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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哭
    阮馥则同样愣神,他们两个人站在门外,说不出话。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像了。

    阮铂正也明白,他看资料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儿像,现在真人站在他们面前,才知道那种感觉越发像他们母亲。

    可他们妈在生他们那一年就去了。

    这个钟鹂,不是她妈。阮馥推开她,愤愤地往里走,见到阮铂正,霎时她双眼喷火。

    “欸你们,为什么要进我家?”钟鹂在后面问。

    阮连舜缓缓站起来,都还来不及反应。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这儿是哪儿?”阮馥气急了,开始冷冽地笑着:“您呢?您先说您怎么在这?”

    阮连舜有些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瞬间,阮馥的情绪骤然爆发。

    “我妈死了,你就在这里找她的替代品是吗!”阮馥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就连跟江观澜分手的那天,她也只是掉了几滴泪,红了几次眼睛,连吼都没吼过一句。

    就连知道真相那天,心里再生气,也没有这么大声过。

    这一次却是真的破防了,江观澜站在门口,唇色卡白,指尖泛凉,就那么看着没有开口。

    他也清楚,阮馥从来不这么大情绪。

    刚跑上来,心脏还跳得急,江观澜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被陈筑搀着。

    下一秒,他看着阮铂正搂过阮馥,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江观澜一把推开陈筑,大步流星进屋。

    阮连舜眉头紧锁,“我没有,我跟你黄鹂阿姨只是朋友,我是你父亲,你应该相信我。”

    “呵,朋友!”阮馥愤愤地擦掉眼泪,偏头盯他,“什么朋友?床上朋友吗?”

    “我……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说话这么粗俗?”阮铂正手指指着她,颤巍巍地抖。

    什么床上朋友,他跟黄鹂,清清白白的,阮铂正气急,动手扇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落下去的时候,江观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跨步很大,一把上前去,将阮连舜狠狠地推开,阮连舜骤然倒在沙发上,江观澜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吓人。

    接着捧住她的脸,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事?疼不疼?”

    声音温和,含着颤音。

    阮馥垂着眼,感受着脸部火辣辣的疼痛,抬头看见江观澜的脸,那一刻想也没想,她伸手,突然抱住了他,喉咙钝痛,是想哭的前兆,阮馥死死地忍住,连呜咽声都没有发出一个。

    江观澜心脏揪起来,不断收紧,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他妈的该死。

    江观澜外套敞着,把阮馥按到里衫,她张嘴,实在忍不了,咬住了江观澜的衣服,也连带着,咬在他胸膛。

    胸前的一块皮肤钻痛,力道不小,牙根若不是隔着衣服,似乎都能嵌进肉里面。

    江观澜闷哼一声,大掌捂在她后脑勺上面,使了大力道,让她更贴近。

    “没事了。”他安抚着。

    阮馥忽然由一声不吱,渐渐变为呜咽,再到后面,她松开牙无声地哭,眼泪流了整张脸,洇湿了江观澜的胸前一大块地方。

    阮铂正看一眼他爸,眉头紧锁,拳头攥紧,也是很气。

    “我……我要走。”她抽噎。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江观澜:“好。”

    阮铂正皱着眉毛,没忍住轻声唤,“姐。”

    阮馥要抬头。

    “我带你走。”江观澜阴冷地说。

    下一秒,江观澜拦腰抱起她,阮馥纤弱,窝在他怀里,连眼都没抬一眼,也看不到后面,阮连舜站起来。

    已经急红了眼。

    阮铂正黑着脸拦住他,“爸,别追了,你自己先好好想想,想清楚吧。”

    说完,阮铂正转身,要往外走,对上钟骊的视线,他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钟鹂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在阮连舜的办公室,见到过他儿子女儿的照片。

    难怪眼熟,原来是他孩子。

    -

    车子一直开着,不知去往哪里。

    阮铂正追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远了。

    江观澜脸上还有伤,伤上面盖着创可贴,男人攥着方向盘的手背上,带着几丝血迹,那是江观澜拔管的时候弄的。

    阮馥头靠在靠椅上,挂着泪,半晌没说话。

    他问:“还疼?”

    阮馥:“不了。”

    就是心里挺疼的,她笑了下。

    以前,遇到再难再难的时候,阮馥都不曾像今天这样哭过。

    江观澜:“怎么了?”

    她笑,笑得又可怜又令人心疼,却面对他时,只是转头,轻声回应:“没什么。”

    江观澜手指捏紧。

    “就是想到了当年掉进游泳池里那几分钟。”

    阮馥脑子乱糟糟的,她想起了当年在游泳池里挣扎的时候,那种孤独又绝望的感觉,跟她爸扇她巴掌那一瞬间,那种感觉,如出一辙。

    甚至她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着外面又黑又亮的城市夜景,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似的。

    过了一会,她知道了,哦,她原来是在跟心里的自己说。

    江观澜一个急刹,停在了一个路边。

    她从来不曾这样。

    他扭头,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男人心中一闪,想到个主意。

    他目含阴狠地望向她,手捏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不准再在我面前提游泳池这件事。”

    “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是不是特别感谢当年救你的人,感谢到恨不得今天带你走的人是他?你是不是对封云裴有好感了,就因为他当年救过你。”

    阮馥眼神凝滞了半秒,接着她讥笑道,“江总怎么会这么聪明的?”

    江观澜唇角微动,几秒后,眼中又浮现怒火,表现出“我真恨不得封上你的嘴”的样子。

    阮馥看着,看着他这样。

    江观澜接触到她的目光,微微触动,他道:“对不起,是我激动了。”

    气愤冲昏了头脑,他像是冷静片刻,泛起一丝苦笑,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似的,反应过来他刚刚不应该那么说。

    阮馥才不应。

    他想生气就生气,想道歉她就得原谅?凭什么?

    凭什么!

    她拉开车门,气势汹汹地往前走,江观澜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追人。

    大步流星地追上以后,大手抓住她的手腕,轻松一带,她就落入他的怀中,江观澜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乐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