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美芳头一次被儿子这样看。
呆愣了几秒,后背无端发凉。
这死孩子。
她都得喝口热茶压压惊。
-
封老爷子私人别墅庄园。
订婚宴晚上才进行,白天阮馥先到,待在休息室里对着电脑和平板看文献,处理工作,等到了晚上,她去化妆室里补妆,有人操持她的妆容妆发。
首饰衣服都是已经提前挑好的,所以一套流程下来费不了多少时间。
到点之前,阮馥下了楼,众人惊呼。
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裙子,裙子露出肩头,在脖颈处呈环形,锁骨亮相一半,分外好看。
极致奢华的大厅内,极高的天顶,弓形帘幕从高处垂落,金质烛台闪动着光泽。
阮馥压低眼角,提着裙摆,走向封云裴。
刚说了几句话。
门外响起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实木的雕艺大门打开,黑色人影被灯光映得投射在地板上。
大厅很闹。
但男人一进来,就有人说,“江少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气氛瞬间紧绷不少。
所有人都止不住往门口处瞄,他竟然真来了。
江观澜今天穿的一身黑,眼眸一扫,扫视全场后,视线径直落在大厅中央的那两个人身上。
“江总,直升机要到了。”
江观澜嗯了下。
保镖在男人身侧低声说道,说完,俯身退下。
封云裴放下酒杯,隔着一整个大厅的距离和他对视,封云裴叫来了几个人,低低地问,“保镖都候着呢么。”
“都在各处守着呢。”
他点了个头。
阮馥听见,看了看封云裴,对上他闪烁的目光,阮馥拧眉。
封云裴不是说……
还没反应过来,外面一阵巨大的嗡鸣声,还有风机搅动空气的声音,夹杂着狂风吹进大厅里。
封云裴被逼的眯起眼,手挡着眼睛,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下的情况。
眼前一道身影便一闪而过,带走他身侧的女人。
阮馥的头发被吹乱,眼睛也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
凛凛的强风中,她眯着眼,恍惚中见男人迎面向她走来,像化身黑夜的修罗,眼里尽是张扬不羁与似笑非笑,整个人带着漫不经心的野性和意味不明的坏心思。
随后。
阮馥被他整个身子扛了起来。
不是幻觉。
那原来不是幻觉。
他真打算抢婚!
阮馥拼命地挣扎,拍他后背,叫他名字,“放我下来。”
一把扛起她,男人宽阔有力的手臂压住女人裙摆,阮馥半跪在他臂弯,指甲抓着他的后背,“江观澜!”
混乱之中,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
她一个劲儿地乱动,江观澜重重地拍了下她屁股,“要说什么?别动。”
力道不小,甚至威慑,极具魄力。
阮馥瞬间僵住了。
阮馥又要挣扎,他冷冷道:“还想再来几下?”
她总算消停了,江观澜满意地弯唇,“阮儿,你干什么我都可以依着你。”
“唯独跟别人订婚结婚。”
“这事儿可不行。”
他咬着字,舌尖卷了下,往外走,接着掂了掂,手臂用力,抱她更紧。
他们身体贴着,离得很近,尽管场面一度混杂吵闹,可这几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阮馥都能听得很清楚。
阮馥看着大厅里乱作一团的人,还有封云裴才反应过来的眼神,和她对上。
她看着他。
满是歉意。
对不起。
下一秒,封云裴嗓子都喊破:“江观澜——”
“你放下她。”
封云裴急忙跑上前,要去抓她,被保镖截拦,看着自己面前的保镖,他突然发现有些眼熟,这时候,有人说,“少爷,我们的大部分保镖……都已经江少买通了。”
封云裴暴怒:“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知道!”
封歆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阮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连舜脸色也不好看。
谁能想到订婚宴当天,这个男人他真敢抢?
违背所有的礼仪纲常,面对全部的记者镜头,他就是这样干了,还面不改色,一脸理所应当。
阮连舜颤着说:“抱歉。”
阮铂正死死地皱着眉,声音划破大厅:“江观澜,你放开我姐!”
“你真是不要你们江氏的脸了。”阮馥眼角微弯,对着江观澜道。
“脸是什么?我要你就够了。”江观澜对着上前来阻拦的少数男保镖视而不见,因为旁边有人上前对付,江观澜只需要专心扛着人出门。
背后涌上前的人一大堆,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想阻挠的,全然被他的保镖们挨个拦下。
阮馥经过阮铂正的位置,她用嘴型说了个:别担心。
阮铂正瞬间止住脚步。
有点儿不敢置信。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还看不出来?他姐那眼里,是在笑吗?
难道她……
江观澜走到直升机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大厅里乌压压的一群人。
深深的,带着一股子狠劲的。
男人什么也没说,抱着女人坐进去,砰的一声关门,起飞。
直升机起飞的同时,保镖撤退。
几秒时间。
大厅内。
许久许久。
没有人敢吭声。
有人说:“诶。”
“江少刚刚走之前看过来的那个眼神,我好像是一个死人。”
“……”
“不止你这么觉得。”
“我也是。”
“江少他,真敢啊……”
“好狠,这么明目张胆。”
“那眼神是不是在说,封云裴你完了,诶,以后有谁还敢觊觎阮家那位小姐吗?”
“反正我是没那胆子。”
“我也……”
-
直升机内,江观澜低下头用力,给她系好安全带,紧接着,他先抬眸说:“好久不见啊,阮儿。”
“我来你开心吗?”
戏谑的语气,依旧没正形。
阮馥嗤了下,没回他,她道:“江总有想好怎么跟媒体解释吗?”
明明是轰动京都的大事,但现在这气氛,在这两人眼里,似乎就跟芝麻大点小事似的。
他们还有心情闲聊。
“用得着想那些?”江观澜挑眉,勾勾唇,在她耳边道,“还是那句话,我有你就够了。”
阮馥抿了抿唇,江观澜取下后面的耳机给她戴上,阮馥偏过脸不戴,他冷硬道,“降噪。”
阮馥看他,这次没反抗,他给她戴好,勾了下唇。
“要带我去哪儿?”她眯着眼睛看窗外,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京都。
江观澜:“到了就知道了。”
乐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