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零转头望来,秦臻转移了下目光,补充道“嗯刚刚屋子里的空气确实有点闷,开了窗以后好多了。”
“闷是应该的。”
时零温和地解释道,“这里的主人刻意将门窗闭紧,就是为了让空中的毒素积累起来。”
“空气长久不流通,再加上其中弥散着的高浓度毒素的影响自然会感觉有些沉闷。”
“毒素”秦臻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废弃的小屋中竟还藏着这样的危险。
她看了眼窗台上摇曳生姿的浅紫花朵,“是从这盆花中散发出来的”
“应该没错。”
房间没有点熏香,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就只有这盆花是活物。
如此一来,毒素的来源就很明显了。
“这花是那位卢先生放在这里的”秦臻猜测道,“为了防止有人误闯进来,导致此处的秘密外泄所以就要把所有走进这间屋子的人全部毒死”
“不至于这么残忍吧”
时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清楚。
迟愈沉吟片刻“可能那位卢先生也不知道,这一盆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绿植,其实是一株危险的毒草。”
“怎么说”秦臻好奇道。
“桌上糕点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迟愈抬了抬下巴,将同伴的视线引向“证据”所在的地方。
“昨天梅梅姐他们拿到的情报表明,卢先生来这里是为了祭拜神明的。”
“虽然有的地方确实有分食祭品的习俗,但每碟糕点都只少了一个如果是卢先生做的,没必要如此吧”
在迟愈的提醒下,秦臻这才注意到,每一份糕点的摆盘都是下三上一,下面那层原本应该是被摆成了标准的四方形,现在却变成了等腰三角形。
那个偷吃祭品的家伙是有什么奇怪的强迫症吗为什么一定要从底层拿直接把最上面那块糕点拿走不好吗
等等
秦臻左右环顾一圈,将整洁干净,却没有一丝烟火气的房间收入眼底。
说不定对于那个“人”来说,这并非是“偷吃”,而是享用供奉
“而且”
迟愈紧接着的一个连词打断了秦臻的思绪。
“而且”她下意识接道。
迟愈抿了下唇“没什么。”
而且根据她的猜测,卢先生应该是神佑村学堂中的两位教书先生之一。
一个在村庄随时都有可能覆灭之际,依旧坚持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人迟愈不相信她会种下毒草,导致可能会误入此处的村民惨死。
不过,这毕竟是她个人的想法,没有任何证据支撑,还是不要说出来扰乱同伴的判断了。
秦臻也不在意她说话只说半截的狡猾行径,与时零、楚暮苏一起在小屋里转了一圈。
没发现任何异常。
也没有找到丝毫有人在此停留过的痕迹。
整个屋子就好像是经过一场大雨洗刷后的荷叶干净得过分。
“看来这里真的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时零似乎有些遗憾,“只能祈祷另一组能有些突破了。”
见秦臻点头,他笑着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去南边与其他人汇合还是率先开始今天的探索”
秦臻想了想“汇合太耽误时间了,等晚上再讨论也是一样的。”
“相信河清那边也是这么做的,说不定等我们找过去,他们已经离开了。”她玩笑似的补充道。
有道理。
迟愈暗暗点头,跟在秦臻三人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离开之前,时零还非常礼貌地将门窗全部合拢了,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眼前的小屋都与他们没来的时候别无二样。
秦臻刚想与楚暮苏二人辞别,却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隐约的喧闹声。
一行四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个村民正聚在一起,神色焦急地争论着些什么。
迟愈和秦臻对视一眼。
“去看看”后者瞬间意识到这恐怕是个不可多得的特殊事件。
迟愈等三人一致同意。
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后,村民们争论的内容也随即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必须得尽快通知巫祝大人”一位面相在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语气急促地道。
站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可问题是,你真的能够确定吗确定这次的袭击是从北边,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来的”
“都已经亲眼看到那些茧了,我当然可以确定”
“可是现在还没到中午,前兆出现得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面对男子的质疑,青年面露不满“这跟早晚有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不要吵。”
有人站出来打圆场,“这么早就有征兆出现,确实有些不太寻常不过我记得,往年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这句话当即引起了众村民的思考。
而站不远处围观的迟愈四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两个名词。
袭击。
茧。
他们默契地不发一言,仔细将村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我想起来了”
之前打圆场的那位年轻男子恍然道,“十几年前有一次,也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在后山上发现了茧的存在”
“那时我年纪还小,但偶然间听父母提起过那次,遭受袭击的并非只有一个方位。”
“后山”有村民摆出了沉思的表情。
最先开口的青年略有不耐“不管怎样,茧的出现都是不容作假的事实。”
“就算真的会有多个方位遭到袭击,巫祝大人难道还会怕它们不成”
“说得也是。”
有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早点通知巫祝大人,也能让多些时间布置防线,免得怪物们真的多点开花,导致我们方寸大乱。”
经过这一番争执,一群人终于达成了共识。
那位最先发现“茧”的青年与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火急火燎地朝村子中央,也就是巫祝和大祭司所在的祠堂跑去了。
秦臻权衡片刻,很快做出了决定“你们跟着他,我去找河清他们”
看村民们这架势不像是什么小事件。
保险起见,还是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