真正形成规模的织布坊和染色坊只有织锦坊,其他的织布坊基本都是家庭作坊,染色坊就更别说了,全是织锦坊所开。”
“为什么”
这一次伙计不仅没有回答,还开始赶人。
走出店铺后宁佑北若有所思。嫣红也有些明白,只屈楚还不是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宁佑北又问了好几个人,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如果想要采购大量的绸缎,只能从织锦坊采购。
而且,宁佑北还问了养蚕的成本、生丝的价格、绸缎的售价等一系列问题,嫣红也在一旁替他计算。
得出结论
种植桑树的百姓、养蚕的蚕户、纺丝的作坊等利润实在有限,主要的利润集中在织布与染色这两块。
也就是说利润主要归集于织锦坊。
这下,屈楚也有些明白了。
她问宁佑北“是不是这家织锦坊与荆王有关”
宁佑北道
“我是这么猜的。荆城是荆王的封地,在这里他最大,如果真的发生了垄断这样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确实,既然荆王知道又没有阻止,只能说明这家织锦坊与他有关,更甚,就是他私人的产业。
屈楚将事情前后理了一遍,意思是
荆王确实是带动了荆城的经济,也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但是,他自己赚得更多。
他利用全城的百姓替他赚钱。
这样说来,屈楚倒不知道怎么评价荆王这个人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荆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有大才的人。
屈楚看着宁佑北“你怎么想起要了解这些的”
“也没什么,我就想着假若荆王想造反的话,那必须得有大量的银钱。而荆城没有银、铜矿,我就在想他的钱从哪里来。”
屈楚再一次觉得宁佑北很聪明,事实也证明荆王果然另有心思。
荆王大费周章目的有二一是真心为百姓考虑,二是为了筹钱。
假若荆王真心为百姓考虑,不会将利润卡算得这样低,他完全可以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些。
可他没有。
老百姓的日子是比以前过得好了不少,但是仍然只是解决温饱,而且付出的劳动力是以前的几倍。
如果单纯从付出与回报看,老百姓反而更受剥削了。
但老百姓们不懂这么多,他们看到的是他们不用再饿肚子了,不用再死人了,至于多付出劳动那是应该的。
他们还因此对荆王感恩戴德。
当然,荆王这样做也不能说他错了。只是,这说明了荆王是另有目的,他是为了钱。
荆王大费周章弄这么多钱做什么
只因为喜欢钱那样未免有点说不通。
最大的可能是他需要钱
为什么需要钱
因为他想造反
当天晚上丑时
等宁佑北睡熟,屈楚在窗台边及房间内的门边洒了些特制迷药,然后穿着夜行服出了客栈。
她想潜进荆王府一探虚实。
还没进入荆王府范围,屈楚就感觉到了暗中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人。
是和自己一样来夜探究竟之人还是荆王府的人屈楚不敢大意。
屈楚仔细辨明了方向,绕开了这几个暗中的人。
可再往里,越接近荆王府,屈楚感受到的压力越大。这种压力她曾在师父身上感受到过。
屈楚心中一凛
没想到荆王府竟然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她在皇宫都没感受到过。
屈楚一动不敢动。
她在心中默想了一下师父曾与她说起过的几个顶尖高手,师父已经不在,那荆王府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剑王
三眼圣人
桃花仙人
亦或百域蛇怪
无论是这几个人中的谁,屈楚对上轻则重伤、重则送命。
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对付荆王,而是调查清楚南边边防军以及江淮一带的真实情况。屈楚不打算再往里探了。
至于屈楚心里还想证实一下几年前那个强了她的人是不是荆王,也不是那么重要。
屈楚往回撤。
回到客栈的房间,屈楚觉察出床上坐着一个人。
屈楚正在警戒中,有声音响起“回来了”
是宁佑北。
屈楚放松,点燃了烛火。
“怎么醒了”
宁佑北看着屈楚,漂亮的桃花眼中全是控诉。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不怕我出事”
屈楚脱夜行服的手一顿,“我在窗台边和房间门口都洒了特制迷药,有人闯进来的话会被迷晕。”
“那万一有人没被迷晕呢我万一出了事,你如何向皇兄交待”
听着宁佑北一声比一声的委屈,屈楚竟然有了理亏的感觉。
“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
有了屈楚这句承诺,宁佑北立马站起来走到屈楚身边。
他帮着屈楚一起脱夜行服“阿楚,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
屈楚没有回答他。
替屈楚脱好夜行服,宁佑北拉着屈楚的手,“睡觉吧”
宁佑北先上了床,睡到了里边。
屈楚在床的外侧躺好。
刚躺下,宁佑北的手就轻轻搂上了屈楚的腰。
见宁佑北没有像平常那样与自己隔着一条缝,而是将手伸了过来,屈楚准备伸手将宁佑北的手拂开。
正准备有所动作时,宁佑北问话了“去荆王府了”
“嗯”,屈楚顿了一顿,“不过我连荆王府的大门都没敢进去。”
宁佑北将头抬起来一点,看了下屈楚的脸,然后又躺了下去。
“什么原因没敢进去”
“我感受到了来自武功极强高手的压力。”
怕宁佑北听不懂,屈楚解释给他听。
“如果一个人的武功练到极高境界,那就不能再将他当人看了,算是半神。他们不仅有翻江搅海之力,而且还拥有比常人更长的寿命,而荆王府中就有这么一位高手存在。”
宁佑北坐了起来。
“你说真的真的有这么厉害”
“是,师父曾经与我说过,当今世上这样的半神有五人,他自己原本也算一个,可惜后来为了替他儿子改命耗费了心神,最终早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