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很静谧。
商渡有强迫症,房屋内的家具很少,清一色的黑,布置简单,物品摆放从小到大。
黑色的沙发上,绫烟躺在上面,身上的旗袍还滴着水,头发凌乱,小脸冒出冷汗,嘴里呢喃着什么。
商渡凑过去听,没听清,眸光幽幽的打量着她,唇瓣紧抿。
高大的身躯畏畏缩缩的挤在沙发边,盯着她看。
她唇瓣是娇艳欲滴的玫瑰红,黑长的睫毛又翘又长,鼻翼边上还积有滴落的水珠。
他手指粗糙,有厚厚的老茧,随意的在她脸上擦了擦。
商渡失神,鬼迷心窍的,上半身往前倾,近在咫尺,他愣住了,眸光微动,最后只在她挺翘的鼻尖上,轻轻碰了一下。
随后,依旧是稳健的公主抱,抬起脚步把人带入浴室。
白色的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商渡扯下一块白毛巾垫在洗手池台上,抱着人,让她坐上去。
绫烟靠在商渡的肩膀上,还没醒。
商渡狂咽唾液,指尖发颤,绕在她衣领的盘扣上,怀里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轻声呢喃了一句,太小声了,听不清。
他面色纠结。
要是不换衣服,她可能会生病。
商渡半抱半揽她的腰,低声说“我我闭着眼睛,不会看看的。”
话落,他扭过头,指尖抖着去解她的扣子。
因为手过于抖,解了好几次都没解开。
商渡咬牙切齿,声音隐含怒气“真是欠欠你的”
心脏一紧,盯着就把她的盘扣解开。
灯光打照的两道身影在白色瓷砖墙壁上,女人披着发,五官立体温婉,男人侧脸有棱有角,喉结滑动性感撩人。
过了好久,商渡才把她的放进浴缸里,滴了几滴精油,就出去站在门口。
高大的背脊像是被重物压迫,试了好几次都没停止,他浑身都在颤,耳朵红的滴血。
商渡慌乱地拉开抽屉,拆了一包烟,抽出一根,手抖着摁住打火机,燃起。
吐出的白色烟雾笼罩了他眸中,遮盖了不明的情绪,他坐在沙发上,伸直了腿,靠着背靠,头懒散的靠着,微抬。
漆黑的眸更幽深。
绫烟醒来的时候,狭小的房间,陌生的气息,她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下。
穿了一身白色小雏菊的睡衣,脚上还套着白色的棉袜。
绫烟揪住衣摆,走出房间,看见了缩在沙发上还在睡觉的商渡。
商渡睡着了时候,很温顺,少了几分凶狠,脸上的疤痕要脱痂了。
绫烟看到他的睫毛在颤,出声询问“先生,你醒了吗”
“先生”
他不应,绫烟重复喊了一次。
绫烟舔了下唇,戳了戳他的脸颊,超级小声的说“我知道你没睡着,先生。”
“商渡,我叫商渡。”商渡装不下去,睁开黑眸,从沙发上站起,倒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侧目看她,身板笔直又僵硬。
“你怎么还不走”
绫烟蹲着,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商渡,你是不是把我看光了。”
他沉默。
目光局促的缩了下。
手指揪住了黑t的衣摆,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的是闭着闭着眼睛给你换的。”
商渡有个不好的毛病,只要一紧张,就容易结巴。
绫烟可惜的啊了一声,小脸气的鼓鼓“你对我不感兴趣吗”
商渡猛的瑟缩,
克制慌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的拿出烟,叼在嘴上,打火机开了火,点燃烟。
狠狠的吸了一口。
空气忽然安静。
绫烟紧盯着他,像是要从商渡脸上看出什么。
良久,商渡蓦然抬眸看她,眉头稍挑,扬着恣意放肆的笑。
“我对你的身体挺感兴趣的,要不要跟我试试一夜情”
侮辱性的话语,他以为可以让她知难而退。
绫烟唇角的笑收敛,说话也是毫不留情“商渡,你是鸭多少钱一晚啊,看我付不付得起。”
他把嘴里叼着的烟拿下,夹在指尖,面露不耐。
“喔,抱歉呢,老子看不上你。”
他放轻了声音,语调拖腔拿调的,咬着字句。
慵懒又欠揍。
绫烟看了他一眼,找到衣物叠好,左右扫视,抱着快递,打开走了。
动作一气呵成,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商渡就站在原地,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抽完了,才觉得胃有点绞痛。
他摁了下胃,眉眼闪过暴戾,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散架倒在地上,尸体四分五裂。
当柴烧了吧
绫烟回到屋里,坐在床上,把快递拆开,里面有一个针布,翻开,里面放着一副黄帝九针。
黄帝九针,分别为镵针、圆针、提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大针。
镵针者,头大末锐,去泻阳气;员针者,针如卵形,揩摩分间锋微员,以泻机关之水也。九针毕矣。
黄帝九针是帝国古时是医玄之家的不传之秘,博大精深。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包装严实的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以及五六本医书。
东西不多,包装一大堆
。
绫烟捏起针,试了试,这次足够细致,不像上次那般粗。
挖煤的老头总算是有点用。
不枉费她费心力救他。
绫烟给挖煤的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听。
“唐小姐,这次的黄帝九针,您满意吗”
“嗯,你不是失眠吗,我寄几盒药给你。”
“嗷唐小姐,你简直就是再世活菩萨,我白某这辈子,愿意给你上刀山下火锅”
绫烟嫌弃的皱眉,把电话掐断。
什么下火锅,是下油锅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
又打电话过去“你有妻子吗”
“有有啊”
“你妻子如何追你的”
那边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问“那要看你追什么样的男人,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美人计,再铁的汉子,你不着一缕在他面前,他铁定都会动心,忍不住占你便宜。”
绫烟冷笑一声,烦躁的把电话掐断。
商渡把她看光了,也没见动心。
这个挖煤的,果然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