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逸白没有说话。
他知道,以濯王府对这块玉佩的重视程度,一旦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闹出不少风波。
以叶昭言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希望被牵扯其中。
“我自然不怀疑你的本事,只是这枚玉佩并未被人偷走的。”濯逸白沉思半晌后,缓缓说道。
“什么”濯天心瞪圆了双眼,“难不成是你交出去的”
这玉佩可是意义非凡的信物,怎么可能轻易交予他人
莫非是有人迷惑了濯逸白,让他失了心智主动交出去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便如同野草般疯狂地滋长起来,迅速蔓延至她的心脏。
“你怎么能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随便交予他人”濯天心激动地声音尖锐起来。
“我并非一时兴起冲动而为。”濯逸白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说什么”濯天心闻言,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那女子是谁”
她的表情实在太过惊讶,仿佛在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她”濯逸白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我与她的私事。”
他心中有几分苦涩荡漾,如今的处境太过复杂,不该此刻就将她牵扯进来。
“私事”濯天心闻言,气得咬牙切齿,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濯逸白要袒护那个陌生的女子。
那个女子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如此不顾尊卑,不顾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这样护着她
“你连她名字都说不出,可见她是多么上不得台面的,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正经大户人家的小姐逸白,你为什么要袒护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的手指紧捏着衣摆,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够了不可胡乱猜测。”濯逸白冷喝道,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
“胡乱猜测”濯天心眼眶红了,“我可是你妹妹”
“既然是妹妹,就更加不该胡乱揣摩哥哥的心意。”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怒意,让原本想继续撒泼的濯天心顿时噤了声。
“天心,你一直很乖巧听话,为何偏偏在我的私事上如此偏执下次若是还如此口不择言,不要怪兄长跟你置气。”说罢,濯逸白便径直离开了院子,只留下满腹疑窦的濯天心。
濯天心见濯逸白动了气,心中更加难堪。
他很少对她如此不留情面。
看来这一次拿了玉佩的女子,真的与濯逸白关系匪浅。
她心乱如麻,想了许久,决定去找濯王。
入夜,濯王府书房里灯火通明,一名中年男子正埋首文书之中。
他身着一袭紫色袍服,腰缠金带,身量中等,容貌端正,眉宇间带着几丝威仪之色,令人不禁有一种想顶礼膜拜的冲动。
此人正是濯王濯世成。
看到濯天心进来,濯世成放下手中的笔,对她招了招手。
“爹爹”濯天心走到他的身边,恭敬地唤了他一声。
“天心,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濯世成抬眸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
他这骄矜的女儿从来都是有所求才会殷勤而至,入夜前来必定事出有因。
“爹爹,女儿今日遇到一桩麻烦事,正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哦什么事”
濯天心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将今日发生在府里的事情告诉了濯世成。
“爹爹,您说逸白哥哥是不是糊涂了他居然把那么贵重的玉佩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哦”濯世成挑了挑眉头,“逸白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天心,你要相信逸白,他并非愚钝之人。”
他不禁联想起白日里赫连碧来找他时说的一番话。
这一大一小这是怎么了
或许那件事真要提上议程了。
“女儿当然信他。”濯天心点了点头,神色间闪烁着几分焦急之色,“爹爹,您是否也觉得逸白哥哥是因为太过喜欢那个女子才这么做的”
按理说此等定情之物,若不是定下来了,是断不会轻易交予的,就算是暂为保管都不妥。
她总感觉濯逸白对那个女子的维护,有些过头了。
“天心,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濯世成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想要知道那女子的底细,我可以帮你。”
“真的”濯天心双眸顿时一亮,一脸期待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濯世成点了点头。
叶府,天快亮时,叶昭言屋子里还有一盏灯亮着,窗棂上投射出一个影子。
叶昭言依靠在卧榻上,一身素雅的青衫,长发只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长睫下眼睛微闭。
她并未入睡,只是在思索着如今摆在叶府面前的抉择。
她的心里清楚,薛家势力对叶氏掌权人之位的觊觎只是小阻碍,背后支撑薛家的利益牵制才是真正要面对的大山。
正想得入神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说话声。
叶昭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门外,便起身披了一件斗篷朝外走去,便见茱萸正从外走来。
看到来人,叶昭言微怔,随即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没休息”
“小姐”茱萸的神色有几分紧张。
“怎么了”叶昭言问道。
茱萸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嗓音说道“小姐,有人要送一封信进来,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放行,只好禀报您一声。”
“信在何处”叶昭言问道。
茱萸忙拿出袖中的信递了过去,“小姐,您看。“
“嗯。”叶昭言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展平。
上面只写着两行字。
“碧落玉已物归原主,勿念。择日拜帖相聚。”落款处赫然印刻着一个“濯逸白”三个字。
叶昭言看完后,将信收好。
“小姐,那信是”茱萸好奇地追问道,“那人是谁啊”
叶昭言没有回答,只是笑道“过段时日你就知道了。”
翌日清晨,叶昭言正陪伴着叶扶归吃饭,忽然接到了濯世成的拜帖。
“小姐,濯王府的人前来拜访”祁老脚步匆忙。
“濯王府”叶昭言愣了一下,莫非是濯逸白
她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日他才会来,没想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