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藉想起前两天陈莹莹来找他的事。
看样子, 他大哥不让谢家的人见他,并非是心存芥蒂, 有心针对。
只是因为这些谣言,而不得不阻拦谢家的人见他。
萧灵珊是谢家的表姑娘,如今又因为妖物附体被雷劈得灰飞烟灭。
当日护国寺漫天的雷云,可是引来全京城的瞩目。
之后陈蕴藉突然昏迷,自然引人遐想。
不过陈蕴贤如此雷霆手段的收拾这些散播谣言的人,看样子陈蕴藉被妖物附体都是无稽之谈。
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疼爱弟弟, 若是陈蕴藉被妖物附体,这位忙着除妖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对付他们这些伸爪子散播谣言的人?
这些人散播谣言诋毁他, 陈蕴藉倒是不在意,横竖有他哥哥在呢, 谁也不能往他身上泼脏水。
倒是他娘语焉不详的提起过黛玉被说闲话一事, 让陈蕴藉很在意。
偏偏他娘也不肯细说, 他上了林家,当时又太晚,也来不及细问, 只能跟着一块儿来赴宴。
来的路上,这些人的注视, 陈蕴藉不是没有感觉。
能让他娘都觉得要重视的闲话, 陈蕴藉眯起眼, 神情冷冽。
这是觉得他性格好,不会像他大哥这样手段狠绝,就敢肆意的编排黛玉?
那可不巧了,骂我可以,欺负玉儿就不行!
“这些散播谣言的人, 既然大哥已经处理了,我就不管了。”陈蕴藉笑着道。
盛清涵闻言一叹,“你的脾气啊,就是太好了。”
陈蕴藉微微一笑,“清涵哥此言差矣,小弟我的脾气,一点都不好。”
闻言,盛清涵眉头一挑,“哦?”
“关于林家姑娘的一些闲话,不知清涵哥听说过没有?”陈蕴藉也就随口一问,盛清涵有官职在身,今日若不是儿子的满月宴,只怕也不在家。
盛清涵挑眉,“倒是听内子听说过一二。”
陈蕴藉没想到盛清涵还真知道,不禁来了精神,“清涵哥,找个清净的地方,聊聊?”
“也好。”盛清涵本就不耐烦应付这些来拜贺的人。
他从前的出身虽然现在没人提,可他清楚,这些人表面奉承,可还是打心眼儿里轻视他。
真正不介意他出身,还愿意与他相交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盛清涵很珍惜这些不分贫贱与他相交的朋友。
陈蕴藉虽然是因为他哥哥与他认识的,可盛清涵是打心眼里喜欢陈蕴藉。
盛清涵叫来管家招待这些‘贵客’,然后领着陈蕴藉去了书房。
“你要与我单独聊,是为了林姑娘的事儿吧?”盛清涵道。
陈蕴藉点头,“昨日我去陪母亲用饭,饭后母亲说了些话,语焉不详,但我猜,大抵是因为我出事,林姑娘被接去我家,一晚上都没回林府,被人拿了话柄攻讦,可是如此?”
“你素来聪慧,既然猜到了,何必问我?”盛清涵笑道。
陈蕴藉神情微冷,“只是确定一下,免得我冤枉了人。”
见状,盛清涵眨了眨眼,“你这是……”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我自认我并不是乖巧的兔子。”陈蕴藉冷笑道。
盛清涵看着陈蕴藉冰冷的目光,不禁道,“真是亲兄弟。”
平日里和和气气,要动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
陈蕴藉挑眉,了然,“当然。”
“可需要我给你提供一份名单?”盛清涵浅笑道。
陈蕴藉意外的道,“清涵哥你还准备了名单?”
“这不是想着你听说这闲话后,一定会生气,特意给你准备的吗。”盛清涵笑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麻烦清涵哥了。”
盛清涵笑着起身从书房的桌子抽屉里取了一封信出来,交给陈蕴藉。
“打开看看。”
陈蕴藉接过拆看,信纸只有一张,列了几条的名单。
面无表情的看完,陈蕴藉折好塞回去,“临安侯府,西宁王府,镇国公府,这些勋贵多多少少都跟我有些过节,不难理解。”顿了顿,“可这定城侯府是怎么回事?我跟他家没过节吧?”
“你跟他家当然没过节。”盛清涵道。
陈蕴藉闻言更奇怪了,“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谢家长房嫡女谢姑娘,钟情于你,他家这是想趁着机会挑拨你和黛玉的关系,最好把这婚事给搅黄了,他家才有机会把你和谢姑娘凑做堆儿啊。”盛清涵调笑道。
陈蕴藉脸色一黑,“恬不知耻。”
但凡有点廉耻心,知道他定亲就该断绝心思。
盛清涵喝了口茶,“今天定城侯府的人也来了。”
“来刁难玉儿?”陈蕴藉脸色难看。
盛清涵道,“倒也未必是针对林姑娘,许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陈蕴藉不好意思说他是临时决定来的,“他们怎么确定我会来?”
“我和你们兄弟俩一向走得近,你经常来我家,众人皆知。如今我儿子满月宴,他们大抵是觉得你一定会来,过来碰碰运气吧。”盛清涵道。
陈蕴藉:“……”
“他家不会想在你府上动手脚吧?”陈蕴藉想起他娘叮嘱过的话,脸色古怪的道。
盛清涵噎了噎,“你这是什么话?我好歹是当今皇上亲封的伯爷,那定城侯府……呵,老侯爷早就死去多年了,如今袭爵的是当年定城侯的嫡长孙谢鲸,世袭一个二等男爵,他凭得什么敢在我府上动手脚?不说我,内子可是皇上的亲女儿。”
他已经是定城侯府都要巴结的人,更不用提他这位公主老婆了。
陈蕴藉闻言松了口气,“说的也是。”
“你放心,我已经跟公主叮嘱过了,让她照顾些林姑娘,不会有人不开眼的在我儿子的满月宴上说些难听的话。”盛清涵道。
陈蕴藉顿了顿,“那上回难听的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南安王府,他家设宴,请了林家,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去一趟,哪知……”盛清涵顿了顿,轻笑一声,“你猜猜怎么着?”
陈蕴藉挑眉,“看样子是好消息?”
“南安王府设的花宴,让去参加的姑娘们作诗,谢姑娘挑衅你家那小姑娘,两首诗一出来,谢姑娘可是丢尽了脸面。”盛清涵道。
陈蕴藉无语,“满京城谁不知道林家姑娘才气高,最善作诗,那谢姑娘脑子进水了吧?”
“倒也不奇怪,林姑娘诗才过人,但她并不在勋贵家的宴会上作诗,谢姑娘许是不清楚她和林姑娘的差距有多大,才敢这样挑衅。”盛清涵说着一顿,“也或许是被人吹捧得飘飘然,觉得自己诗才天下第一?”
陈蕴藉更无语了。
他对女孩子素来宽容,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可对这位谢姑娘,也只有一个字可以评价。
蠢。
“她多大的脸,跟玉儿比?”陈蕴藉摇头,“不自量力。”
自取其辱。
这边陈蕴藉和盛清涵在书房里聊得高兴,那边宋雨婷跟黛玉进了后院,直接被领着见荣安公主。
荣安公主很喜欢黛玉,跟宋雨婷寒暄了两句,就对黛玉招手,让她上前来说话。
黛玉也来过忠勇伯府好多次,跟荣安公主也是相熟的,便也没有拘谨,起身上前。
荣安公主拉着黛玉的手,笑着道,“我可是听说了,今儿可是陈三爷陪你来的,在大门口就抱着你下车,这满京城的男儿都被他比下去了,论疼人,还得是你这个未婚夫啊。”
黛玉面上一红,“公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陈蕴藉这般才华过人,俊美无俦的好男儿,也就只有咱们玉儿这样仙姿玉容、冰雪聪明的姑娘,才配得上。”荣安公主意有所指的瞥了下面坐着的各家命妇小姐一眼,又笑道,“某些人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蠢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还妄想得到陈蕴藉的青眼,也不随身带个镜子照照自己配不配。”
荣安公主出身皇家,金尊玉贵,自幼受尽宠爱,嫁了人,与盛清涵也是夫妻恩爱,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想插足别人感情的女人。
这几年她一直都有在照顾黛玉,可她不过是产子,坐了一个月的月子,就有人如此欺辱黛玉。
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满京城的命妇谁不知道她罩着黛玉?
这是把她的脸往地上踩。
她刚听盛清涵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就堆了一肚子的火,今儿这人还敢上门来讨骂,荣安公主自然不会客气。
下面陪坐的命妇小姐们,曾经嘲弄过黛玉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定城侯府的夫人小姐。
而没有嘲弄过黛玉的命妇小姐们,此刻都笑着奉承荣安公主。
这些内宅的夫人小姐们,说话的艺术简直满点,阴阳怪气起来,简直让人恨不得现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明明一个脏字都不带,可谢姑娘已经是眼前发黑,满眼含泪,看着倒是楚楚可怜。
这可怜的姿态落到男人眼里,是可怜。落到荣安公主这样看不得插足别人感情的女人眼里,那就是恶心。
“真是晦气。”荣安公主扭头,“嬷嬷,去前院问问,宴席什么时候开始。”
“是。”
嬷嬷领命去了,荣安公主依然拉着黛玉说话,对黛玉的喜爱,谁都看得出来。
荣安公主起初是因为盛清涵的叮嘱照顾黛玉几分,可后来相识日久,她是真的喜欢黛玉这小小年纪,就冰雪聪明,又坚强有韧劲的姑娘。
这人本就是偏心的,荣安公主偏心黛玉,自然看不得想伤害黛玉的人。
黛玉瞥了眼坐在座位末端的谢姑娘,心中并不同情。
当日在南安王府,这位谢姑娘挑衅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荣安公主:某些人,真是厚颜无耻,自取其辱,你配吗?
陈蕴藉:用不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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