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隐才走,乔宴林便出现在水月间,一脸幽怨的盯着魏钰,“你卖我。”
是人干的事吗?
魏钰,“嗯呢。”
“还嗯呢,魏钰你脸呢!”
乔宴林气的双手叉腰。
魏钰盯着乔宴林看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嗯,有那么几分意思了。”
“什么!”
“见过街边大婶撒泼的样子吗?”
“没有”
“照照镜子。”
乔宴林随手抄起一个摆件要砸过去,“魏钰!”
“好好好。”魏钰拱手告饶,“我错了,错了,不过以后你就这么叫吧。”
乔宴林放下手中的摆件,盯着魏钰,“什么意思?”
“三皇子已经知道你我的关系,日后便不必遮遮掩掩,装模作样的喊我世子了。”
乔宴林,“只是他知道而已。”
“他知道了,那么旁人知道便是早晚的事,再说了,我们乃是多年的交情,这段友谊又不是见不得人。”魏钰一脸平静道。
“呵。”乔宴林坐在魏钰对面,目光灼灼,“放屁!”
魏钰往后一靠,摊了摊手,“你看,你都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
乔宴林这回没手软,直接将手中的折扇砸向魏钰,咬牙切齿,“你听过交友不慎几个字吗。”
魏钰抬手接住折扇,学着乔宴林的样子轻轻摇着,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你知道的太晚了。”
乔宴林别开脸哼了声,不想理他。
但很快又转过头,“父亲不会因我与你交好,就出手相助。”
魏钰挑眉,“乔伯父已经帮过了。”
乔宴林,“?”
“在青阙山的时候,乔伯父明着是在质问,实际上却是在替我说话。”魏钰,“从这点来看,乔伯父早知你我的关系。”
乔宴林,“”
“你这声伯父叫的是否早了些。”
“不早。”魏钰收起折扇,“在青阙山的时候就叫过了。”
乔宴林,“!”
“当着圣上的面,还有诸位高官。”
乔宴林深吸一口气,“所以你那时候就计划好了。”
魏钰,“不,是在乔伯父替我说话时,才做的决定。”
乔宴林一滞,而后轻轻哼了声。
“乔伯母与褚家三夫人是手帕之交,若是褚家对太子有想法,乔伯父也不会放任不管。”魏钰。
乔宴林皱眉,“褚家历来持中立态度,就算因为青阙山一事,褚国公也不会违背祖训。”
魏钰点头,“对,褚伯父当然不会,但不代表褚家其他人不会。”
乔宴林一愣,“你的意思是?”
“褚家能有这个魄力与能力且敢这么做会这么做的,还能有谁?”魏钰意味深长道。
乔宴林略微思索后,瞪大双眼,“褚世子!”
魏钰,“聪明。”
乔宴林,“同时具备这几种条件的,是个人都想得到。”
褚国公一辈,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哪怕太子这般算计褚家,褚国公爷也是任圣上定夺,毕竟,青阙山之事并未对褚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小辈便不是这么想了。
褚家几位公子护妹如命,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依几位公子的性子,褚峥定然是很想报复,但军中规矩森严,他不敢贸然动手,褚容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最多也就是找理由为难一番,只有褚逸,他有这个实力与胆力对付太子。
“可是,他真的会违背祖训为太子为敌?”
乔宴林有些不敢相信。
魏钰沉默片刻,才徐徐道,“他有一百种方法置身事外。”
在众人眼里,褚逸温润如玉,刚正不阿,身上无形中透露着一股清冷疏离的气场。
在官场上,他深思远虑,处事周全,从未出过错,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与楷模。
所以,他给人一种如沐春感觉的同时,却又让人不敢靠近,亦不敢放肆。
但这只是表面的。
实际上的褚逸
魏钰敢肯定,他绝对不是外人所知的如玉君子。
褚家大哥,不仅腹黑,还记仇,护短,睚眦必报!
太子此番动了他的逆鳞,他要能无动于衷,他就不叫褚逸。
“你是说,褚世子会暗中动手,可是想要不为人知,他会怎么做。”
乔宴林拧着眉头道。
魏钰勾了勾唇,“景太傅年前去了北边赈灾,朝堂发放的赈灾银是多少?”
乔宴林一怔,“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魏钰似笑非笑道,“乔大公子可不止茗香楼这一处情报点吧。”
乔宴林瞪他好一会儿,才翻了个白眼儿,“五万两。”
魏钰也不问他如何知道的,只道,“你觉得,这五万两有多少到了百姓的手里?”
乔宴林面色一变,“你是说,景太傅贪污”
“是不是,还得等褚大哥的消息。”魏钰,“褚大哥想要‘无意’中扳倒太子,这是最好的机会。”
“景家,虞家与太子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乔宴林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面色郑重。
“但景家出事,虞家和太子很可能弃车保帅,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堵死他们的退路。”
魏钰看着乔宴林道。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查出四年前的真相,给他们致命一击。”乔宴林缓缓接着道,“如此,便能将这几个势力连根拔除,让他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错,乔伯父乃都察院都御史,有纠察百官之责,且不受太子一党约束。”
乔宴林眯起眼睛,“只要有证据,由父亲出头谁也说不出半点不妥,更没有站位的嫌疑,褚世子又在父亲手下做事,想要从中做点什么轻而易举,同时亦能撇清干系。”
“照这么说,父亲那里自有褚世子,你又为何要把我拉上贼船!”
魏钰,“什么贼船,这是兄弟之交!”
说罢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着,我若一不小心把自己玩进去了,伯父看在你的面子上,会施予援手,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救命。”
乔宴林,“”
信你个鬼!
“就算魏家是个摆设,广陵那么大个霍家还不够你折腾的?”
“远水解不了近火嘛。”魏钰纠正道,“魏家不是摆设,他们想弄死我。”
“嘁!”乔宴林,“那魏家真没啥用,还没把你弄死。”
短暂的安静了片刻后,乔宴林才后知后觉道,“不是,你怎么知道褚世子要做什么,你们合作了?”
“褚世子护妹如命,他既已知我的心思,怎会引狼入室。”
“那你怎么知道的?”
魏钰想了想,一本正经伸出手,“我掐指那么一算”
“滚!”
“好吧,我猜的。”
乔宴林,“呵。”
“我只是稍微了解褚大哥一些不为人知的性子,觉得他应该会这么做。”
乔宴林似信非信,“你怎么了解的。”
魏钰,“很荣幸,他曾视我为敌,领教过一二。”
“因为褚五姑娘。”
“当然。”
短暂的安静后,魏钰幽幽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乔宴林面色一变,“霍远洲?”
“嗯。”
“但我觉得,他在我身上用的手段,不及他实力的三分之一。”
乔宴林盯着魏钰沉默了半晌,才幸灾乐祸的笑了笑,“那么恭喜你,只要你还惦记褚五姑娘,他就会继续视你为敌。”
魏钰耸耸肩,“那就想办法搞好关系呗。”
“有办法了?”
魏钰,“褚三哥现在负责长安城的治安,你觉得,依他的性子会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做些什么?”
乔宴林很快就明白了,“景时卿。”
褚三公子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动不了太子,就绝对会找景时卿的麻烦。
“不错。”魏钰,“但今日不同往日,景时卿之前有所求自然是忍辱负重,可如今两家彻底闹翻,你觉得他还会忍着不发作吗?”
“这新仇加旧恨,景时卿要做就会做绝。”
穆三姑娘不过是在琉璃台阻拦了他靠近五妹妹,他便要将人送入虎口,更何况砸了景家御赐牌匾与御赐之物的褚容。
“他动了褚三公子,他也活不了。”乔宴林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前世褚三公子的确就是死于景时卿之手,且死的极惨。
“他可以制造意外啊。”魏钰,“毕竟,褚三哥啥也不会。”
“这话不是贬义,论心眼褚三哥玩不过景时卿,论武力,褚三哥是实打实的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若遇上危险,他根本无力抵抗。”
之所以惹了这么多事还能活着继续在长安城横着走,都得归功于他姓褚。
乔宴林砰地站起身,“我派人盯着。”
“嗯。”魏钰点头,“一有动静就通知我,我去救人。”
乔宴林没好气的瞪他,“好处都给你占了。”
“这不是为了早些娶上媳妇么。”
乔宴林翻了个白眼儿,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啊,你不是暗中带了两百亲信来长安么,随便叫几个人暗中护着不就行了,何必我多此一举。”
“当然是为了不显得刻意啊。”魏钰正色道,“抛开其他不说,褚三哥脑子还是挺灵活的,若是太巧合了,难免生疑。”
乔宴林,“”
“滚!”
“好嘞,这就滚了。”魏钰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
“刚刚在隔壁听见了!”乔宴林顺手抄起面前煮茶的勺子砸向魏钰,“滚吧你!”
魏钰轻而易举接住勺子,又稳稳扔到了乔宴林面前的竹筒里,拍了拍手,头也不回道,“等你的好消息。”
魏钰走后,乔宴林静坐了许久才唤来许青,低声交代了一番。
许青听完吓得失了声,“公子,这这这”
“我有分寸,去吧。”
许青出水月间后觉得双腿都是软的。
他站在门口长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这回会不会玩的太大了。
-
“姑娘,你醒了。”
挽冬端着水盆进屋时,褚瑜已经坐起身,背靠在枕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挽冬进来,才回过神。
洗漱梳妆完后,褚瑜淡声道,“备笔墨。”
挽冬一愣,“姑娘要练字?”
褚瑜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写信。”
挽冬有些不解,但见褚瑜面色有异也就没再多问,“奴婢这就去准备。”
挽冬走后,褚瑜盯着镜子久久没动。
她没想过害人,可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放过她。
竟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与陷害。
青阙山与梦里那场宴会上发生的事如出一辙。
而不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都将魏钰牵扯了进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青阙山的事让他们得逞该是怎样的后果。
这一次是储君,魏钰应该不会活着离开青阙山。
而她,会被迫入东宫。
之后呢,之后褚家也会再次跟梦里一样,家破人亡。
褚瑜的指尖紧紧掐着手心。
她不能再任人摆布了。
原以为距事发还有一年多,可现在才明白,那一切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姑娘,笔墨备好了。”
褚瑜轻轻嗯了声,起身走向书案。
?
作者有话说:
比心心
褚容:让我想想怎么收拾姓景的
魏钰:可能你要被收拾了
褚容: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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