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
刚刚在曹红梅那里吃瘪的程莱娣不虞,被她喊住,还见她笑逐颜开的模样,心中更愤,不免语气加重。
“干嘛”
绫烟笑容不减,摸了摸脸,轻声细语的说道。
“二姐姐,你最近又好看了,有什么秘诀嘛。”
咯噔一声,程莱娣警惕的扫看绫烟,见她满脸纯良无害,好似真的只是在羡慕她的颜值。
这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一时松懈,笑眯眯的爱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得意的挑了下眉“这还不是天生丽质你也别羡慕,毕竟这冷白皮,不是谁都能有的。”
看着程莱娣一扭一扭,跟抽风般的离开,绫烟收回了笑。
程莱娣的冷白皮,她死了一个月都没那么白。
过了双枪后,天气渐冷,曹红梅的肚子越来越大,变得也越来越好看,但脾气也越来越怪异。
老程家现在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整日闹的鸡飞狗跳。
“都说了不去”曹红梅黑着脸将陶瓷盘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经过这段日子的争吵,程爱田心中积怨,早就不耐烦“你给老子滚回你曹家,明天咱俩就去离婚”
端着水进来的程莱娣压下唇角的笑,目光森然,没有生气。
被吼了一顿的曹红梅不可置信的捂着微凸的肚子“你居然要跟我离婚”
“程爱田我肚子里可是怀了你的儿子”
程爱田站起,沉脸盯着她“你肚子里哪怕是金疙瘩,我程爱田也要不起”
曹红梅自从怀孕,就叨叨着不愿意去上工。
赵彩春想着她年纪也大,怀孕辛苦,体谅她就没让去,只让在家里收拾做饭就成。
可是也不成,一开始曹红梅还会干家里的活,后面就不干了,天天躺在炕上,连饭都要端进去喂给她。
碍着她怀孕,还可能是个孙子,赵彩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哪料,这人是越来越离谱。
“先别吵了,娘,喝点水消消气。”程莱娣笑语嫣然的递过去。
这段时间她靠着投机倒把赚了不少钱,借口是供销社朋友给的布料。
讨好了赵彩春,也就换了上好的面料给自己做了几套衣服。
耳垂上还挂了耳饰,花枝招展的模样。
程莱娣这一个月,已经收到村子里,好几个壮年的表白的心意。
可她就拒了。
像她这种上等人,以后肯定是要跟最优秀的人在一起,比方说,温慎礼。
这段日子,程莱娣端着架子,找准机会“偶遇”了温慎礼几次。
可惜未果。
不过程莱娣也不泄气,要是温慎礼都那么好拿下,那也不现实。
越是优秀的人,就越难拿下。
等到她把程家人解决,恢复,高考后,就去京海。
她有空间灵泉在,一定也能跟上一世一样,做出一番成就,引得温慎礼刮目相看。
倒是,不就能顺理成章的在一块了
赵彩春被气的不行,直揉太阳穴。
“还是莱娣关心我。”曹红梅委屈巴巴的掉着眼泪,端起陶瓷杯。
“大舅妈。”
绫烟从外面进来,手里也拿了一个陶瓷碗,里面是浓郁黑漆漆的重要,还冒着热气。
她这一声打断了曹红梅喝水,看见是最近越来越懂事乖巧的绫烟,曹红梅忍住眼泪笑了笑。
“烟丫头,你手里那是什么”
“补胎的重要,专门从镇上给您买来的,我亲自熬的,喝一点。”绫烟顺手拿走程莱娣的陶瓷,把中药塞给曹红梅。
随后又朝着程莱娣微微一笑“二姐姐,这水你喝了就好。”
程莱娣捏着陶瓷碗,手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强打笑容。
“你还挺心疼我娘的。”
“嗯。”绫烟笑了下。
看着曹红梅将中药一滴不漏的喝下后,才挪开目光。
这段时间,她在找抵制灵泉的解药,曹红梅人不坏,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无辜。
绫烟眸光微动。
后知后觉。
她竟也开始,同情别人了吗。
绫烟神色蓦然沉下,对这样的认知似乎很抗拒,随口再说了几句提醒的话,转身飞快的离开了老程家。
绫烟坐在山头,这里的草很高,很绿,她面无表情的凝视另一边的山,半空中盘旋的鸟。
乡野平静,除开温饱问题,确实是能让人心灵净化的好地方。
绫烟随意的往后一倒,躺在草上,纯黑的眼瞳染上了漆色。
闭上眼睛,脑海中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她眉头一皱。
那一天雪下的很大,她一袭白衣,几乎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无数个战士死在她的长剑之下,她提起皇帝的头颅,挂在了城墙上。
满身鲜血。
杀红了眼。
绫烟漆黑的眼瞳宛如深海的浮沉,黯淡无光,眼白被嗜血的红晕染,白皙的脸颊上有两处刀伤,流着两条血印。
脚下血流成河,将白色的雪也染成红。
最后,那个人出现了。
告诉她我爱你。
长剑挥起落下,刺穿了那个人的心脏。
那个人固执的握着她的手,主动让剑将他的心脏捅穿,就为了最后拥抱她一次。
他声音很轻,带着歉意小姐,我把命赔给你。
绫烟毫不动摇,脸色麻木的像个死人,目光阴森的重重将他推开。
眼含翻滚的戾气,一剑,又一剑,将那个人的心脏,捅的稀巴烂。
那个人死了。
死在绫烟捡他回去的那个雪天里。
绫烟也死了,她是自杀的。
绫烟睁开眼睛,目光沉静般的死寂,捏了捏手指,又松开。
她站起,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转身离开。
看来要加快动作,结束这个位面了。
半路回去,遇见了温慎礼。
温慎礼四处看了下,没人,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给她戴在手腕上。
“绫烟,送给你。”
“我要下地干活,不方便。”绫烟神色松开,小声说道。
“那就不干活的时候戴。”温慎礼缄默,随后立即回答“我以后帮你干活,你不需要干太多的。”
绫烟轻轻应了声。
这时并没有继续与他说下去的兴致,随便敷衍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