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霍流商发现她表情很奇怪。
“哦,没什么”时卿和他握了握手“漫漫把一切都和你说了”
“嗯。”他点了点头。
时卿顿时正了正脸色,说道“霍先生,我这里有个疑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你一问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不回答。”
霍流商去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在边上坐下“你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时卿坐下,直言道“你在怀疑你母亲是被谋杀的对吗请问,你有怀疑对象吗”
她与他虽然小时候一起历过险,但这些年,他们可从来没见过,也没有什么交情,现在问这么一个关乎隐私的问题,是不太妥当的。
但是,她就是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霍流商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明澈的眼神跟着闪了闪,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查母亲的死因我们之前十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件事,我连她面前都没说起过”
他瞟了一眼床上的秦漫。
“你和陆朝阳是什么关系我记得,前天你是被陆朝阳的车给接走的”
果然是霍家人,真是神通广大,连她被谁接走的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这些,难道就没想过到风华居查实我和陆朝阳的关系”她好奇,再度反问。
霍流商淡淡道“陆朝阳的事,不能乱查,他手下能人太多,查了就会反被调查,这不,我正等着你找上门来当面问呢这样更简单,不是吗”
的确如此。
时卿听了不觉微一笑,没再掩饰,据实回答道
“我是陆朝阳的太太。”
这个回答让霍流商一怔,继而讶然而笑“那位阎王娶老婆了难得,难得怪不得你会知道我的事”
关于陆朝阳的事迹,他有听说过。
这个人是一个传奇人物,就是私生活有点过于平淡了,现在看来,英雄终是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我怀疑的对象,暂时不能和你说”
霍流商一脸抱歉道“不是我故意要瞒,而是事情有点复杂,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的推断,等我有了足够的证据,回头我一定实言相告”
时卿心头一动。
他可是总统府的继承人。
他会忌惮的人,肯定权势滔天。
所以,范围一下就缩小了好多。
至于具体是谁,回头慢慢查吧
她点了点头,“嗯,那就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我倒有事要和你说,你看,我刚刚收到这样一张照片然后,我就赶了过来”
点开手机,她将照片呈给他看。
霍流商看了看,神情肃然道“按理说,顾娇娇伤人只是意外事件,如果是有人蓄意策划的,那么,背后这人的势力也太大了。”
“顾娇娇也是顾家人”时卿抓住这个细节再次发问。
“和顾双双是堂姐妹。要不然也不能住到这里来”
霍流商回答道“祁医生,麻烦你把这张照片发给我,我去研究一下,这张照片是怎么截图出来的,感觉不是拍照,应该是用监控视频截的图。
“从这照片上的拍摄角度来看,是楼下北边的监控摄像头,看发你的时间,肯定不是现场拍摄的,而是事后去翻了视频我想去查一查这个时间段,谁进过监控室”
这番话让时卿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分析得非常到位,之前秦漫还说人家好唬弄呢,结果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腹黑男。
二人加了一下微信,她立刻把这照片发给了他。
“我去一趟控制室,麻烦祁医生在这里守上一守。”
“现在都是你在守着她吗”
“嗯,怕她再出危险。”
他走了。
不过这句话,时卿爱听。
霍流商对秦漫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在。
时卿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秦漫,心情却是凌乱的。
如果这仅仅是一场意外,事情就简单多了,但事实上呢,这肯定不是意外。只不过那个人用一只无形的手,将这件事做得就像意外罢了。
这太可怕了。
对方绝对是一个下棋的高手,他可以掌控一切,玩弄着她和她身边人的命运为什么对方这么做图的到底是什么
偏偏他是谁,他到底有什么意图,她完全无从了解。
没一会儿,霍流商回来了。
她转身问“有什么线索吗”
“事发时,监控到内没有人。唯一一个值班的人,因为肚子疼,曾离开过岗位。走廊上的监控可以看到他离开过十分钟,之后,监控内有两个人一起值班。值班期间,他们的手机不能使用,只能用对讲机。所以查不出来”
霍流商眼神深深的,语峰也来了一个大转折“但我在监控台上发现了一枚微型数据转发器。现在已经被我拔了,那玩意儿可以让人在这幢楼内任何一个地方接收到监控视频所以,所有在这幢楼里的人,都有这个嫌疑”
可这样一来,范围就大了。
这幢楼里不光有医护人员,还有来此疗养的其他病人。
这些病人身份尊贵,一个个彻查,有点不切实际。
“这就难办了。”
时卿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霍先生,接下去这段日子,麻烦你多看着她点了。
现在,他们很被动,而她没办法一直守着。
“我会照看好的。”霍流商保证着。
时卿心头却很不踏实,那个人让她看到秦漫身受重伤、却不发只言片语是什么意思,感觉对方应该还有下一步动作。
唉,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真的是太难了。
“霍先生,其实刚刚我之所以问你母亲的死因,是因为,我觉得我遭遇的这些事情,背后的始作甬者,可能和害你母亲的人是同一个人”
时卿毫无预兆地就把这个猜想说了出来。
霍流商拧眉,眼神闪了闪,却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有这样的猜想。但现在,那个猜想,真的不能乱说。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他母亲之死,当真另藏着不可告人的隐情。
就在这时,时卿的手机响了,抓出来一看,又是一条神秘短信,上面有一张照片,点开照片,时卿差点魂飞魄散,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被抽没了。
“怎么了”
霍流商看到了,上前一瞄
“这是”
照片上,仔仔被绑成了粽子,嘴巴也被胶布给封住了,大眼睛内全是惊恐,被人吊在那里
“我儿子仔仔。”
她没发现,自己吐出这句话时,声音颤得无比厉害。
同一时间,短消息再次传了过来,医院外面,公用电话厅2号厅,五分钟内接电话,接不到后果自负。
看完,时卿撒腿就跑,生怕迟了,会有更大的噩耗传来。
如果小仔仔有什么闪失,那将是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疼痛。
霍流商没有追出去,他需要守着秦漫,但他有对门外一个保镖说“你,跟着祁医生,确保她的安全”
那保镖应声去了。
时卿跑得飞快,在向保安问清楚2号电话厅位置后,她以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来到东侧那间电话厅。
老远,她就听到电话厅里头有铃声在回响。
她好怕铃声会停止,然后她会收到一张儿子身首异处的照片在亲眼目睹了瑞姨的死亡之后,她觉得,至此往后,什么可怕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还好,她冲进去时,电话铃声还没有停下。
“喂,我来了,你是谁,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她又急又怒地逼问着。
一个伪装过的声音传了过来“看到电话厅内的老式手机了吗”
“看到了。”地上躺着一部老年机。
她把手机拿起来“然后呢”
“扔了你的手机,拿着老年机,甩掉跟着你的人,去医院地下室找到一辆名为a22的辆,开着车去机场这个老年机内装有监控和定位,如果你和别人联系,你的儿子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那人威胁着。
“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联系的。只要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绝对对服从你的指令。可是,你是谁你这样针对我到底想干什么”
她又追问了一句。
但是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时卿无奈极了。
适时,手机那边发了一条短消息过来,是霍流商发来的情况如何
她刚想回一句,老年手机上跟着来了一条新短消息,点开一看不许和任何人联系,拿着老年机快走,如果你还想让你儿子活命的话
一阵莫名的惊悚流遍全身。
那个人还在监控自己
时卿不敢再多逗留,将手机扔下,转身出了电话厅附近就有一个地下车库入口,她飞身跑了进去,手上的手机跟着响了起来。
“喂。”
“左拐,看到那辆厢式车了吗”
“看到了。”
“上去。”
她只能跃了上去,发现箱式车内停着一辆迷人小车,车牌号正是a22。
“坐到a22车里去。”
那人继续命令。
她只得立刻坐进驾驶座。
“看到上面的头套了吗套上,装扮一下,接下去,你不再是你,你的登机名是萧真真。”
连伪装道具都准备好了,而且相当的精致,能买到这种伪装道具的人,必须得很有身份这些全都是特制的,没有门路,根本就弄不来。
就在她化妆之时,厢式车的门合上了,车子跟着启动起来,她只能打开迷你小车内的车灯,继续化妆。
十分钟后。
行驶中的车突然就停了下来,厢式车的车门开了,老年手机跟着响了起来。
时卿接了“喂,现在要怎么做”
“把车开下去,不用回头,根据车上的导航,一直开,往机场而去。”
“好,我照做,但我能和我儿子说话吗”
她强烈要求着。
电话挂断了。
时卿心头恨恨地,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启动车子。
厢式车外已摆好了斜坡,时卿顺利地开了出来,按着导航,一直往北开半小时后,她来到了机场。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祁卿卿,而是萧真真,脸上这张头套,让她彻头彻尾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萧真真的身份证,车上早就准备好了。
停好车,老年机再次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那个人说道“现在去取机票,2号登机口,20分钟后,你要乘坐的航班就会起飞。别耍花样。”
时卿现在根本就没法耍花样,只能言听计从,按着他的要求,先去领了机票,在看到目的地之后,愣了愣。
飞机飞往的是“澎湃三岛”。
那是陆家的地盘。
仔仔在陆家的地盘上
所以,这个人把她送去岛上,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也不知陆隽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对方要做的事,和陆隽辰也有一定的关联,否则,他为什么要把她从风华居引出来
对,她现在意识到,秦漫出事故,可能是对方想把她和陆隽辰拆开对方这是不想让他们联手,还是别有目的
可现在,她根本没办法联系陆隽辰。
拿着机票,她去了登机口,很快就登上了飞往澎湃三岛的航班,然后老年机又响了“我就在航班上,飞机起飞,手机关机后,你若耍花样,下飞机时,你会看到你儿子的尸首”
时卿转头四下张望,想看看这些旅客当中,谁在打电话,但是,这么多人,她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那个可怕的劫匪。
“你到底是谁喂”
手机又挂了。
她关了手机,心思乱如麻。
一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她下了飞机,在走廊上重启手机。
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她接通,问道“现在我要怎么做”
“去洗手间,左拐。再左拐。”
这个人对她的一切当真是了如指掌。
她四下张望着,心脏不断紧缩着,飞快来到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时,那人又道“第三个蹲位内,置物架上有一个小瓶,你对着自己的鼻子按一下。”
“那是什么”
“这不该是你问的。只要你按了,两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见到你儿子。否则,这辈子肯定是见不到了。”
这种威胁太管用了。
她没多想,找到第三个蹲位,抓起那个早就备在那里的小瓶,就往自己鼻子里喷了一下。
几秒钟后,她身子往地上瘫软了下去
下一刻,有一个壮实的高个子女人走了过来,扶起时卿就走了出去