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愣了一下,道“原来殿下还是要杀他。”
北宫腾霄冷哼了一声,道“他那样害梨儿,本宫岂会让他好过若今后本宫不在了,他便是个祸患。”
听到这里,景月紧紧抿了一下唇瓣,声音低沉了些许“殿下”
北宫腾霄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太子妃状况可好”
景月低着头道“回殿下,娘娘今日去祭拜夏氏了,出门前状况良好,那些嘴碎的贱民已被割了舌头,想必路上不会再有闲言碎语,惹娘娘不悦。”
闻言,北宫腾霄轻轻应了一声,道“备车,本宫也要去。”
“是。”
楚景茂被一路拖行到了楚府的后门不远处,便被随意扔弃,拖着他的两个侍从不屑地朝他冷眼睥睨着。
“娘娘如此端庄贤淑,怎么会遇上这么个爹”
“就是,也不知道这喽啰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做了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还不遭那天打雷劈。”
一位侍从朝他厉声呵斥道“喂,你听着,近日的事情若是敢乱说出去”
“不、不敢小的不敢”楚景茂神情惶恐,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慌忙地摇着头。
语落,侍从嫌恶地朝他啐了一口,便转身离去。
楚景茂拖着无力的腿,一点一点地朝门槛爬去,道“来人来人”
还未唤来家丁,眼前便有一人阻挡了他挪动的身影,看着那杏粉色的绣花鞋,楚景茂抬眼一望,便见到了一张姣好的脸蛋,灵动的异色瞳眸似琉璃般剔透。
楚景茂讪讪一笑,道“杏、杏儿你来看爹爹了快快扶爹爹进去”
楚姣杏半蹲了下来,望着一脸狼狈的他,只觉那张满是犯贱的笑意那么的刺眼,她抬手狠狠往楚景茂扇去一个耳光。
楚景茂被扇得发懵,许久,直到脸颊传来了刺痛感,才倏地反应了过来,他愣愣地望着楚姣杏,道“你你打我”
楚姣杏恶狠狠地咬着牙,道“楚景茂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地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虎毒还不食子,总共就四个女儿,你却一一残害,梨儿被你卖给老头当小妾,人家都没和你这个爹计较了,现在稍微好过了些日子,你竟然还有脸面出现在她的面前我呸你这个人渣败类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楚姣杏轮不着你来教训我,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你爹了”楚景茂恼羞成怒地朝她吼道,自己虚弱得很,根本没有力气朝她反抗。
语落,楚姣杏又朝楚景茂扇去了几巴掌,而后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反正你也不是我的亲爹,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楚景茂一脸惊诧地望着她“你”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未等他说完,老脸又被狠狠地扇了几巴掌,令他瞬间头昏眼花。
“行了,杏儿。”一阵清雅的男声传来,楚景茂抬眼,只见北宫千秋身着一袭尊贵典雅的墨色衣袍出现。
他又是吓得浑身一哆嗦,道“齐、齐王爷饶命,我没有得罪她啊”
北宫千秋似笑似讥的神色睥睨着楚景茂,并未理会他的话,朝楚姣杏道“把手打疼了怎么办”
闻言,楚姣杏蓦地委屈地嘟起了嘴,把手伸到了北宫千秋的眼前,道“是啊,可疼可疼了呢呜呜”
楚景茂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在北宫千秋面前发作,只得将头埋得低低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北宫千秋温柔地揉着楚姣杏的手,道“走吧,回去洗洗手,上个药。”
“嗯”楚姣杏笑容甜甜的,路过狼狈的楚景茂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便挽着北宫千秋的手离去了。
楚景茂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拳,真是反了天了现在竟连他的几个女儿都踩到了他的头上去他拖着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腿,终于挪到了门槛,朝里头的人大喊“来人来人”
这时,他才发现了一直躲在门缝当中的两个胆小的家丁,见北宫千秋离去,才敢跑出门,将自家的老爷搀扶了回去。
山林,枯黄的竹叶片片落下,人走动时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枝繁叶茂的绿色竹叶在竹子上生长着,透着缝隙,阳光一道道地撒了下来,微风吹过,带来一阵清爽安宁的气息。
楚姣梨跪在墓碑前,抬手抚摸着碑文。
当时夏氏尸骨未寒,被丢弃在乱葬岗之中,是娘家的亲戚哭着将尸体背出,好好安葬,才有了她安息之后的栖身之所,自她当了郡主之后,坟地也重新布置修建,每日都差人带着新鲜的贡品祭拜。
她望着墓碑出神,好似母亲就在自己的身边一般,良久,她轻轻地道“娘,梨儿真没用,你都去了这么多年,那楚景茂却还敢泼你的脏水,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遇上他呢”她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娘,早晚有一日,梨儿定会将他再杀一回,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不必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楚姣梨转头一瞧,便见到了北宫腾霄的身影,略有诧异“殿下”
北宫腾霄俯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道“梨儿,本宫已经安排妥当,他不敢再开口辱骂你们母女一个字。”
闻言,楚姣梨微愣,眼眶似有泪水打转,星星点点,她抿了抿唇瓣,轻轻应了一声,道“嗯。”
北宫腾霄走到她的身旁,望着墓碑,便跪了下来,楚姣梨双眸难以置信地睁大,他,高高在上是太子殿下,竟会对她母亲下跪
“娘,我是北宫腾霄,梨儿的丈夫。”他以“我”自称,唤她为“娘”,楚姣梨震撼不已,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梨儿现在过得很好,已经摆脱了楚府的囚笼,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她要什么,我就会给她什么,我知道,梨儿曾经的生活不如意,鲜少遇到珍稀她的人,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会把她视作自己的生命一般珍爱。”北宫腾霄一字一句说得那样真切,严肃的神态之中满是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