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去年,本宫去参加西御皇的寿宴回来后,沁雪宫的牌匾被摘除,宫殿之内空无一人,皇妹也不翼而飞。
“宫中皆无人承认皇妹的存在,父皇也当本宫如同三岁小孩般哄骗,本宫发了疯地寻找,雪叶穿过的衣裳,桌上摆着的本宫赠的礼物,全都消失不见了”
闻言,楚姣梨眼底划过一丝困惑,道“消消失了”
北宫腾霄怅然一叹,道“三个月后,宫里的老嬷嬷才偷摸着告诉本宫,皇妹近些年来长得愈发亭亭玉立,父皇因无血缘关系,早就有所惦记,皇妹不敢反抗,此事也不敢告诉本宫,平日里总是一副乐观的模样,谁知竟是过着这样不堪的生活”
语落,北宫腾霄心尖一疼,眼底露出愧色,道“是本宫对她不够关心在乎,这长达两年的不堪事,本宫竟一概不知”
楚姣梨眸色震撼,北宫烈竟对自己的养女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上一世对他的敬畏之心瞬息间荡然无存,她略微蹙起了不适的眉,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她抿了抿唇瓣,道“那雪叶公主,为何无端失踪了呢”
“老嬷嬷说,皇妹不慎有了身孕,知晓此事后便发了疯,欲行刺父,父皇学过武,身手敏捷,行刺自是未果,念她情绪不稳,并未惩戒她,但她还是握着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自杀了。
“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怎可承认自己留下这样的污点,只要轻轻一挥手,便处理掉了皇妹存在过的所有证据。”
楚姣梨缓缓将头低下,道“对不起,殿下,奴婢当初不该对您说,皇上向来尊重奴婢这样的蠢话”
“你现下知道变好。”北宫腾霄的语气带着些许责怪,将她拉入怀中,抚上她的薄背,轻贴着她的脸,声线略微低沉,在她耳畔轻声道,“梨儿,你是本宫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本宫不允许你再接触到父皇,受到任何伤害。”他抬手抚了抚她顺滑的青丝,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沉音道,“本宫绝不准你再靠近他。”
楚姣梨略微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袍,乖巧地应下“是。”
听到她顺从的话,北宫腾霄轻轻勾起了唇角,侧首轻吻她的脸颊。
上一世的她,因为受过伤害,他才会如此怜爱温柔,唯恐她想起曾经不愉快的经历,而眼下这番不可抗拒的占有欲,才是他隐忍之下的本来面目么
不管是何模样,他依旧爱她如初,她喜欢他的直率,她心悸他的霸道,无论如何,在这一世,她都不希望他对自己有任何的隐瞒。
皇宫,清心殿。
北宫烈坐在龙椅上饮着酒。
他望着眼前八位绝色舞女,只觉得心烦意乱。
自瞧过楚姣梨的舞步之后,任何舞女皆难入他的眼。
可命运总是那么阴差阳错,若她是他的妃子,他定会对她比菱贵妃还要好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而后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随着“噼里啪啦”的大声响,舞女们吓得全跪了下来,道“皇上息怒”
北宫烈怒吼道“全都给朕滚出去”
“是”舞女们旋即起身,提着裙子跑出了门。
北宫烈起身,奋力将桌子掀起,怒吼道“逆子朕怎么会生了你这个逆子西宫沁阳,这就是你留给朕的报应吗”
发泄了一会儿,他难受地蹙起了眉,靠在龙椅上,仰首看着屋檐,思绪飘远。
明知那女人已然不是完璧,他又有何理由对她念念不忘
可为什么脑海中仍是频频浮现出她的模样
若换作别的女人,这般背叛于他,定会被他一剑刺死,但他没有这么做,甚至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发泄过。
许是他心软了吧,那张脸总能让他想到那个女人,他心头的那道伤疤
他眼神涣散,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半刻钟后。
门外的小蓝子低着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温良人求见”
北宫烈眉头轻挑,长舒了一口气,道“让她进来吧。”
“是。”
随着小蓝子走出了门,一袭蓝色华服的美艳女子提着裙摆跨进了门内,身后的侍女端着一碗甜汤。
待温良人缓缓走到北宫烈身旁,便从身后端起了甜汤,柔声道“皇上莫要再忧心了,喝碗甜汤吧。”
闻言,北宫烈闭着眼轻点了点头,道“好。”
语落,温良人便坐到了北宫烈的身旁,捻着白玉勺子,将甜汤缓缓喂入他的口中。
尝到了甜味,北宫烈烦躁的气焰也灭了不少,他望着娴熟温柔的温良人,道“温良人,朕近日来冷落你了。”
闻言,温良人露出淡淡的笑,道“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便已知足。”见北宫烈仍忧心忡忡的模样,她道,“姣梨姑娘许只是与皇上无缘,皇上也早些释然了吧。”
北宫烈缓缓松开了眉眼,声音沧桑而怅然“罢了罢了”
项侯府。
听着家丁前来禀报,项乾庭蹙起了眉“什么这事皇上并未处置”
家丁点了点头,道“宫里的内应是这么说的,皇上回宫之后只是摔了几样东西,便关上门睡下了。”
项乾庭微微眯起双眸,声线低沉道“那丫头好大的能耐。”他起身,烦躁地来回踱步,半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此事切莫让大小姐知道。”
家丁低头应下“是。”
五日后,晨。
齐世子府门前缓缓停靠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见车中人走下,门口伫立着的墨袍男子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太子殿下万福,千秋已恭候多时。”
北宫腾霄身着一袭玄色蟒袍,意气风发,他转身朝车上抬手,搀着一段纤纤玉手,将亭亭玉立的青衣少女扶下了车。
北宫千秋身旁的楚姣杏望着温柔体贴的北宫腾霄,不禁轻声一叹,嘀咕道“这主子和主子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瞧瞧人家太子爷,有气度,有风度,实乃奴仆的首选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