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情况摆在这里,锦都各大家不会将一个如此糟践的叶昭言放在眼中。
然而,叶昭言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着实令众人大吃一惊。
这简直是对稽斯年赤裸裸的蔑视
这等羞辱,让人不敢恭维。
薛怀澹和薛老夫人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看着叶昭言的目光满是恼怒。
稽斯年虽然不及锦都的贵公子,但也是难得的少年英雄,而且还是江南有名的世家子弟,身份不凡。
没想到这个叶昭言,竟然不屑一顾
他们选的人被叶昭言这般羞辱了,连带着打了他们的脸,心里怎能好受。
叶昭言不以为意,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悠闲地把玩着茶盏,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稽斯年闻言,并没有如薛家人一般愤怒,反而十分平静。
他仿佛并不在乎叶昭言这番话一般,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探寻。
叶昭言虽然有些骄纵跋扈,但也不是那种盲目目空一切,任性妄为的人。
她这样尖刻的话语,也只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可惜他没有办法如她所愿。
稽斯年的眸光定在了叶昭言身上,缓缓开口道“叶大小姐,若是我执意想要娶你呢”
叶昭言顿时抬眸朝着他看去,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中闪烁着几分嘲讽。
“这件事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稽斯年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可是你却不得不答应我。”
叶昭言眉毛一扬,目光冰冷如刀锋一般射向稽斯年“不知道稽公子为什么这般笃定我会答应你的提亲呢”
“因为叶大小姐,已经给过我定情信物”稽斯年看着叶昭言,认真地道。
叶府众人皆是一愣。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稽斯年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件事情。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薛老夫人听了稽斯年的话,脸上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次,看她怎么收场。
薛家众人看着叶昭言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叶昭言听了稽斯年的话,也是一怔。
她的定情信物
她眼皮不由跳了两下,心里有些不安。
“什么定情信物”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给过稽斯年定情信物,难不成是叶家哪个不懂事的丫鬟送的
稽斯年取下身旁的佩剑,从上面摘下一个小小的剑穗,递到叶昭言的跟前,认真地道“这就是定情信物,当初,你在我受伤的时候送给我。”
叶昭言看着稽斯年递给她的剑穗,一脸震惊,眼中带着一抹不敢置信。
只见这剑穗,通体雪白,用料上乘,看起来非常漂亮。剑穗的一端系着碧绿如翠的玉佩,刻着一个“昭“字,看起来格外的醒目,让人一眼便能认出它来。
叶扶归见状,霎时血色褪尽,不可置信地走上前,看着那块小小的佩玉,半晌才道“稽少侠,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吧”
她一双美目中闪烁着泪光,还有着母亲的担忧,让稽斯年不忍直视。
他无法回答,轻轻别过眼,心中只剩下愧疚万分。
叶昭言拍了拍母亲的背,伸手攥紧这柄剑穗。
这剑穗上的玉佩,乃是她首饰盒里的物件,上面的“昭”字却不是她刻的。
而那白色剑穗的用料,是她遇险那日身着白裙的衣料。
“这是叶大小姐所用之物制成。”稽斯年见对方不语,迟疑了片刻,有些不忍道。
叶昭言低垂下眼帘,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白色的剑穗,心中百转千回。
那日她的衣袍全部都被血染红了,所以,她才用那条裙布裹住了伤口。
她没想到稽斯年竟然拿出了这样一件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我可不能答应你的提亲。”
叶昭言终于抬起头,看着稽斯年微微一笑道。
众人闻言,心中一阵诧异。
薛老夫人听到叶昭言拒绝的话后,脸色顿时一变,看向叶昭言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阴霾,冷冷的道“怎么,还想不承认这份定情信物不成那可由不得你了”
“祖母此言差矣。”叶昭言看向薛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地笑道“这玉佩上的刻字怕是不入流侍卫雕刻师父仓促完工的吧我与母亲定制刻字之物,皆是出自大家之手,寻常人就算花重金也求不到“
叶昭言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轻蔑的意味。
薛氏所用之物只讲究财大气粗的贵重,却不懂得品味的分别,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几百年的世家大族终究不是一时煊赫的小门小户能相比的。
薛老夫人闻言,心中一窒,脸上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你放肆”她指着叶昭言厉喝道,声音中夹杂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撕烂她的脸。
她怎么都没想到,叶昭言居然连府里的刻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语便戳破了她的谎言。
叶昭言不是整天舞刀弄枪吗,怎么连这等小事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但她心底不得不承认,叶昭言说的没错,这块玉佩确实是出自她院子,是她让儿子特意去找一位雕刻师傅打造的。
叶昭言看着薛老夫人,继续道“至于这白色剑穗,恐怕是你们趁我昏迷的时候从我衣裙上偷来的”
叶昭言的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原来这白色剑穗竟然是从叶昭言衣裙上偷来的。
这薛家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做出这等卑鄙之事。
“叶昭言,你血口喷人,竟敢诬陷自己的祖母,今天我就要讨回公道”薛老夫人脸上尽是一片恼羞成怒。
她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计策,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识破。
“祖母,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何来血口喷人,莫非祖母做贼心虚自认是偷东西的人还是说怕我揭穿小偷是谁”叶昭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地道。
这剑穗的针脚虽然看似简单,但细节处理的恰到好处,足见这绣娘功力极高,不仅仅手法熟练,更加重要的是,她对针线活颇为擅长,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绣出这般精致的剑穗,足见其对剑穗这类物件的绣技精湛。
叶昭言虽然惯爱用剑,却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她院子里的小丫头也从未精习过这样的本事。
所以她猜测,这件事八成是薛氏的人做的。
薛怀澹和薛老夫人都喜欢在华而不实之物上大做文章。
薛老夫人听到叶昭言的话后,顿时一噎,脸色黑了起来。
她自诩是名门贵妇,自觉比普通人家的女眷更加讲究一些,因此所用之物不论是什么,都要求用料越贵重越好。
至于这贵重的标准,自然就用花费银钱的多少来衡量。
若是这次的事情坐实了,被叶昭言说出她做小偷,这传扬出去,她这张老脸还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