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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5章、血液飞溅
    “知州大人,匕首上的血液痕迹不对。”

    这种说法,方知州还是第一次听说,“血液痕迹?”

    “是的。”

    不止方知州一个人迷惑,所有人都是懵圈的。

    陈鸢作揖,“知州大人,属下斗胆要两把和这一柄匕首大小相似、放血槽也一样的双刃匕首, 再要两只活的白色兔子,一个白瓷饭碗,两张长宽皆一尺的白色粗布。”

    “这不难。”

    方知州随手点了点,两个衙役立刻跑了出去。

    没等半柱香的时间,衙役就把陈鸢所需的东西带来了。

    “知州大人,接下来的验证需要当场杀生, 属下请求移步堂外。”在公堂上动刀子杀兔子,那也是有辱公堂的。

    自打来了古代,陈鸢真是了解了方方面面的忌讳。

    不想因为细节,落人把柄。

    其实也很好理解,后世法院审案时,也不会允许人拿刀进去、杀兔子……

    “可。”

    陈鸢走到堂外,点了两个衙役帮忙,“麻烦两位衙役兄弟,将这只兔子的血放到这一只碗里。”

    杀兔子放血,谁不会?

    两个衙役手脚麻利的当众配合着杀了兔子,和平时杀兔子一样。

    白瓷碗里,被装满了半碗血。

    陈鸢左手拿起托盘里锃亮干净的匕首,右手拿起装了血的碗。

    刀刃朝下,外往下倾斜着,往匕首每一面都倒了一半的血。

    “麻烦衙役兄弟,拿着刀柄,刀刃保持下垂的姿势,不要把刀刃上的血擦掉了。”

    “哦。”

    第一把匕首处理完毕。

    陈鸢抓起一块摆布,跟吃西餐时戴餐巾布一样的方式塞在自己衣服的衣领上,并展开, 达到不掉的程度。

    又看向另一个衙役,“麻烦衙役兄弟抓住这只兔子,我一会儿要捅它一刀,你最好不要抓在胸前。”

    衙役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当然不敢把兔子抓在胸口。

    衙役叫来另一个兄弟,一人抓着兔子前肢,一人抓着后肢,把兔子拉得笔直。

    “我动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兔子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陈鸢快速的捅了过去,又拔了出来。

    兔子身上的血量肯定不能和人类身上的血量一样。

    但匕首插进去后,血液也会飞溅。

    血量不同,血液喷溅的程度肯定不一样,但陈鸢此刻不需要完全复刻人类血液飞溅的痕迹。

    陈鸢满意的看着匕首上的被喷溅的血液痕迹,笑了笑。

    “……”

    好可怕!

    围观百姓咽了咽口水。

    霍书良只觉得她这一笑,仿若让陷入绝境的他看到了一束光。

    “知州大人,你看。”陈鸢往后退了一步,将手里拿着的匕首, 正面、反面、侧面、刀刃对着知州大人的方向都转了转。

    随后,她又看向那个拿刀的衙役, “你把手里的匕首像我这样展示给大人看便是。”

    衙役照做。

    方知州看了一眼, 便恍然大悟起来,“我知道了,那把凶器上血液的痕迹和刚才衙役用碗装了血,左右侧着刀面,慢慢倒上去的一模一样。”

    陈鸢点头,指着自己手里的匕首,“是的,人的血液比兔子的血液多得多,若是用刀捅人心口,血液会喷溅而出,飞溅得被捅人前方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液斑点,包括刀柄、刀把底。”

    “而作为证物被找到的那一柄匕首,太干净了,只有刀面下方十分之六七处有血迹,刀面上方十分之二三处却没有飞溅的血液痕迹,虽因为布匹包裹擦花了一些边缘的血迹,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并非飞溅的血液斑点。”

    “另外,刀捅进人或者动物体内,两边刀面插进去的深度都应该是一样的,如此,造成的两面血线不可能一面高、一面低,更不可能造成血线一条这么斜,一条这么斜,这两条线应该是一样高、并且朝一个方向斜的。”

    方知州已经明白了。

    陈鸢又转身,展示给了百姓们查看。

    验尸他们不懂,但百姓过年过节也杀过牲畜,经她一说,也明白了过来。

    方知州走回堂内,坐上座椅,“这把凶器,是有心人用布包裹了手,偷走了霍书良的匕首,倾倒上血液之后,用布包裹,埋在了后山。”

    陈鸢将手里的匕首放回托盘里,又撤下放在身前的白布、手套,一一放进了托盘。

    重新进得公堂,陈鸢补充道,“大人,偷盗霍书良匕首之人,在倒血的时候十分小心,想来当时凶手已经处理好了杀害谢季雍时所穿衣物,不然,他不必如此小心的慢慢倾倒血液,他可以泼上去。”

    方知州随着她的分析一琢磨,“陈仵作的意思是,凶手倒血时,衣衫干净,可是,得新鲜血才能倾倒在匕首上,他不可能杀人换一次衣服,杀了畜生又换一次衣服,再来倾倒血液,这就太麻烦了。”

    方知州恍然大悟,“我懂了,不是凶手自己杀的牲畜取血,他必然是去能获得血液的地方拿了血。”

    这是别人的地盘上,陈鸢谨守本分,只做仵作该做的,一点不去抢“推官”对于案情分析的差事儿。

    方知州寻常主要处理辖内政令,不必每次案件都自己审理,有专门的吏胥查案。

    只是这次死亡的人是谢家刚认回的希望,又是秋闱将近时被人杀死在州学里,影响实在恶劣,他才亲自监督的。

    能自己推理出真相,方知州此刻体会到了管知县的快乐,“能偷霍书良匕首、又能在州学杀人的人,必定是与霍书良、谢季雍都相熟之人,且是州学里的人。”

    “凶手夜间在书苑遇到了谢季雍,发生了争执,杀了谢季雍。凶手害怕之下想起白日里谢季雍揍过霍书良,便想到了祸水东引的金蝉脱壳之法,偷了霍书良的刀,嫁祸于他。”

    险些中了凶手的奸计,方知州气恼不已,谁也不想被真凶玩弄于股掌之间。

    “何木、伍峥,你们二人赶紧带人去查,这些时日里,州学里的师生、杂役、厨子,可有谁离开过州学去过菜市买血,亦或者可有学子去厨房要了血。”

    “是,大人!”

    衙役领命,转身就离开。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