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四。
迟愈提着大包小包,乘坐地铁来到探岭新闻社,迎面就撞见了依旧穿着衬衫、格裙的夏延舟。
她画着淡妆,长发松松绑起,耳环精致,身上各种毛茸茸的小装饰数量众多,却并不显繁杂。
在迟愈看着她的同时,夏延舟也在上下打量着这位新同事。
还算正式,但毫无特色的女士衬衫,宽松的黑色长裤,绝对不会出错的马尾辫身上毫无配饰,甚至连发绳都是黑色的。
这打扮甚至让夏延舟有些怀疑。
眼前这人和她昨天在商场里看到的真的是同一个吗
虽然清水出芙蓉也是一种美但“天然去雕饰”不是让你拿着一堆毫无特色的布料往身上堆啊
这一刻,夏延舟的内心陡然升起了一阵不可推卸的责任感。
就算是为了新闻社里其他同事的眼福,我也得好好帮这根木头选几条漂亮的小裙子
迟愈被她那跃跃欲试的炽热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稍稍向后退了半步,礼貌地打招呼“早。”
“早啊。”
夏延舟两步凑近,好奇地看向迟愈手中的包裹“这是”
“蛋糕,还有一些饼干之类的小甜品。”迟愈边走边道。
“你之前不是让我推荐美食吗我问了我的一个朋友,他说这家的东西味道都不差,我就随便买了点,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她话音未落,夏延舟的眼睛就蓦地一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蛋糕”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比起其他食物,送甜点出错的概率可能要小一点
迟愈沉默着,任由夏延舟抢走了手中的包装袋。
她动作小心地翻了翻“你买了好多啊给莫社长他们也准备了”
“嗯。”
迟愈解释道,“我不知道新闻社具体有多少员工,所以就随便买了点”
“够了够了,这边员工不多的,加上你我刚好十个人。”
十个
迟愈抿了下唇。
夏延舟好笑地看着她“觉得少”
她掰着指头数道,“一个财务,一个招待,三个记者啊,算上你就是四个了”
“等等。”迟愈忍不住打断道,“我不是只负责摄影吗”
“我们这里的员工都是身兼数职的。”
夏延舟一本正经地说道,“比如说你,就是记者、摄影师、校对、编辑的结合体。”
迟愈张了张嘴,一时有些无言。
“怪不得在你们这,非全职都能拿四千的工资。”她闷闷地道。
“能者多劳嘛。”夏延舟笑眯眯的。
应该是劳者多能吧
迟愈心中腹诽“那你呢,你是负责哪方面工作的”
“我外勤。”
夏延舟没多解释,“外勤也有三人,剩下的一个就是莫哥了,他负责与上级对接。”
“对了,你的办公室在二楼,我先带你过去,等莫哥他们都来了再去送礼物。”
迟愈乖巧地点头。
由于整个新闻社只有十位员工,所以哪怕是迟愈这种非全职人员也分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大概有三十个平房大小,一眼扫过去窗明几净、大方整洁。
屋内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最简单的办公桌,和配套的木椅,桌子上堆了几沓资料,看着像是探岭新闻社之前的一些报导。
夏延舟继续介绍道“这间办公室你可以随意改造,如果想添什么摆设的话,可以打个申请,发到莫哥的邮箱里,月中的时候梅梅会集中处理的。”
“啊,梅梅的全名是贺梅梅,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招待,她负责接待、采购、交接工作以及端茶送水反正只要是工作以外的事,找她就行。”
懂了,杂活女仆是吧。
迟愈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一位位工作人员也相继来到了岗位上。
夏延舟就像是一只老母鸡一样,尽职尽责地带着初出茅庐的小鸡仔迟愈结交同事、赠送礼物。
楼上楼下跑了一圈,迟愈总算是将探岭新闻社里的所有员工见了个遍。
招待,贺梅梅,二十四五岁的一位小姑娘,性格外向,热情开朗,收到曲奇之后,她顺手就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巧克力,塞进了迟愈的怀里。
财务,常悦,是一位年近四十、严肃古板的女士,听夏延舟介绍,她不仅拿捏着新闻社的经济命脉,还身兼法律顾问、人事总监等数职,地位比咸鱼莫社长只高不低。
三位记者,分别叫沈忱、林深泽、方宇,看起来都很好相处也很会摸鱼的样子。
迟愈之所以会得出后一个结论,是因为当她和夏延舟推开其中一人的办公室时,发现他们竟然在上班时间聚众打牌输了罚酒的那种。
接下来是除夏延舟以外的两位外勤人员。
他们的名字分别是秦臻和曲一杨,前者是个冷面酷姐,二十八九岁,人狠话不多的那种。
后者则三十出头,面向和蔼、妙语连珠,如果是在别处碰到他,迟愈甚至会怀疑他是个专业的相声演员。
据夏延舟说这两人是搭档,经常一起出任务真好奇他们平日里的相处模式。
最后,迟愈又站在了二楼中段,那间写有“社长办公室”字样的房间外。
夏延舟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正斜靠在沙发上,吃着煎饼果子,看着早间新闻的莫笙一愣,慌忙抬头看过来。
见进来的是迟愈和夏延舟,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是你们啊。”
“不是我们是谁”
夏延舟笑嘻嘻地开玩笑,“你不会以为是谷筠来找你了吧”
“怎么可能。”莫笙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电视。
说着,她非常自然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并朝迟愈招了招手。
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散漫作风的迟愈表情木然,在她的身边落座。
夏延舟把剩下的一些泡芙、甜甜圈、酥饼放在茶几上“给,迟愈送你的礼物。”
“暮哥今天好像不在,他的那一份就拜托你帮忙送过去了。”
莫笙闻言,坐姿稍微端正了些“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