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
狼仰着脖子嗷嗷两声。
因为后腿被老鼠夹弄伤,行动受阻,捕捉不了猎物,狼身体虚弱,腹中的小狼也奄奄一息。
绫烟的目光触及它泪湿的眼睛,红唇微抿,拿出一根百年人参喂给它。
狼俯低了头,似乎是在道谢。
绫烟拍拍它的脑袋,把剩下的人参放在一边,去附近寻了一些草药,制作了一个槽臼捣碎,简单的给它包扎伤口。
狼从地上撑着四肢艰难的站起来,垂垂头,然后深深的看了绫烟一眼,最后才掉头离开。
看着狼离开的背影,绫烟稍的一怔,目光失了神。
足足几分钟后,她才捡起剩下的人参离开。
程富贵把兔子都抱在怀里,这些兔子睁着眼睛,傻呆呆的任由他欺负。
正在玩的不亦乐乎的程富贵听到走路的声响,见着绫烟,脸上一喜。
“三姐姐,你回来了,你看看这些兔子是不是傻的,怎么我打他们都不挠我”
绫烟沉默一下,说“你回去拿背篓。”
“啊为什么呀”
“你不拿背篓怎么把兔子带回去”
程富贵仰着肉脸,傻了一秒,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细绳,绑在兔子的前肢上。
“我牵着它们走。”
绫烟看着半大脏兮兮的程富贵,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龟裂。
还没说什么,程富贵就已经绑好了,肉嘟嘟的手拽着细绳一端,昂首挺胸的往原路返回。
绫烟看这一幕觉得有趣,唇瓣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慢吞吞的跟在身后。
因为逮了这么多兔子,为了避免被人看了去,两个人专门走的小路。
加上这会儿天黑,村民们几乎没几个外出的,因此,一路上也没碰到人。
顺利的回到了屋里。
赵彩春一看这么多只兔子,震惊的瞪大眼睛。
“烟丫头,咋又这么多只兔子”
程富贵抢先回答“奶,这些兔子好蠢喔,主动撞在三姐妹腿上,还撞晕了,就被我逮着了。”
绫烟扫了眼兴致勃勃的程富贵,人参被她藏在衣服里,无视掉赵彩春的呼喊,径直进入屋内,拿了一块布藏好。
外头的赵彩春跟程富贵已经开始商量着怎么吃了。
绫烟没管,坐在炕边想着明天去市里把人参卖掉。
镇上也有中草药店,肯定是收的,但地方小,开出的价格必然比不上市区。
程家几个女人都在灶房里做菜,程建设跟程爱田程种田,都在院子里劈柴。
大概是一个小时后,终于吃饭了。
只做了三只兔子,一只红烧,一只炖土豆,还有一只用来跟野菜煲汤。
大家吃饭都狼吞虎咽,嘴里还在咀嚼着筷子已经伸出去夹。
程莱娣也吃的津津有味,在这破屋里,她哪怕是有钱也不能偷偷的吃。
万一被发现了,那还得了,还不得把存下的一些分出来。
程莱娣可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分给程家人。
他们不配
吃完饭后,一家人坐在凳子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饱嗝。
曹红梅今晚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吃饱饭后,脸色刚刚有些血色,忽然又是一白,捂着嘴就往外冲。
赵彩春狐疑的往外探了一眼“老大家的,这是咋回事”
程爱田不以为然的说道“吃撑了要吐吧,她刚刚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赵彩春瞪他一眼,立即安排“美丽,招娣莱娣,今晚你们收拾碗筷。”
“好嘞娘。”王美丽擦了擦嘴,动作利索的收拾碗筷。
程招娣也连忙收拾。
只有程莱娣,一脸不情愿,动作慢吞吞的,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恰好被赵彩春看了去,赵彩春说话可不客气“程莱娣,咋滴,喊你收拾你对老娘翻啥子白眼”
程莱娣惊了一下,连忙强打笑容“没有没有。”
“你是说老娘冤枉你咯”
程莱娣尴尬的笑容更是僵硬,吞咽一口唾液,目光扫向了绫烟,嘿嘿笑了下。
“奶,我只是在想,大家都是一家人,烟丫头也十八了,咋也不能跟之前一样,啥也不干,那以后要是嫁人了,那不得说咱家里没教好”
算是听出程莱娣话里的意思,赵彩春冷下脸,却还是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程莱娣见有戏,立即道“依我看就从现在做起,让烟丫头收拾碗筷呗”
程家人吃饭跟抢劫似的,加上今晚吃的肉,赵彩春放了不少油,桌上那是一个难看。
程莱娣强忍作呕的冲动。
却忘了,她方才也是吃的狼吞虎咽,生怕别人比她多吃了一块。
赵彩春冷呵一声,却还没动作,就被已经接收到光光不能崩人设的消息,突的站起来,拿起一个盘子就砸到地上。
嚣张跋扈的仰着头“程莱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懒,嫁不出吗”
程莱娣听见绫烟熟悉的口气,心中仅剩的一点疑虑也被打消。
刚要开口解释,就被绫烟再次打断。
“你刚刚吃的还是我程绫烟弄回来的兔子,你要是这么嫌弃我,吃我的兔子干啥”
绫烟双手叉腰,撇着嘴,将最近学来的泼妇动作语气提现的淋漓尽致。
“还不赶紧收拾,没用的东西,净会惹你妹妹生气。”赵彩春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程香兰抓起面前的盘子,狠狠砸到程莱娣身上。
“欺负我闺女,打死你”
程莱娣被气得差点脑充血,她不过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一个个的,什么东西
程招娣看出了程莱娣此时在气头上,无语的扯了下唇角,低声提醒。
“还不赶紧收拾等着挨骂吗”
这一声让程莱娣稍稍平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抱歉。
“奶,烟丫头,我没那个意思哈,你们别记在心上,我得赶紧收拾碗筷洗了去,你们准备准备洗澡。”
赵彩春终于满意,没再为难。
而绫烟,听到光光提示完成任务后也没再搭理程莱娣。
被忽视的程莱娣感到耻辱。
她都这么说了,这些人一点面子也不给她,连句话都不搭。
呵,还真是一辈子的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