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铂正虽然以前不插手他姐的事,但心里一直存了想法,今天正好,趁着机会,把他以前包括到现在一直以来对江观澜这男人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江观澜不生气,他只觉得荒诞和怀疑。
照阮铂正这么说,阮馥确实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这么多……等等,先说回第一个问题,这些事,都仅仅因为他救了她?
那这不可能吧……
救命恩人而已,能报恩到这种程度,还惦记这么多年吗?
“阮儿,”江观澜突地开口,像是突然被打醒了似的,他嗓音嘶哑得厉害,吸引了阮铂正的注意,“她是不是喜欢我。”
“我是说那种,一见到我,她就喜欢我,的那种喜欢。”
阮铂正倏然就笑了,“你在说废话。”
“那不然,高中有男生也救了她,她怎么没喜欢别人那么多年?”
“她是瞎,才会认定了你。”
高中有男生也救了她,高中也有男生救她。一听这话,江观澜骤然抬眸,他站了起来,阮铂正眯眼,看着男人踉跄几步,又微微后退,重新跪地。
刚要出手撑他一把,愣了一秒,又被阮铂正艰难地将手收了回来。
江观澜脚太麻了。
他一站起来,脚就没了多少力气,脚跟发软,只好又重新跪下,掏出手机想起刚刚阮铂正说过的话,江观澜给封华嵘打了个电话过去。
打一通没打通,阮铂正就那么看着他,看江观澜接着打,直到打通——
“喂,你是谁。”
江观澜:“是我,封教授,江观澜。”
封华嵘皱眉,回头,朝实验室内看了一眼,“我在忙,你有什么事不妨晚上。”
“教授,”江观澜急着,嗓子差点喊破。
这么大的动静,让封华嵘一愣,江观澜低声问,“我有件事想问你,那天晚上我们去你家,你说当年的事,没说出口就被人给打断了,当时的您要说什么,您还记得吗?”
封华嵘想了想,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天他要说的是什么。
“当年?当年不就是你俩一直做同桌,还老上课不听讲吗?你爱睡觉,这女孩爱盯着你看,你们两那叫一个明目张胆,全班都看得见!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话没说完,江观澜挂断。
封华嵘一腔怒火全被截没。
什么爱做同桌,都是假象,那些,只是她自己每次蓄意的靠近而已。
她大学喜欢的人是他!递情书的对象是他,为此抑郁的对象也是他,而他还乱吃飞醋,对她生气,对她发火。
从一见钟情,到日久生情,她的偏爱一直都是明晃晃的。
只是江观澜的花海之大,当时并不能瞧见她。
前几天,他还误会她。
“阮儿!对不起,我该死,你原谅我!”他吼着,脖子上的血管隐隐暴动,吼完,又使劲咬住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视线紧紧地盯向二楼。
雪化作水,落入衣衫。
男人下颚线明显。
这时,二楼的窗户打开。
阮馥看着楼下,江观澜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她淡然的面孔,刚刚的话又被他继续喊了一遍,阮铂正扭头,隔空与她对视,阮馥拧眉道:“阮铂正,你给我回来。”
她心想,再怎么提,那也都是之前的事了,一直拿出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意思,且不论江观澜说了什么,就算是再过分的话,阮铂正都不应该动手打人。
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江观澜的心里。他就看着阮馥面庞冷漠,她冷漠地忽视掉他,去叫他身边的男人。
他宁愿她骂他,也见不得她避之不及的样子。
阮铂正瞟了瞟他,抿唇,“好。”
阮馥的语气还是很生气的。
她是在责怪阮铂正,竟然动手。
阮铂正进门,落锁。
阮馥真是觉得阮铂正欠教训了,在家门口揍人,揍了一拳就算了,还接连出击,是真不怕被人告了去。
阮馥又看了一眼雪地里的男人,嘴巴微张,几秒后,还是闭上,没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就不会换种方式道歉吗?非要自残……
眼底闪过几丝歉意与对他这种行为的恼怒,但阮馥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也不太想……短时间内去面对他。
算了,他跪够了的时候,自己应该会回去吧……
她咬唇,干脆轻轻地关上窗。
转身离去。
天地间又重归宁静与祥和,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江观澜闭眼,他咬碎了牙根,那些血与泪,都往肚子里咽。
喉结滚动,五秒后。
抹了一把脸。
江观澜继续跪。
-
晚上八点,阮家来了位客人。
阮连舜进书房之前,听到黄姨说有客来,还惊了一惊,这关头,谁愿意来他们家,这不是明摆着触霉头。
黄姨道:“是封先生。”
封云裴啊。
“奇怪,”阮连舜系好领带,问:“他不是走了吗?请他进来,黄姨。”
黄姨:“好。”
“等等。”阮连舜抬了抬手,又瞅一眼楼上,留心了句,“外面那位怎么样?没死吧?”
“……”黄姨说,“没有,看着,好像还能撑。”
阮连舜也是对他心软的,但阮阮是他女儿,从小对这小子付出了那么多的真心,他也是知道的,结果,你说这……
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错付了,阮连舜身为父亲,怎么可能不去体谅阮阮的心情。
他暗自也叫人保镖去劝了,又劝不动他。
阮连舜一咬牙,干脆闭上眼,就当看不见,算了,他不起来是他的事,阮连舜就当不知道他下跪的事。
行。
阮连舜点头,“那就好,去请封先生。”
封云裴走过别墅小道,看见江观澜,他和他对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接着,阮铂正对门外的人说明自己来因,并在最后道了一句:“谢谢。”
保镖进门通报。
江观澜冷冷的,“你找她父亲有什么事?”
封云裴自然不答,保镖们看着,暗暗佩服,他们站了半天,都有些困顿,这个江先生还这么精神,怎么还没跪够?
唉。
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跪倒几时,保镖去屋内通传了封先生来的消息,又走出来打开门叫封先生进去。
江观澜:“封云裴。”
封云裴终于答了:“管你什么事?你跟她又不可能了。”
------题外话------
唉,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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